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郭嘉的帳中出來,夏侯信也是有些無奈,此時的郭嘉已經病中,雖然神誌還算清醒,可是卻也時而迷迷糊糊,夏侯信也隻能是不再打擾,迴到了自己的大營。


    隻是此時的夏侯信卻也是心中難平,有騎著戰馬朝著大營外麵而去,一路沿江東去,自己之前也不過是到了烏林和赤壁,並沒有在夏口仔細的查看情況。


    原本隻以為,這一戰既然已經打不過了,那麽暫時撤軍就是了,可是卻沒有想到,背後居然牽扯著這麽多的事情,韓遂馬騰依舊沒有平定,士族豪強在內部蠢蠢欲動,天子劉協依舊不甘心失去權力,就連屯田客們都開始發生反叛了,恐怕還有其他的情況,才讓曹操不斷的用戰爭和兵鋒震懾著這些人。


    自己已經知道了曆史的結果,卻依舊無法改變,心中更是抑鬱難解,隻是下馬之後,看著長江滾滾東去,怔怔出神。


    此時的周瑜正在呂蒙等人的護衛下巡視大營,順便再查看下江夏這段的地形水勢。這麽多年來,都因為江夏的阻擋而沒能好好的查看江夏上遊的地理水文,這次孫劉聯合,周瑜也是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的將江夏這段的地理水文仔細的記錄,為日後再次進攻荊州做準備。


    舟船行到半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的簫聲傳來,周瑜此刻也是有了興致,便讓操船的士卒停下了船槳,免得劃水的聲音幹擾了簫聲。


    “停船,放下小舟,我去北岸一會。”周瑜聽了一會,就立刻下令士卒在江心停船,又讓人放下了小舟朝著北岸行去。


    “大都督,眼下四處還都是曹軍,那甘寧隨時都能趕來,如此怕是不安全。”邊上的呂蒙等人也是勸說著。


    “無妨,前日那甘寧才來過,在我等的手中也沒占太大的便宜,此刻恐怕正在修整。”周瑜在呂蒙的護衛下,登上了小船朝著江北行去。


    遠遠的,周瑜便看到了對岸有一人一身黑衣坐在江邊的一塊礁石上,吹奏著簫聲。


    那人似乎是發現了自己,便立刻停了手,簫聲也隨之而斷,等到了近前,卻是手中拿著長劍,警惕的看著自己這幾人。為首的這人生的極為俊朗,英武中帶著一絲儒雅的氣息,讓人一見便是心生好感。


    “在下自幼喜好音樂,聽得兄台在此吹奏,故而隻會士卒靠岸,兄台也莫要懼怕。”周瑜看出了眼前這人的警惕之意,也是立刻解釋自己並沒有惡意。


    “山野閑人閑來無事,不想卻是驚動了將軍。”夏侯信看了看這人身後的幾名護衛模樣的人,再看看服色,也知道了這人應該是江東水軍之中的將領。


    “唉,此地沒有將軍,隻有兩個喜愛音樂之人。兄台可否讓我看看你的樂器?”周瑜擺了擺手,示意夏侯信並不需要太過在意,反而是想要看看他手中的長簫。


    夏侯信在打量著眼前這人,心中卻產生了懷疑,但還是將手中的長簫遞給了周瑜,周瑜接過之後,簡單的查看了一下,發覺和現如今流傳的簫笛略有不同,但是這點對於他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隻是試著吹了吹,然後就立刻掌握了這長簫的吹奏方法,也是在這一刻,讓周瑜覺得這簫聲似乎有些耳熟,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在哪裏聽到過。


    “就是聲音悲切了些,兄台可否為在下吹奏一曲?”周瑜將這簫還給了夏侯信。


    夏侯信接過來之後,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就吹奏了起來,當曲子一出現,周瑜就立刻愣住了,這曲子這兩三年來,自己也是經常的撫琴彈奏,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兄台兩年前可曾來過荊州?”周瑜看向了夏侯信,目光中帶著詢問。


    “來過一次。”夏侯信聽得周瑜這麽問,也是迴答道。


    “哈哈哈,真的是讓我好找啊,在下周瑜,字公瑾,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周瑜也是極為高興,兩年前隻是隔江對奏,想不到如今還能再見。


    果然,是周瑜周公瑾。


    夏侯信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周瑜,心中卻是想著,如果此刻若是能夠直接殺了周瑜,那麽赤壁大火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了?而孫劉聯軍,缺少了周瑜這樣經驗豐富,又極具智謀的主將帶領,那南征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殺機一閃而逝,但殺心卻開始不斷的滋長。


    “原來是周大都督,在下也不過是一山野閑人,四處遊曆,如今南北大戰,表麵看北方強而南方弱,在下也隻是想看看周郎能否如同之前官渡那般,以弱勝強,力挽狂瀾。”夏侯信立刻就是一禮。


    “那兄台以為,此戰誰勝誰敗?”周瑜也是來了好奇之心。


    夏侯信為了能夠確保一擊必殺,尤其是在周瑜還有不少隨身護衛的情況下,為首的那個小將也是頗有實力,而周瑜本身也是文武雙全,沒有完全的把握,沒有極好的機會,那麽就想辦法創造出最好的機會,或者說等待最好的機會。


    “勝敗又如何,不過是為人作嫁罷了。”夏侯信還是說著。


    “哦?兄台居然有這樣的看法,可否能和瑜細說一二?”周瑜原本以為,自己當能夠憑借水軍和對江南氣候的熟悉,自然是有信心能夠大勝曹操,即便不是如同當初曹操官渡一戰那般,可也能夠趁勢席卷荊州,結果卻是個最多平手,這個結果卻是讓一直以來高傲的周瑜有些愣住了。


    “哼,一山野之人,哪裏懂得戰陣之事,大都督兵法奧妙,又豈是你這等人能夠明白。”一旁的呂蒙聽了這話,立刻就不高興了。


    “唉,子明,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不妨聽這位先生說說。”周瑜勸阻了呂蒙,隻是靜靜的看著夏侯信,“還請先生試說一二。”


    “如此,就獻醜了。”


    夏侯信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開始在地上隨意的畫了幾道線條,又簡單的畫了幾個圈圈代表了此刻雙方駐紮和大營,隻是這一手,就讓周瑜覺得眼前這人不簡單,似乎是關注荊州和兩軍交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曹操奉命討賊,荊州望風而降,兵多將廣,糧草充足,但是短板在水軍,僅有蔡瑁還有那個甘寧,雖有小勝,可是卻未能收攏荊州士民之心,荊州士卒和北方士卒始終難以磨合,再加上北方士卒水土不服,此刻軍中已經出現疫病,戰力已經大不如前。”夏侯信隻是拿著長劍在地上隨意的畫著,然後起身,走了兩步,觀察著自己動手的角度。


    “大都督率軍征戰多年,尤其是孫討逆身故之後,統帥江東水軍多次和江夏開戰,麾下兵馬雖然也不多,可都是精於水戰,此乃是大都督的優勢。此消就是彼長,大都督未必沒有戰勝之機。”


    聽得夏侯信這麽說著,呂蒙的臉色也是稍緩,可是這種事情,誰都能說得出來,在他看來,眼前侃侃而談的夏侯信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然則,這些終究不過是為人作嫁罷了,眼下孫劉兩家能夠精誠團結,也不過是因為此刻曹操大軍壓境,可若是曹操大軍退去,這荊州又該歸誰?”夏侯信頓了頓,看著周瑜,又瞥了瞥呂蒙。


    “自然是歸我江東所有,劉備眼下兵不過萬,將不過關張,又如何能夠比得上我江東?隻要曹操率軍撤退,我江東必然是能夠一舉拿下荊州。”此時的呂蒙自然是認為隻要曹操率軍撤退,拿下荊州難道不是輕而易舉麽?


    聽得這話,周瑜卻不是這麽認為,既然眼前這人能夠說出為人作嫁,必然是提醒自己要提防劉備,免得空歡喜一場。


    “先生是說,若是曹操退去,孫劉兩家會反目麽?”


    “周郎不見袁紹兒子麽?”夏侯信也是說著,即便是袁紹的兩個兒子,親兄弟都能夠為了利益而翻臉,又遑論孫劉之間。


    “劉備在荊州多年,在荊州士民之間的聲望還是不小的,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士民百姓一路跟隨。大都督攻打荊州多年,若是曹操率領大隊退出荊州,大都督必然會率軍攻占荊州吧?”


    說道了這裏,夏侯信還是看了看周瑜,再看看呂蒙和其他護衛,手中的長劍也是揮舞了一下,見眾人都沒有那般的在意和警惕了,於是就又在地上畫了一個箭頭。


    “不妨瑜的小小心思,卻是沒有瞞過先生。”周瑜也是隨意的笑了笑,可是自己的心思被眼前之人看破,那麽說明這人必然是有真材實料,最好還是能夠將這人帶迴自己大營,日後也能夠引薦給孫權,也不失為江東招攬一賢才。


    “所以,大都督先動手,劉備龐統恐怕就會黃雀在後。大都督以為,若是劉備有龐統等荊州士人的幫助,能否輕易平定荊州?”


    夏侯信也是拋出了一個這個問題,讓周瑜陷入了沉思,哪怕是呂蒙等人,也是被夏侯信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開始陷入了思考。


    可是就在這時,夏侯信手中的長劍揮起,直接朝著周瑜一招劈砍向周瑜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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