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還在不斷的聚集,許多的藤蔓和樹皮已經被剝下來,搓成了數十條長繩,但是距離通到山下卻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繼續,再努力努力。”


    魏延的雙手早就已經滿是血泡了,為了保護手不再繼續受傷,開始用殘破的布條纏繞著自己的手掌,可還是能夠看到血絲不斷的滲出來。


    其餘的士卒看到魏延自己身為三軍統帥都這麽拚命,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努力的剝這樹皮和藤皮,將他們扭合在一起。


    山頂之上,已經有了差不多1500人,可魏延還是不滿足,他想要一擊必勝,想要一口吞掉眼前的這1000人左右的蜀軍,不放跑任何一人。


    “將軍,差不多了。”


    “不夠,遠遠不夠,不然兄弟們下降的速度太慢,萬一被那山下的蜀軍發現就不好了。”


    魏延大致的計算過,這些藤索本身能夠承載的重量並不多,士卒們下到山下,還要計算上鎧甲兵器的重量,到了山下之後,還需要休息列隊,更要趁著天明之前發動攻擊,如此才能夠在人的精神最放鬆的時候,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再等一天,等明天晚上了,如果還不夠,就將大夥鎧甲上的勒索全部都解下來,然後咱們墜下去。”


    魏延計算了手中的糧食,這些糧食已經不夠了,最多隻能撐到後天,如果下了山之後,不能在這一千多人的營地獲得補給,那麽自己的大軍就又要陷入缺糧的困境。


    “是,屬下這便通知下去。”


    魏延頭也沒抬,始終拚命的弄著自己手中的活。


    “嗯,讓兄弟們都準備準備,看看誰願意第一批下去的。”


    一日沒有停歇,等到了晚上,因為沒有了月光,山頂上的搓繩子運動也隻能被迫停止。誰也不敢生火,隻能喝著冷水,吃著幹糧。


    “睡吧,都早點睡吧,明天中午開始,給繩索打結,日落之後,咱們就開始準備下山。”


    沒有人應和,隻有許多人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開始發出了輕微的酣眠。


    日頭漸漸高起,可是山頂上的動作卻早就已經開始了,沒有人再去砍藤蔓、剝樹皮,剩下的人全部加入了搓繩子的行列。


    魏延拿過了一副鎧甲,將鎧甲上的繩索解了下來,然後相互之間打結係在一起,還用力的撐了撐,看看牢固的程度。


    “留下300副鎧甲,剩餘人的鎧甲勒索全部都解開,到時候本將親自率領200人為先鋒,直接衝進蜀軍營地,切記,一個不留!”


    魏延開始了安排,將挑選出來的300精銳召集到眼前。


    “魏榮,我看了下,那營寨後麵有一處山穀,你率領100甲士去堵住那處穀口,不得放過一個蜀軍士卒。”


    “其餘人下山之後,不要管鎧甲,跟在我和200甲士身後,直接殺進去,凡是見到火者的蜀軍,直接殺了。”


    “成功隻在此刻,魏榮,你率領100兄弟先行,每個人將自己的嘴巴給勒上,若是有兄弟失手了,也不至於發出巨大的聲響。到了山下之後,不用等我,直接先去拿下那穀口。”


    魏延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了一遍,又仔細的安排了一遍。


    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等下該做的。


    “去吧,都將繩子接好,300精銳士卒,且先養精蓄銳。”


    ————————


    日頭漸漸西落,數條繩索從陡峭的山崖之上墜下,然後就有數個黑點開始沿著繩索晃動。


    “魏大富,你領著100人守住這裏,接應後麵的兄弟上來,我就先下山了。”


    魏延將最後的事情安排了一番,然後就開始沿著繩索下山。


    早一步下山的魏榮已經率領著100甲士朝著遠處的穀口摸去,可能這處軍營設立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防止陰平小道出口的敵人。


    魏延看著下山的士卒越來越多,可是留給自己發動突襲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下來多少人了?”


    一直微眯著眼打盹的魏延突然之間驚醒,雙目神采奕奕。


    “差不多700兄弟了。”


    “讓早先下山的500兄弟全部集合,本將親率200甲士先行。後麵的人跟上,記住了,立功隻在今朝。”


    所有人都雙目赤紅,忍了這麽多天了,心中的煩躁早就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就等著找到一個出口,然後噴薄而出。


    殺戮在這處偏僻的軍營裏麵響起,可持續了沒多少時間就又恢複了平靜,唯一不同的是,營地中充滿了血腥味。


    天色大亮,山上的士卒也全部下山,魏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點這座軍營的糧草物資,看看到底能夠支撐自己將近5000的大軍用度多少時日。


    等著清點完畢,魏延稍稍的鬆了口氣,至少能夠支撐自己大軍七天,這七天裏麵,自己的大軍應當能夠全部集結完畢。


    “去將這些蜀軍士卒的衣甲全部都脫下來,屍體全部掩埋掉,破損的地方全部都補補。”


    魏延的腦子裏麵盤旋著下一步的計劃,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這1000蜀軍的衣甲,然後詐城,將通往成都的沿途小城鎮一個個的殺過去,然後取得糧草軍資補給。


    “諾。”


    這些當兵的,常年在外,自己也都能夠縫縫補補,很快,這些衣甲就全部都被扒下來,然後開始人手一件,縫補起來,其餘的人則是收攏鎧甲和勒條,還有收集武器、羽箭。


    休息夠了的魏延,開始巡視這處軍營,看著陰平二字,又翻出了貼身藏好的地圖,看著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往南最大的城池就是江油了,隻要破了江油,那接下來就是綿陽,然後便是成都,這沿途之上,應該還有些許小城寨,裏麵也應當有糧草軍資可以補充。”


    “若是拿下江油之後,能夠乘船順江而下,應當能夠讓將士們恢複體力,也可以瞞過沿途的守關士卒。”


    “接下來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成都城了。”


    在休整和等待剩餘士卒集結的時間裏麵,魏延一直就在考慮這些問題。


    “將軍,人都齊了。”


    在等了七天之後,所有的士卒終於全部集結完畢,看著隻有4000出頭的士卒,魏延覺得之前派出的50人小隊探路是值得的,他們的犧牲也是值得的,沒有了這部分人,恐怕死亡的人會更多。


    “把鎧甲拿過來,咱們出發。”


    魏延討要了一副蜀軍的鎧甲換上,然後就開始帶著4000餘兵馬繼續南下,在路過了沿途的小鎮時,魏延詐作蜀軍,直接騙開城門,然後迅速堵住了關城的出口,拿下了城池之後,立刻封鎖城關,然後將蜀軍士卒全部斬殺殆盡,又讓手底下的其餘士卒換上蜀軍服飾鎧甲。


    “tnd,終於將你們的衣甲全部都弄齊了。”


    魏延滿意的看著自己眼前的隊伍,可心中知道,接下來的路途會更加的艱難。因為軍中存在的等級,似自己這支邊軍打扮的軍隊,根本就很難進入成都,自己還是得想辦法。


    ————————


    “我又該如何做?”


    司馬懿拿著兩封書信,諸葛亮來信催促和詢問永安城的修繕進度。司馬懿看著工地上還在不斷忙碌的民夫身影,又看向了那遠處還在不斷卸貨的碼頭。


    自己來到蜀中都已經七八年了,若不是這封書信的到來,恐怕自己都已經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


    司馬懿開始想念北方的兒子了,至於自己的那個妻子?如今恐怕早就已經年老色衰了。


    這件事情,憑著自己一個人,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隻要完成了這件任務,自己就能夠脫離苦海,心中不由的更加狠厲。


    自由身,還有論功行賞,這些事情始終都誘惑著自己。


    可自己應該相信麽?自己是那人的殺父仇人,至少自己也曾參與其中,甚至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如果說是之前,他還會相信,可是自打出了譙周的事情之後,他心中就開始保持懷疑的態度了,這位陛下的手段,比起他祖父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可若是自己不照做,那恐怕整個司馬家都會陷入絕境。


    司馬孚如今已經是戶部左侍郎了,甚至徐庶都已經有了辭官乞骸骨的想法。


    司馬家注定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昌盛,可卻能夠在三弟司馬孚的手中保持榮光,自己的子孫也能夠憑借司馬孚而得到照顧。


    司馬懿不會去幫助蜀漢,不會去幫助諸葛亮,因為自己如果將這個消息傳遞給諸葛亮,司馬家將會遭受滅頂之災,而以他的目光來說,益州的蜀漢政權最終還是會被消滅,區別不過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


    司馬懿將那封書信燒毀,迴到了自己的公事房,將如今永安城的修築進度如實的寫好,說明了如今的永安城已經具備了中轉站和初步的防禦能力。


    “來人,且將這信件送給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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