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陛下,何以如此寒了臣等的忠心?!”


    不管內心再怎麽憤懣,諸葛亮都不會表現出來。


    劉禪和蔣琬的書信早就已經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劉禪想要見譙周一麵的消息,諸葛亮等了這麽多天,終於是等到了成都傳來的第二波消息。


    劉禪見了譙周。


    諸葛亮不用想都知道,譙周對劉禪說了什麽。


    將這份信件也一同燒了,諸葛亮就提筆開始寫信,準備讓人送往成都


    “陛下來信,老臣已收到,蓋先帝創業之艱難,戎馬顛沛半生始有益州尺寸之地,正當以此為根基,效高祖出川故事,光複漢室江山。今益州士人譙周,放浪形骸,言行不謹,散布降賊言論在先,參加逆賊科舉再後,意欲脅曹賊科舉之名而邀名求官,此誠非君子所為,亦非漢室忠臣所為。”


    “聽聞陛下欲召此人相談,老臣竊以為不可,此人枉顧漢室之恩德,行背棄漢室之實,還望陛下堅定抗賊之心,勿負老臣忠心,勿負前線數萬將士之心......”


    諸葛亮洋洋灑灑的將書信寫完,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劉禪給譙周授予官職,若是真的允許這樣的人進入朝堂,那如今的大漢還算什麽?是他曹魏的屬國麽?


    書信被諸葛亮要求盡快送到成都,也希望能夠來得及。按照自己對於劉禪的了解,在此事上,應當還不至於直接征辟譙周為官。


    諸葛亮心中期盼著,又想起了永安城修繕的事情。


    “去個人問問仲達,這永安城修繕的如何了。”


    諸葛亮已經在宜都和秭歸和曹魏大軍對峙了三四個月了,按照工期來說,應當也接近完工了,至少憑借城池,能夠阻擋曹魏大軍西進,至於作為中轉的糧草碼頭,也早就已經完備,自己應當是可以準備率軍撤退了。


    “諾。”


    ————————


    陰平小道間,以300多人左右為單位的小股部隊正在不停的行走,這些隊伍會在較開闊的地方停留駐足,恢複體力,也會給後麵跟上來的部隊提供營地保障和指引。


    “將軍,再往前走三日,就能夠出了這小道了,隻是還有些問題,這屬下一時之間也說不明白,總之,將軍見到了之後知道了。”


    來得路上,這探路小隊的人就和魏延說過,走到這小道的端頭,就是一個山勢極為高峻的大斜坡,再陡一點都可以稱作懸崖了。這人一時之間也說不明白,隻說等魏延到了之後,一看就能明白。


    “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


    此刻的魏延,須發早就亂了,蓬頭垢麵,和野人差不多,隻有那雙眼睛,越發的攝人心魄,透露出了對於功業的濃厚渴望。


    “就是再高峻的山,我魏文長也要將它踩在腳下。任誰,也不能阻擋我的道路。”


    登高遠眺,看了看遠處不斷起伏的山巒,想著大概還有三天就能走出去了,心中的煩躁就平複了不少。


    “大家夥加把勁,還有三天的路程,就三天,咱們就差不多能夠走出該死的小道了。”


    “吼。”


    這群士卒早就被這小道折磨的發瘋了,隻有自己踏上了這段路程,才會徹底的明白,那五十人的小隊為何最後隻迴來了寥寥數人。陡峭的懸崖,隨時都會出現的毒蟲,還有湍急的河流,光是開拓和探索路線就已經夠折磨人的了,還有剩下的糧草供應不足,需要在山林之間獵殺獵物,補充軍糧的消耗,還有生兵。


    一聽到還有大致三天就能走出去了,心中就立刻充滿了希望,這腳下的步子也更加的有力了。


    ————————


    沿著之前開拓出來的道路,以及留下的繩索,攀登上了一處山崖。


    “如何?這就是這條道路的出口?”


    魏延登上了山頂,看了看身後的一眾士卒,再看看山崖下麵的一座小軍營,大約估算了一下,也就千人左右。


    自己疲敝之軍,恐怕是打不過這些士卒的。


    “難道就沒有別的道路了麽?”


    魏延有些不死心。


    “將軍,我等當初到了這裏之後,發現下麵有蜀軍駐紮,生怕驚動了下麵的守軍,所以不敢再做過多的試探,倒是暫時沒有發現有其他的出山口。”


    “現在後麵的隊伍要上來還有時間,不如這樣,如今咱們300多人,分成數隊,再去探探路,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出口。”


    “這?”


    “我親自帶隊,就不信了,找不到一條合適的道路。反正如今後麵的兄弟要上來,還要有些時間。”


    魏延不死心,開始在陰平小道的出口,四處的搜索探路,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出口。


    理想很豐滿,可是現實很骨感,魏延在忙活了七八天之後,發現後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道路,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從這陡坡上下去。


    “弟兄們,咱們也盡力了,這出路隻有這麽一條,最後,隻能拚了。”


    魏延的盔甲早就汙穢不堪了,可站在士卒中間卻依舊威風凜凜。


    “去後麵問問,還有多少的繩索,至少要能夠接出一條數十丈的繩索來。”


    “將軍,咱們前來的路上,還是有一些樹藤,不知這些可不可以用?”


    “立刻就派人去砍了那些樹藤,將樹皮都仔細的剝下來,接下來的日子裏,咱們的任務就是搓繩索。”


    魏延一聲令下,身後的數百人立刻就開始到附近的山林裏麵尋找合適的藤條和樹皮,準備將這些樹皮扭搓成繩索,試圖以此來增加下到穀底的安全性。


    ————————


    “陛下,剛剛得到的消息,漢中都督魏延,率5000精銳,走陰平小道準備偷襲成都了。”


    夏侯信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就跑過來找曹叡。


    “什麽?這魏延實在太膽大了,居然不聽招唿就敢擅自出兵,他這眼裏還有沒有軍法?還有沒有朕?”


    一聽到這個消息,曹叡就從自己的座椅上站了起來。


    對於魏延這種行為,曹叡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陛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文長也是一心想要建功立業,雖然不和朝廷報備是他的不對,可是這陰平小道極為難走,此番行軍也是偷襲,若是被敵人所探知,恐怕魏延也是有來無迴。”


    夏侯信不能看著魏延因為這件事情被處罰,便出言為他開脫。


    “可是此風斷不可長,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說這話的時候,曹叡已經恨得牙癢癢。


    “此戰之後,魏延若是能夠活著,就能夠立下大功,陛下不如就直接將他調入長安,或者洛陽就可以了。”


    夏侯信淡淡的說了一句,曹叡聽完之後,轉身看著夏侯信,意味深長。


    “姑父就這麽急著安排人了麽?”


    “陛下,臣的身體,不行了,也想給這些同行多年的人一個善終,還望陛下能夠成全。”


    “可這也是朕的事情,不是你能幹涉的,是你和朕說的,賞罰二柄,不可假手於人,這財政和人事兩項,必須牢牢的掌握在朕的手中,為何如今你卻要隨意幹涉?你這手,怕是伸的太長了。”


    夏侯信聽得這話,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臣不敢,臣始終為大魏計,魏天下百姓安定計,還望陛下能夠答應臣一件事情。”


    “你?!說吧,你好歹也是朕的姑父,若是有什麽事情,朕自當全力幫你達成。”


    曹叡本身想要發火,可是看到了夏侯信如今的模樣,心頭又是一軟,彎腰將夏侯信扶起來。


    “陛下如今所慮者,不過是因為無法和魏延通信,若是臣能夠和幫助陛下將這個消息傳達給魏延呢?”


    一味的發泄脾氣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是如今魏延已經率軍出兵了,接下來就是要考慮魏延此舉成功的可能性,以及後續應當如何應對,才能一口吞下益州。


    夏侯信想起了曆史上,鄧艾隻有1000多兵馬殺到成都城下,成都內明明還有抵抗之力,可劉禪卻在譙周的勸說之下,開城投降。除了當時後來益州投降派占據上風,主戰派傷亡殆盡,剩餘的薑維等人則是領兵在外以外,劉禪內心中未嚐沒有對光複漢室早就已經失去了信心。


    “姑父何必再賣關子?有話不如直接講吧。”


    “臣這些年做了一件事情,當年在蜀中埋下了一顆棋子,如今魏延已經率領兵馬出動,若是此番能夠一舉功成,還望陛下能夠赦免此人先前的罪過,至於是否封賞,則由陛下另行定奪。”


    曹叡想不到夏侯信居然還留著一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果然,在自己登上了帝位之後,就連自己最信賴的夏侯信,也對自己生出了別樣的心思,瞞著自己做了許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姑父你且說說,那顆棋子是誰?”


    “還請陛下先答允,要饒他一命,如此臣才敢和陛下說。”


    夏侯信又跪下了,這具身體在頻繁的跪起中,透支了太多的力氣,額頭也開始冒汗。


    “好,朕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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