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音站在大殿上叫了數聲,見沒有人迴應,推開思竹,轉身走到西方聖人殿門外,對著殿外空曠的場地叫喊著:“岩晉!是不是你!出來!”


    殿內,元僧跪在地上,眼眶濕潤,夢囈般的叫著:“青青……青青!!!”


    思竹看了爍音一眼,抓起元僧的領口,甩手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道:“都是你幹的好事!弄得太子爺也陪你發瘋!”


    躲在大佛後的岩晉實在看不下去了,“噌”的一聲出現在元僧身側,按住思竹的手臂道:“放開他!元大師!你沒事吧?”


    思竹嚇了一跳,坐倒在地,道:“哎呦!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岩晉沒有理他,關切的看著元僧,上下打量著他的身體,僧袍有些髒汙,並無異樣,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元僧一把抱住他,委屈道:“我跟他們說了你,可是沒有人信我,我的心好痛,感覺碎了一樣,唿吸困難,沒法再活了!”


    岩晉拍著他的後背道:“不怕,有我岩晉在這裏,沒有人不會不信你!”


    思竹聽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道:“你就是岩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轉身出去找爍音。


    躲在大佛後的毀容女子阿狸看到岩晉出現在眾人之中,很想開口製止,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扭身蹲在地上,抱著肩膀想著對策。


    過不多久爍音跑了過來,雙手叉腰,在岩晉身側來迴走動著,道:“你幹什麽!”


    岩晉鬆開元僧,扭頭看他道:“我……”


    爍音有些憤怒,道:“我問你到底在幹什麽!”


    岩晉道:“我……隻是……”他拍了拍元僧後背,道:“沒事,別怕,有我在,你不是想成佛?像我這樣的人嗎?”瞬移到元僧左側,又迴到原地,道:“你忘了嗎?夢想,一開始的夢想!”


    元僧呆呆地看著他,驚奇中充滿了震撼與崇拜道:“我也可以這樣嗎?”


    岩晉道:“可以的!你忘了嗎?我也是跟你一樣的普通人,成為今天這樣,一個源於我師父的教導,一個源於我自己的努力,沒有人能救你,也沒有人能幫你,隻有你自己!”


    元僧呆了良久,像是從大夢中醒來,道:“我知道了!岩晉小友!謝謝你!”


    爍音拍了一記腦門,大叫道:“說夠了沒!說夠了沒!”


    元僧擁抱了岩晉一下,道:“保重!希望我能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岩晉道:“去吧,我也希望看到你大有所成的那一天!”


    元僧轉身離去,身影不在拖遝,而是目光堅定,腳步穩健。


    爍音道:“怎麽!把我這個當朝太子殿下給忘了嗎?”


    岩晉道:“我沒有,事情請你聽我解釋……”


    爍音道:“你不用解釋了,在哪裏!”


    岩晉道:“不是,事情不能全怪她……”


    爍音道:“在哪裏!我隻問你人在哪裏!”


    岩晉道:“我……”


    爍音雙手背在身後,頗具威嚴的麵容上,布滿了不滿之色,道:“兇手在哪裏!我隻想要結果!不想聽你的解釋!”


    岩晉皺眉道:“三皇子之死,我也有責任……”


    爍音指著他道:“你也有責任!你也知道責任!你在哪?在這嗎?在佛樺寺嗎?你在哪的?你自己說,你應該在哪!”


    岩晉道:“我……”


    爍音道:“我什麽我?你還跟我談責任!你的職責是什麽?你的職責是唯命前往胡國敬獻蒙拓將軍首級!你卻獨自反迴爍國,還合夥殺了我三弟!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我妹妹她,她還在家裏日夜期盼著你迴去和她團聚!你是什麽身份知道嗎?你是當朝陀楊君主的駙馬爺!”


    岩晉跪在地上,道:“我錯了,求太子殿下責罰!”


    爍音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那蒙麵女子怎麽使你鬼迷心竅!但是你作為駙馬爺,我的妹夫,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色字頭上一把刀!”


    岩晉道:“我知錯道了……”


    爍音口氣轉和,道:“你跟那蒙麵女子合謀殺了我三弟,這件事做的對嗎?妹夫殺了小舅子,我這個大舅子在這裏興師問罪!合適嗎?”


    岩晉道:“我……其實一開始……”


    爍音道:“還一開始……這事就不應該發生!動機呢?殺我弟弟是蓄謀已久還是一時興起?”


    岩晉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執意,沒辦法,所以才,釀此大禍……”


    爍音擺擺手道:“現在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第一把兇手交出來。第二跟我去殿前司備案!”轉身離去。


    岩晉隻好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過不多久兩人出了佛樺寺,上了同一乘轎子,麵對麵坐著,趕往爍國皇宮。


    岩晉看著腳邊,想著到了殿前司,怎麽跟那裏的人交代。


    爍音開口說話了:“怎麽?做錯了事,連道歉也不敢嗎?”


    馬車疾馳,顛簸的兩人在轎子裏一晃一晃。


    岩晉抬眼看他,心中有些慚愧,道:“太子殿下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爍音道:“你在想什麽?你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岩晉道:“我一開始就做錯了,可是阿狸……沒有關係。”


    爍音道:“阿狸?又是阿狸?你是有婦之夫的!你是我妹夫!我把最親近的表妹嫁給你!你就得知道分寸!”


    岩晉道:“是!我知道……可是……我錯了,錯隻怪我。”


    爍音道:“岩晉啊~!你好糊塗啊!本來一開始我見你天賦異稟,為人正直,懂義氣,感覺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心想要培養你為我所用!你倒好!偷偷從胡國返迴本市還帶與殺人不眨眼的蒙麵女子串通一氣,合夥刺殺了我三弟!你什麽意思?”


    岩晉道:“我不知道那是三弟……更想不到他是小舅子……”


    爍音一把抓住他領口道:“你不知道?跟我一起拜佛的人,你一句不知道就糊弄過去了?!”


    岩晉道:“是我,曾經看見他調戲良家婦女,所以才心生歹意,都是我一個幹的。”


    爍音掏出那根鋼針,道:“這也是你嗎?你會這個嗎?”


    岩晉道:“我,是我,我隻要想,沒什麽不會……”


    爍音道:“你射我看看!”


    岩晉接過鋼針,往外一扔,碰到轎壁,落了下來。


    爍音給了他一個耳光,抓著他的領口將他狠狠推到轎壁上,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不是說你會嗎?你裝什麽樣子!蒙麵女子難道就那麽需要你護著嗎?”


    岩晉道:“是我!鋼針是我射的!”


    爍音指著自己左邊下顎骨針眼大的傷口,道:“是你!那鋼針刺穿了我三弟的脖子,還射到我的臉上,把我的臉也弄了一個口子,你能嗎?剛剛就你那一下子,連轎壁都沒有釘住,你還有能耐了,連我這個大舅子也不放在眼裏!”


    岩晉道:“你再讓我試一次……”


    爍音道:“不用再說了!那蒙麵女子是長的貌若天仙?還是你的故友,你這樣百般護著她,是為了什麽?”


    岩晉道:“我……”咬緊牙關,道:“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沒有蒙麵女子的事,是我一個人幹的,剛剛是屬下沒發揮好,一時疏忽,鋼針的力道不夠,再給我射一次,您就知道了……”


    爍音抓著他領口,用力推搡了他幾下,將他的頭重重撞在轎壁上,道:“你真倔啊!岩晉,我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固執己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岩晉默不作聲。


    爍音更是來氣,對著他胸口幾個重擊,頹廢的坐迴對麵,道:“不管我三弟怎樣為非作歹,罪不至死!他這個人從小嬌生慣養成性,沒什麽壞心思,路上看見受傷的鳥兒,都不忍心踏過,要等那鳥兒自行挪開,才準馬車行過,沒什麽遠見報複,隻喜愛風花雪月的情情愛愛,有時候是有些風流成性的態勢,可是哪一個被他看中的女子,不是被他娶迴後房,給她按個名分吃喝供著?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調戲女子呢?他是那樣輕薄之人嗎?”


    岩晉道:“他害的阿狸為他自毀容顏,這也叫按個名分?按個名分為何看她沒有了貌美,還讓她在閨閣內傻等七天七夜說要娶她為妻,你三弟反倒娶了隔壁女子,讓阿狸獨守空房氣鬱至死……這還叫沒什麽壞心思?阿狸差點就死了啊……”


    爍音給了他一個耳光道:“你是執迷不悟!鬼迷心竅!我從來沒聽說過三弟幹過如此卑鄙無恥的事!你在這裏煽風點火,搬弄是非!小人之舉!”


    岩晉道:“隨便你怎麽說,事已至此,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與別人沒有關係……”


    爍音道:“哼!說得輕巧!”


    兩人坐在轎中再是不語。


    過了大概半天光的時間,轎子停了下來。


    爍音轉身下了轎,背影略顯孤獨。


    岩晉看著他在幾個侍衛的攙扶下,上了一把龍椅,四個人抬著龍椅轉身進了皇宮。


    從旁走過來六個帶刀侍衛,為首那人正是蒲儀,他頭上帶了一頂烏黑沙帽,服飾一樣錦衣衛衣,拱手道:“駙馬爺,請跟我們走一趟!”


    岩晉道:“嗯。”從容的走下了轎子。


    蒲儀望著站定的岩晉,瞥眼掃了手下一眼,道:“帶上!”


    沒有戴帽子的兩隨從走上前,給岩晉帶上手銬。


    蒲儀道:“駙馬爺多請見諒,太子殿下正在氣頭上,畢竟刺殺三皇子的事,可不是小事。”


    岩晉帶好手銬,跟著他走,歎了口氣,道:“現在我就擔心……”


    蒲儀思考了一下道:“想必太子殿下目前舍不得殺你,畢竟像你這樣的人才少之又少,再一個你又是他妹夫,看在他妹妹的份上,頂多就是驅逐,再不來往,所以你也不必太擔心,隻要有口氣在,就是萬幸!好死不如賴活嘛!”


    岩晉道:“是啊,可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蒲儀道:“擔心什麽?”


    兩人邊走邊聊。剩下的五個人身後有序的跟著。


    岩晉道:“阿狸說她肚子餓,我不在,怕她瞎跑。”


    蒲儀道:“阿狸?哪個阿狸?”


    岩晉道:“我以前的一個朋友,關係還可以,中間經曆了許多事情,我一直都在想法設法找到她。”


    蒲儀道:“噢!我知道了,那個在佛樺寺刺殺三皇子的蒙麵女子!對不對?她叫阿狸!”


    岩晉道:“沒有,三皇子是我殺的,此事跟她無關!你不要瞎冤枉好人!”


    蒲儀拍拍他的肩膀,道:“情有可原!畢竟男女間初始階段,難免有種難分難舍的親密感,處在這種感覺中的人,未免會做出非理性的事情,完全理解!”


    岩晉道:“不是,你說的這些,與我想表達的事情,不是同一個概念,你說的不錯,但更趨向片麵,不太注重實際。”


    蒲儀歎了口氣道:“你不想承認,那我也沒辦法……”


    六人一前一後進了殿前司。


    沒有過多拷問,岩晉關押在一間牢房裏。


    蒲儀臨走前道:“太子殿下囑咐過,希望你理性對待這件事。”


    岩晉道:“我知道分寸,他就是希望我好好在這裏呆著,不要使用秘法,對不對?”


    蒲儀點點頭,道:“嗯。”轉身離去。


    牢門相應被人鎖上。


    地上鋪了幹草,岩晉找了個角落躺在地上,望著僅有的一個窗口,發呆:


    “我與阿狸在一起沒多久就麵臨分別,不知道沒有我的保護,她會不會被佛樺寺的僧人趕下山?又或者被人抓住……”


    “太子殿下交代我要理性對待這件事,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我使用秘法,離開此地,可是我心裏隻想著阿狸,擔心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擔心她與我失聯……”


    “之前劉門宗的那個阿桑姑娘也與我失去聯係,不知道啞巴姑娘過的怎麽樣?劉門宗有沒有承認她是宗主夫人?”


    “天氣好像變涼了許多,那會她穿的很單薄,身邊隻有劉棉護著她,劉棉萬一給人捉了,阿桑姑娘恐怕又要遭受一番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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