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無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


    “太虛之精氣流動,充盈於天地之間……”


    一段段太虛劍意的精要,在趙玄心中流淌而過。


    證明“領悟太虛劍意”一說,確有其事。


    台上。


    一頂倒扣的光罩,將王淵和姬博達罩住。


    這是王淵依托青城山陣法布置的防護罩,以防二人失手,誤傷觀眾。


    姬博達手持青昀劍,一套太乙分光劍使出,劍影交織。


    太乙劍屬於蓮花峰真傳秘技,是蓮花峰列於真武門二十四中峰的底氣之一。


    太乙分光劍作為太乙劍衍生的次級劍法,乃不折不扣的上乘劍術。


    姬博達浸淫太乙分光劍多年,早已將其練的爐火純青。


    麵對比自己更強的王淵,除了壓箱底的幾招秘式以外,他可是全力施展,沒有絲毫保留。


    再看王淵,太虛劍氣浮動,僅護住三尺周身,偶將侵入三尺之內的太乙劍氣攪碎。


    此外不再出手,任由姬博達放手攻擊。


    在他有意控製下,姬博達成了展示劍法的大冤種。


    台下趙玄望見這一幕,僅存的頭發絲大小的歉意,煙消雲散。


    拿真武門次級劍法,換青城山鎮派絕學太虛劍意。


    這筆生意,怎麽看他都不虧。


    再說了,他又不是主動的。


    眼見姬博達一套劍法使完,王淵出手了。


    蓄勢待發的太虛劍氣橫掃而出,將太乙劍影一掃而空。


    刹時,光罩內傳出密密麻麻的“叮叮當當”撞擊聲。


    姬博達身影暴退,頸間一縷頭發掉落,隱約看到清晰的截麵。


    王淵收迴真氣,背手而立,笑道:“太乙分光劍果然名不虛傳,承讓。”


    姬博達深吸口氣,平複心情,拱手:“王師兄劍道超群,我輸的心服口服。”


    作為與王淵交戰的一方,他的感受最為清晰直觀。


    王淵從頭到尾,隻出了一招。


    好一個騰龍榜第五,他竟一招都接不住。


    武道之路長且艱,仍需努力。


    他的目光,充滿堅定。


    這時,趙玄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厲害的太虛劍意,我要是悟性高就好了,多看幾次,說不定能領悟到一點皮毛。”


    王淵拿姬博達當猴子耍,讓他在台上演練劍法。


    趙玄看不過去,特意這麽說。


    想讓王淵多耍幾次太虛劍意。


    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


    趙玄旁邊的幾個青城山二代眼神一亮。


    你悟性低,但我悟性高啊。


    你領悟不出,我未必不行。


    多看幾次,或許有感悟。


    他們應邀而來,除了與下一任掌門打好關係,不就是想從王淵身上學到一點嗎?


    沒什麽比太虛劍意更讓他們垂涎欲滴的了。


    當即有人出列,先是高聲捧了王淵一通。


    接著又說沒看清王淵是怎麽用的太虛劍意,希望王淵再來一次。


    存有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見有人冒頭,紛紛附和。


    王淵暗自搖頭,他如何看不出同門的想法?


    心想:太虛劍意若真那麽簡單,青城山比他出身好的多如牛毛,又怎麽輪得到他?


    罷了,讓他們死心也好。


    王淵掃視四周:“既然各位師弟沒看清楚,我再讓你們見識一番。”


    下一刻,一道劍意衝天而起。


    所見之人,莫不心驚膽戰,仿佛神魂俱要被劍意抹殺。


    既是演練,亦是震懾。


    此招一出,台下之人莫敢有言。


    唯有趙玄因此將新領悟的太虛劍意提升了一點。


    眼見鎮住諸多同門,王淵為緩和氣氛,把目標轉到姬博達身上:“姬師弟名列騰龍榜,爾等何不向他請教?”


    見姬博達在王淵手下不堪一擊,青城山的這幫弟子,難免有些輕視。


    很快有人跳出來:“青城餘海,請姬師兄賜教。”


    有意磨礪劍道的姬博達長劍一指:“餘師弟,請。”


    二人站定後,姬博達學著王淵,立在原地,等待餘海來攻。


    無論餘海出手如何刁鑽,劍光如何淩冽,姬博達皆一劍擋之。


    待其同樣的招式出第二遍時,再一招將之擊敗。


    王淵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王淵目光閃爍,卻什麽都沒說。


    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一招敗之的對手,能一招擊敗這幫同門,更加彰顯他的無敵,增加他在門中的威望。


    此方世界,強者為尊。


    唯有如此,有些頑固不化的派主和長老,才會全力支持他上位。


    姬博達一連擊敗三人,其他青城山的弟子總算看出不對勁。


    這位位列騰龍榜的真武門師兄,似乎強的有點過分。


    有人不信邪,心想都是勤學苦練多年,憑什麽比你差?


    又被擊敗二人,才偃旗息鼓。


    王淵見有些冷場,請姬博達下台,讓同門互相切磋。


    期間有人邀請趙玄上台,被他婉言拒絕。


    有人小聲嘀咕說他膽小如鼠。


    趙玄絲毫不為之所動。


    來者是客,他不樂意上去當猴子,青城山可不好強迫他。


    要考慮兩派的關係,不利於結盟的事不能做。


    太陽西斜。


    王淵笑道:“時候不早,今日論劍就此打住。”


    “餘海,你帶真武門兩位師弟去酒樓小住,記我的賬。”


    這次論劍邀請姬博達,純屬機緣巧合。


    他堂堂青城山道子,自然不能屈尊降貴,親自招待真武門內傳弟子。


    傳出去,有損威望。


    姬博達笑道:“王師兄太過客氣,山下有我真武門產業,我和師弟去那住。”


    “此次收獲頗大,感謝王師兄指點。”


    說完向王淵等人告辭,來到山下小鎮一座藥鋪。


    像真武門、青城山這種大派,各有特長,為了互通有無,往往會在其他門派附近開設產業。


    這種互惠互利,皆大歡喜的事,是雙方高層都默許的。


    關起門來,趙玄小聲問道:“師兄,你說要是與他人切磋交流,不小心偷師了他人的看家絕學,結果會如何?”


    姬博達一臉嚴肅:“莫說不同門派,便是同門之間,偷師也是十分可恥的事。”


    “不同門派之間,甚至會引起兩派紛爭,結下死仇。”


    “師弟切記不可如此。”


    他之所以把話說的那麽嚴重,是擔心趙玄走歪路。


    真武門又不比其他門派差,哪裏需要偷師?


    趙玄撓頭,看來偷學到的太虛劍意,隻能偷偷用,不能公開。


    他試探問道:“師兄,我這裏有一招劍法,你想不想學?”


    說完並指成劍,迴想太虛劍意的意境,比劃了兩下。


    遲疑、恍然大悟、驚喜,諸多表情逐一在姬博達臉上浮現。


    隻見他正氣凜然:“如果是一招半式,倒也無妨。”


    “不采百家之長,又如何登臨宗師之境?”


    “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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