兩遼文苑書院的藏書閣上有一本記入天下才子所著詩詞的名書,書中有一首名為《長魂》的詩詞,其中四十八句分別描繪了閩中二十六州的風土地貌因為是一位江南家主一口酒一句詩寫下,一時之間這首詩傳遍天下,兩年之內無人可敵。而長魂之中有兩句描繪巴蜀更是點睛之筆,放在如今也是憾世名句。


    “俯天撥去幾重雲,巴蜀蒼茫山延魂”


    此句清晰的點撥出了巴蜀山巒眾多且綿延不絕的特點,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山巒眾多雖帶來的好處很多但是有一項確是令巴蜀人民痛絕千年。


    “匪患不絕。”


    自古以來剿匪都是各朝各代各地領導者上任之後的首要任務之一,閩中二十八洲更是對於剿匪一事極其認真。但是有一地卻對於剿匪有心而力不足,那便是巴蜀了,巴蜀因為地勢偏低,而且山巒層出不窮、高矮不一。因為地勢原因更有甚者兩座同樣高的山峰一座高聳入雲,另一座卻不及它的三分之一,甚是怪異。密林成群,深山幽穀。匪患千年不絕。也是因此。


    剿匪雖是重中之重但是本州安全也是各地都統所要考慮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也導致了各地的管理者們在剿匪這方麵派兵不足,匪患難除。但是相較於各地往往少部分的兵力就能消滅那些殺人放火的惡匪,可是巴蜀卻不是這樣,因為山川險阻,所以惡匪層出不窮,想要全部剿滅則必須巴蜀兵力傾巢出動,大批徹查搜捕深山密林才能根除匪患,可是這樣做會耗費大量時間和人力,但是全部剿滅也隻算是完成朝廷任務不能算上立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基本沒人願意幹,更何況有時來巴蜀為官的人可能就是奸詐之人隻會撈錢坑害百姓,所以巴蜀匪患猖獗,這裏也就成為了滋養土匪惡霸最好的溫床。


    天賜村便是多年飽受欺壓的村莊之一,為了每年來的安生,天賜村便會向天賜山的寨主繳納糧食和金錢,但是即便如此山上的寨主還是不滿足有時甚至還會下山來強搶民女,被帶上山的女子或女孩會被活活折磨致死然後拋屍荒野供野獸殆食,按理說如此惡劣的行徑,本該有官府來管,可是蜀地都統府卻以兵力不足的話搪塞了過去,而天賜村麵對著越來越重的欺壓,想的卻不是反抗而是多種地多生女孩的奴役思想來苟全性命,村名天賜倒不如說是匪賜。


    就在昨天,山上的二寨主便親自下山搶走了一位老人家的小女兒。老人麵對著村裏人都會經曆的情況隻能在村口歎著氣,期盼著二寨主明日便將女兒送迴來的承諾。雖然老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還是存在一些幻想,好抹除昨日懦弱後的一絲愧疚。


    有男子自江南而來手中握著一把普通的劍,身後背著一個奇怪的大包袱。


    村口處老人正巧碰到了男子,老人約摸著男子的年歲可能快到而立之年,但又年輕上一些。


    正當老人奇怪男子為何來到這深山之時,男子開口說道:“老先生,我來此問路,請問這附近有山匪出沒嗎?”


    老人奇怪的看了看眼前持劍的男子,本想發問但是山匪二字卻觸動了老人的心口,想起了昨日被擄走的小女兒老人悲從中來泣聲道:“有,有就在前麵不遠的天賜山。”


    持劍男子看著老人痛心的哭泣,忍不住問道:“老伯,您這是怎麽了?”


    老人用手抹著眼淚說道:“壯士,你有所不知,前麵那座名為天賜山,山上有著一夥土匪,他們常年壓榨我們村的人,時不時還會來搶漂亮的女子,就在昨日我的小女兒便被他們擄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啊!想到這老漢才情不自禁,壯士莫怪啊。”


    望著老人悲痛欲絕的樣子,男子將老人扶起,義憤填膺道:“老伯您不要擔心,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剿除匪患,還百姓一個安寧。既然路已問到,我就要去那座山了,如果令愛還活著的話,明日之前就會迴村,老伯請迴吧。”


    老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眼前這個說要蕩平山匪的男子,眼裏滿是吃驚,隨後一股百感交加的情緒在老人眼中迸發出來,老人深深鞠躬顫聲說道:“老朽替天賜村的六十三戶人家謝謝壯士了,隻是壯士剿匪十分兇險,就連都統府都不願意幹這種事情,為何壯士卻如此執著。”


    男子不再迴頭,眼神中湧現出一股堅毅,那是他此生必須要做的事情。自巴蜀而出他成為了入劍門至出劍門最快的劍士。他到過北秦、遊過兩遼,看過茫茫草原,見過大漠風光,天下城一劍震蕩江湖!最後是那江南水鄉。一路走來整整十年,他從少年變成了還有一餘便到而立之年的年紀。他發現整個閩中有些人富足,有些人貧困。河南城人人平等,福州城無一乞丐。如今閩中承天道,冉氏統萬民。照比多年之前那混亂的朝代,好上許多。如今的他被天下人稱為劍神,他明白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自幼父母雙亡的他從拿起劍的那一刻開始隻有一個願望:“隻願天下所有人幸福安康,不經曆戰亂死傷。”


    男子望著前方道路淡淡迴答道:“可能隻是因為我的父親死於山匪之手吧。”


    老人望著這個背著奇怪麻袋的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夕陽下,那劍與那麻袋被落日拖的很長。


    —————


    天賜山,自封為百裏山大王的匪首,卻並不知道危險此刻正在蔓延開來。


    名為程節的大當家,此時正在喝著農民獻上的酒,吃著村裏的牛肉,他感慨道:“人生當如此,酒肉綿不絕!”


    “大哥,還有女人天天換呢!”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聚義廳後的房間傳出,隨後便是被殘暴丟出的屍體。


    豆蔻年華的少女一絲不掛的被丟出數米遠,在地上足足滑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而全身上下的血汙和傷口數不勝數,顯然她生前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程節看著滑落很遠的屍體,皺眉罵道:“你小子不懂憐香惜玉嗎?每次帶迴來的姑娘在你手上都活不過一周,你在這麽搞,就不怕那村子裏的人陰你一迴?到時候陰溝裏翻船,我看你怎麽收場?”


    貴為天賜山二當家的男子嗤笑道:“大哥多慮了,那天賜村的牲口們,看見我就像看到他爹一樣,跪著舔我都來不及呢,還反抗?昨天那老頭見我來就乖乖的把她女兒奉上來了。”二當家係好了褲子走到女屍旁狠狠的踹了一腳:“就這個模樣,我還不願意要呢!”


    程節不再理會眼前這個喜歡亂來的兄弟,自顧自喝起了酒,此刻他心神不寧,作為來往信使的兩座山上的山匪已經一周沒有來信件了,按以往來說,昨日就該來往信件報告情況,可是到現在卻還是沒有來信。


    多年來對福禍都有感應的程節,此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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