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和楊海此時氣勢如虎,用一個迫不及待已經無法形容兩人的心情。


    終於到了抓捕李遠的一天了。這一天,他們等得太久了。隻可惜,陸顯、蔣山和王有財沒能被繩之以法。但他們所造的罪孽終將告知於天下。


    “證據確鑿,先把李遠帶迴來。劉院長那邊和我說了,檢察院盡快將批捕令下來。”出發前,季萍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能讓這個惡棍逍遙法外。”


    麵對警察的到來,李家的安保人員也不敢阻攔,但李家豪宅上下兩層卻都沒有找到李遠的蹤影。


    “趙隊,這裏有路通往地下!”刑警梁鬆在李遠書房的一個書架後發現了一道門。門後有一條通往地下深處的階梯。


    趙武和楊海帶著幾名警察趕了過來。


    “李遠,你涉嫌組織販賣人口與殺人,現在我們依法拘捕你。不要負隅頑抗!”楊海對門後的通道高聲喊道。


    通道內沒有任何迴應。


    “楊海,你們幾個跟我來,其他人把守李家的各個出口。”趙武拔出腰間的手槍,與楊海等人衝了進去。


    通道內,燈光昏暗,還有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


    階梯向下大概有八九米,就是一條走廊,走廊盡頭的出口是一間偌大的祭祀場所,紙人、紙馬,還有不少喪家使用的白幡,布置得如同一間靈堂。正中間的供桌上供著一個半尺高的紙人,紙人前麵有香燭和七個裝著暗紅色液體的碗,供桌後麵的神龕上立著一尊三米多高的麵相兇惡的神像。


    李遠跪在供桌前麵的蒲團上,此刻正在叩拜著。


    趙武走上前來,厲聲道:“李遠,不要再裝神弄鬼,起來,和我們迴局裏。”


    李遠緩緩站起身,轉了過來,臉上沒有表情,冷冷地說:“趙隊,我如果不和你們迴去呢?”


    楊海嗬斥道:“李遠,你不要太囂張。我們已經掌握充足的證據證明你的罪行,你覺得你還能動用什麽關係保住你?你隻能接受法律的審判。”


    “審判?審判我?”李遠爆發出一陣狂笑,“我李遠混了這麽些年,要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審判,那我還能有今天的成就?”


    趙武冷笑道:“李董事長,你這些狂言還是留著去法庭上說吧!銬起來!”


    楊海拿出手銬走向李遠。


    “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動我?”李遠冷笑著說。


    楊海一愣,心生警覺,急忙把頭一低,隻見一道黑影“刷”地從他身邊掠過。


    “啊——”身後一名警員捂著臉蹲了下去。


    什麽東西?


    趙武等人都吃了一驚,急忙舉起槍,隻聽風聲緊迫,又是一道黑影掠來,在梁鬆的左肩肩頭一擦,梁鬆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再看左肩已是鮮血淋漓,巴掌大的一塊rou連著衣服被那東西抓走了。


    “砰砰砰……”趙武和楊海急忙開槍。


    但那黑影來去迅速,在眾人四周穿行著,速度之快,就連號稱神槍手的趙武也沒能擊中。


    外麵的警察聽到槍聲,急忙想要進來。這時,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迎麵襲來。書架後的那道門隨著一聲巨響,關閉了。而挪開的書架又自動堵住了通道口。


    片刻之間,趙武他們已經是傷痕累累,那東西來去並隻是閃躲,而是在對他們發動攻擊。一來一往,便是在他們身上留下傷口。


    血流了滿地,那道黑影卻是半點也沒被槍打到。


    “不好!”似乎覺察到那東西的下一個目標,趙武一下子撲到楊海身前。啥時間,趙武隻覺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重重地撞擊在他的頭部,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舅舅!”楊海一把扶起趙武,此時其他的警員也已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黑影在房間內繞著天花板飛了一圈,驀地落在神龕右邊一個昏暗的角落裏。


    “喵嗚——”一陣詭異而又淒厲的貓叫聲從角落裏傳出。


    黑暗之中露出了一隻黑貓的臉,碧綠色的眼睛散發著奪目光華,盯著楊海。


    楊海的心往下一沉,想起了陳詩豪和高銳同他說過的怪貓,應該就是這隻了。


    貓臉看著他,突然露出了人才有的笑容。


    楊海隻覺得渾身如墜冰窖,深深的恐懼頓時襲來。


    “喵嗚——”貓臉叫了一聲,突然向後一仰消失在黑暗中,隨即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馬褂,梳著背頭的枯瘦老人。


    楊海心中一驚。


    老人陰森森地一笑:“小子,上次在天全縣算你命大,逃了一劫。今天,你和他們全都要死。”


    楊海驚怒交集,舉槍就是連擊。


    但子彈從那老人的身上穿過,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殺了他,殺了他們。”李遠惡狠狠地說,“我兒子已經死了,我要讓他們為他陪葬。”


    老人嗬嗬一笑:“老李呀!我才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其實隻要把這些人殺了,用他們的魂魄為媒介,其實你兒子還可以留在陽間。”


    “真的?”李遠聽得心頭一喜。


    老人冷笑道:“我說的話,你難道也不相信嗎?”


    “哈哈哈哈,”李遠大笑,“好好,你殺了他們讓我兒子活過來,你要什麽祭品我都給你。”


    “祭品的事不忙,這些人和外麵的警察我先幫你解決掉。然後你趕快躲起來,別的事慢慢來。”


    “好的。”


    老人的目光轉向楊海,楊海隻覺得一陣窒息的感覺降臨在他的身上,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小子,碰到我算你倒黴,不但人做不成,連鬼也別想做了。”老人獰笑著,右手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利爪,緩緩向楊海的喉嚨抓來。


    楊海感到了一股絕望。但他怒視著那老人,他發誓就算自己變成鬼也要和這個老人以及李遠拚了。


    忽聽一聲巨響,老人和李遠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青光激射而來,正中老人的利爪。


    老人慘叫一聲,向後方退去,地上留下了一片淡綠色的血跡。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風衣青年出現在入口處,唿了一口氣:“來的還算及時,趕上了。”


    李遠剛想說話,老人伸手製止了他,盯著青年說:“純陽天遁劍!你是劍仙一脈的傳人?”


    青年咧嘴一笑:“不才姓陳,陳詩豪。您老見識不錯,還能瞧出這玩意兒?”


    老人雙眉蹙起:“江元市靈異工作組看來不差嘛!連你這樣的人都網羅了進來。枉我還以為個個本領最多不過是宋槐那樣的。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


    陳詩豪冷笑道:“您老確實小看我們了。宋老爺子在我們這行輩分不小,但論本事,其實工作組裏像他那樣水平的人有不少。您以他做標準審量我們,委實偏大發了。”說著走到楊海身邊,用手一拍楊海的肩膀,楊海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陳詩豪示意他到一旁去,楊海攙著趙武走到牆角處。陳詩豪這邊,將幾名警察一一攙到牆邊放好。


    老人和李遠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或者說沒敢做出其他舉動。


    過了有五分鍾,陳詩豪拍了拍手,重新站到老人麵前,說:“您老一定很奇怪,我不是在醫院嗎?怎麽這麽快就趕迴來了呢?”


    老人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在監視醫院?”


    “您也不看看我是幹嘛的?想要知道周圍有什麽東西監視,法子多得很。”


    “那你是怎麽趕來的?”


    “按照尋常路走,我當然得半天才來。市政那破道又修成那個樣子,當然更難走。可我另辟蹊徑,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我通過幾條街的店鋪、小區住戶家的門窗,自然就近了許多,腿腳再麻利點,也就十多分鍾我就到了。”


    老人聽得難以置信:“你還能用這種法子趕來?”


    陳詩豪嗬嗬笑道:“怎麽不能?無非是闖了女廁所被人當流氓追了一會兒,進了飯店後廚,嚇了廚師一跳,還裝成送快遞的連蒙帶唬讓住戶開門從人家窗戶跳了出去。你也可以啊?老先生,說起來,您倒是讓我最吃驚。哎呀,真想不到,過去聽說的人物今天就站在我的麵前。”


    “你認識我?”


    “天啊!您老臭名昭著,法術界誰人不知?隻不過年頭太久,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罷了。”


    楊海問道:“他是什麽人?”


    “他不是人!”陳詩豪一樂,“或者說曾經是人。哎呀,韓抱樸韓老爺子,百年前那可是京海市有名的陰陽先生。隻不過為人心術不正,什麽爛錢都賺,法術界的人頂看不起他。後來壽終,不知怎麽著擺弄關係在陰間當上了勾魂使者,吃起了地府的飯。吃陰間飯就吃唄!哎,這老爺子不幹,他做人不行做鬼更差勁。暗中托夢勒索起了一些沒到壽終的人,討要紙錢和祭品。


    “事兒弄大發了,被法術界的前輩告到酆都去了。察查司判官著牛頭馬麵把這老爺子胖揍了一頓,給扔到地獄裏受罪去了。關了有一甲子吧?才放出來。老爺子本事大,公務員丟了又能再整迴來。誰也不知道走的什麽關係,反正三跳兩跳,勾魂使者接著當。但他自此小心了,一不敢再勒索活人,二則借附身牲畜得以長期逗留人間。隻是後來做事低調了,大夥也就不怎麽關注他了。我說的對吧?韓老爺子?”


    老人咬牙切齒地說:“你調查得還蠻清楚的!”


    陳詩豪歎息道:“可惜調查得晚了些。您老一向在京海市,不知道啥時候跑到江元來了。您這老輩人物,行事又這麽低調,不仔細揣摩,哪能把您給摸索出來?其實我們早該想到,這些年法術界與陰間經常提到江元地界有亡魂失蹤的事。我猜和您有關吧?您扣住了死掉的那些人的魂另有所圖,又結識了李遠這麽個大老板供奉您,給您香火和供品。哎呀,陰間那邊您還吃一份餉吧?兩頭吃,您也不怕撐著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不久之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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