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不想與陳星秋過多糾纏,趕在陳星秋再開口前,她翻出文靜的微博湊到陳星秋眼前,“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我清楚得很。”


    出了飯店,卓楠的肩膀鬆軟下來,提在胸前的一口氣也悉數泄下來。


    左禹川輕哂,“朋友,一起走走?”


    卓楠搖搖頭,她現在隻想迴去悶頭睡一覺,左禹川又道:“分手是你提的,還在不痛快什麽?”


    隔著衣服,左禹川的手落在卓楠的手腕上,“走吧,別辜負了這初雪夜。”


    等卓楠迴過神的時候已經不知在何方了,周圍很幽靜,“這是去哪裏?”


    “看初雪。”


    又行駛近一個小時,車才停下來,‘雲頂公館’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我不忙的時候會在這裏小住。”


    “這是你家?”


    “算不上是家,走吧。”


    此時,雪已經覆在地上薄薄一層了,踩上去有輕微‘吱吱’的聲響。進了門,暖意襲來,壁爐燒得正旺,卻又空無一人。


    “家裏的阿姨都住在2號樓。想喝點什麽?”


    “酒可以嗎?”


    左禹川饒有興致的看著卓楠,笑“男女共處一室你說要喝酒,你是成年人女人,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是要安慰我嗎?男人不會喜歡驕傲、自負又不可一世的女人的。”


    左禹川目光沉了沉“要喝什麽酒?”說完又補充一句“等會陳奇會來接你迴去的,對了,陳奇是我的司機。”


    “都可以。”


    左禹川打開酒櫃拿出酒來,邊倒酒邊說:“來這邊坐,我去換身衣服。”


    卓楠拿起酒杯走到壁爐邊坐下,不等左禹川迴來,她自顧先喝了起來,心事上頭,卓楠喝完小半杯,又自己倒上。


    不多時,看見身穿家居服的左禹川下樓,卓楠輕仰著頭,微微眯著眼,該怎麽形容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總之就是賞心悅目。


    左禹川朝她看,她輕咳一聲,趕緊收迴目光又淺抿一口酒。


    兩人坐在壁爐前慢慢喝酒,不鹹不淡的聊著,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大半瓶酒快見底的時候,卓楠有了輕微的醉意,頭靠在膝蓋上,一雙大眼變得迷離。


    小聲說:“說喜歡吧談不上多喜歡,但麵對麵聽他挑我毛病心裏又很失望。如果我們兩個是因為感情或者性格不和分開了,我會真心祝福他的,可為什麽都到了最後還要分對錯呢。糾結半天他是一定要說分手的,但又想保全麵子做那個全身而退的人,人不能什麽都占。”


    左禹川隻是默默喝酒,不作聲。


    “在一起兩年半,見過10來次,他還要對我提諸多要求,不能穿膝蓋以上的裙子,不能穿v領,不能打耳洞,盡量不化妝,要和異性保持距離……”


    “大半年前,我在一檔深夜欄目裏聽見他寫給她的信,字裏行間都是對那段滾燙青春的不舍,對文靜的不舍,一開始我還不知道是他,直到他在信裏說,他找了好久,就是為了找一張尾號裏帶有文靜名字的字母縮寫,但是我沒有找他對質,當時正值畢業季,我猜想著文靜應該會迴築城的,當時就想我最多是花點時間,就這樣耗著,我要讓文靜的再次出現名不正言不順。但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選擇文靜的決心……”說到最後,卓楠如同囈語一樣。


    左禹川起身站到落地窗前,“你看這雪越下越大了。”


    卓楠抬頭,兩人目光短暫交匯,放下酒杯,“算了算了,都過去了,再說下去我酒就要醒了。”


    “你到底能喝多少酒?”看左禹川麵帶疑惑,卓楠笑,“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喝醉過,基本上差不多了,就控製不喝了。”


    “紅酒要來一點嗎?”


    搖搖頭,“不了,時間不早了,還要麻煩你讓陳師來接我一下,我該迴家了。”


    “那要多等一會了,雪天路滑。”左禹川搬了凳子到窗前,兩人並排坐著,卓楠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發呆,左禹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陳奇接到電話後,驅車前往雲頂公館,一路上雪越下越大,剛下高速,就因為交通管製被攔下了。


    突然封路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左禹川心裏竟然生出幾寸歡愉,“雪太大封路了。”


    卓楠偏頭看向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


    左禹川輕哂“我這麽大的房子,會少你睡覺的地方嗎?”


    卓楠眨巴一下眼睛,戰術性抬杯子,就著空杯子喝了個寂寞。


    “樓頂有玻璃房,去上麵看雪吧,反正也走不了了,安之福至。”一句話說得卓楠不知如何拒絕,起身跟著左禹川上樓。


    三樓是個通間大平層,四麵都是玻璃,窗簾全打開後,兩人仿佛置身於雪山之中,如果說一瓶酒沒能解開卓楠一整晚的愁緒,那眼前的雪景能完全彌補和驅散不快。


    三樓的沙發鬆軟寬大,卓楠剛坐下,整個人就陷進去了。感歎道“這才是看雪嘛。”


    卓楠身上散著好聞的酒味,左禹川問:“你什麽時候會喝酒的?”


    “十六歲。”卓楠看了看左禹川,又繼續說道:“不是你想的叛逆學壞,我父母經營著一個小酒莊,我喝酒完全是家庭熏陶。”


    聞言左禹川下樓去,卓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她與簌簌雪暮隻隔著一層玻璃,埋頭抵在玻璃上,冰涼的觸感從額頭蔓延開來。


    “卓楠?”


    聞聲抬頭,左禹川拿著兩瓶紅酒折迴來了,所有事情點到為止最好,再多就難有界線了,“左總,時間不早了,就不喝酒了。”


    左禹川沒說話,‘嘭’一聲自顧啟開塞子就倒了兩杯,端著酒朝卓楠去,遞出去的酒懸在半空卓楠並不接,左禹川悶笑,“我沒有下藥。”


    道不明的氣氛比藥猛多了,她隻是笑笑不作答,看著窗外的雪出神,左禹川與她並排站著,巨大的雪暮侵吞萬物,外麵已經茫茫一片了。最後一口酒盡時,他側目看卓楠。


    卓楠感知,扭頭看去,隻是一瞬,左禹川忽地俯下身覆在她的唇上,大腦刷一下全部空白,後頸發燙,慌亂間打翻裝著紅酒的杯子,杯子掉到地毯上,聲響被吸附,濃稠鮮豔的液體快速滲進毯子裏,渲出不規則的一片紅。


    卓楠欲往後退,左禹川有預料,扣住卓楠的後腦,轉身就將人抵在玻璃上,卓楠身上自有的馨香混合著酒精,繚繞在鼻息之間,一雙唇霸道又纏綿,靈巧撬開卓緊閉的齒關,是流連輾轉的奪吮,也是步步深陷的探索,百轉千迴,千迴百轉後終於放開卓楠,流遍全身血液的麻酥感被大口大口吸進的空氣平複。


    “你……”


    左禹川似笑非笑,“我說的是真話,這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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