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荀令君在外麵求見。”剛剛發完了火,就有家人來報,說是荀彧正在外麵求見,曹操聽到了之後也是一陣的頭疼,眼下荀彧求見,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可是外麵必然已經是物議紛紛了,無論是自己,還是夏侯信,還有曹家和夏侯家的這些人,都已經變成了這些士人口中的亂臣賊子。


    “明公,今日之事,不知明公要如何處置?”荀彧見到曹操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事該怎麽辦。


    曹操聽了之後,卻也不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無論是夏侯信,還是曹純等人,自己都是要力保的,絕對不允許出任何的事情。


    “不知文若可有教我?”


    “此事影響太大,彧心中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子義擅闖許都大牢,妄殺國戚,其罪一;糾集兵馬,圍堵皇宮,其罪二;當街擅殺大臣,其罪三。無論是哪一件,都是容於國法,更不用說挑釁皇權,汙蔑天子。此刻的子義也是為天下所不容。”荀彧將自己路上想好詞一一的說了出來。


    “好,那本相就立刻下令,將夏侯信推出斬首,明正典刑。”聽得這話,曹操也是拍案而起,“文若,此刻子義剛剛關進許都大牢,我即刻下令,明日午時,將子義斬首示眾。”


    不是,老板,咱們這事可不是這麽幹的啊?


    聽完了這話的荀彧也是愣了一會,立刻就迴味了過來。


    “明公,畢竟此事事出有因,子義還年輕,遭逢這樣的大事偏激了些,衝動了點,可是卻不能免於責罰。”荀彧也是想起來現在曹昂還是昏迷未醒,而昨夜的新娘子曹清也是身受重傷,若是此刻將夏侯信斬首,那無異於漢室和曹操結下了死仇。


    “那文若以為,應當如何懲罰?可憐子修和清兒,如今還未醒過來,昨天晚上文若也是看到了,刺客的第一箭乃是射向了本相,這些亂賊敢於刺殺朝廷大臣,幕後必然有人指使,不知這指使之人又該當何罪?”曹操卻並沒有接荀彧的話,這次自己當街遇刺,自己最喜愛的長子中毒昏迷,這事又該怎麽算?


    聽完了曹操的話,荀彧也是沉默了,昨晚事發時,自己恰好就在邊上,那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夏侯信雖然直接殺了伏完,可是付完的供詞卻已經畫了押,也不知道夏侯信這次用出了何等的手段,居然就短短半個小時內就撬開了伏完的嘴。


    若是打定主意要從嚴處置夏侯信,那估計曹操就會將伏完以及那些還活著的人的供詞都拿出來,散布河北之地。若是讓這些人知道是劉協指使,那對於漢室的威信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即便再怎麽樣,作為天子居然會夥同外戚謀害大臣。也許會有一部分人堅定的站在漢室這邊,一部分搖擺的人則是會倒入曹操的懷抱,還有一部分則是會鼓動曹操即刻起兵。


    “聽說此事,皇後也是參與了。”眼看著荀彧不能下定決心,曹操又是說出了一句話。


    聽完了這句話,荀彧卻是明白了,如果劉協要在這事情上繼續追究下去,那麽曹操就會揪出皇後陪葬,恐怕以曹操的狠辣,即便是皇後所生的兩個皇子,可能也要隨著他們的娘而去。


    用皇後一家其餘人的性命,換夏侯信和曹純等人,似乎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如此一來,也算是保住了漢室最後的臉麵;可是長遠看來,夏侯信、曹純等曹氏和夏侯氏二代的年輕人卻得以保留下來,卻還是曹操賺了。


    荀彧此來的目的還是要盡力維持住漢室和曹操之間的平衡,而不是進一步激化矛盾。漢室眼下也是沒有了繼續翻臉的實力,此刻的曹操若是能夠拉的下臉來,也不過是北方再亂幾年而已。


    “明公,此事雖然事出有因,可是子義卻也是過於偏激,彧也是相信,子義並無謀反之心,隻是遭逢如此惡事,心中難平,在下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荀彧也是定下了心思,接下來也就是看自己如何說服劉協了。


    “哦?那文若以為,該給這群小子如何懲戒?”這一刻,已經不是定罪,而是懲戒了。


    荀彧腦海中不斷盤旋著,然後才幽幽的開了口,沒辦法,在這種時候,玩筆的鬥不過玩刀子的。


    荀彧走後,曹操也是顧不得自己的一身疲憊,招唿了許褚一聲就朝著許都大牢走去。眼下成功才剛剛發生了刺殺事件,全城也都在戒嚴,曹操自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此刻的許都大牢中,滿寵看著大牢裏麵的幾位年輕人,也是一陣的頭疼,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二代,今日的事情,頂多就是被責罰一通,日後自然又會得到自家主公的重用。自己也許沒什麽,可是自己也是有兒子的,若是眼下沒有接待好,恐怕哪一天被這些人記起來,自己的後輩可就要遭殃了。


    夏侯信進了大牢之後被單獨關在了最裏麵,也是條件最差的牢房,滿寵這也是無奈,若是讓人知道了自己將夏侯信關在了好的牢房,即便自己不在乎,可是出門就要被那些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本著這個原則,曹純等人的待遇也不是太好,都關在了比較差的牢房裏麵。


    “伯寧先生,這許都的大牢就這個條件麽?再怎麽說,也得弄些吃的來吧,還請勞煩伯寧去弄點酒肉過來。”曹真這時候卻是開口了。


    還想要酒肉,我不打你一頓就不錯了。滿寵看了手下一眼:“去,弄點麵餅過來。”


    聽完了這話,這手下就立刻退了出去。


    “子丹,你說說,你們是怎麽過來的?”夏侯尚也是好奇,曹真他們是怎麽出來的,自己的大營裏麵可是有著夏侯惇坐鎮的。


    “嗨,簡單,我就是將子廉叔騙進了大帳綁了起來,然後就拿著兵符就出來了,可惜光有兵符也調動不了太多的人馬。”曹真也是隨意的說著,少年人總是意氣風發,“大哥出了這等事情,我等必然要討要一個說法。”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事就是宮裏的那個人授意的。”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開口,“要我說啊,若是你今日直接打進皇宮就好了。”


    “伯仁不要亂說,此事我等確實是做錯了。”曹純卻是在這時候歎了口氣。


    “錯什麽錯?我等跟隨父兄為大漢征戰流血,可是這老劉家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刺殺!大哥也不知道如何了,那華佗卻是說,大哥活不過兩年,也就是荀令君來了,不然我必然打破皇宮,教他好看。”夏侯尚卻是兀自不服氣。


    聽著這些議論,夏侯信也知道了為什麽後來曹丕會逼著劉協讓位,曹家和夏侯家的人就已經對漢室,或者說是劉協不滿了,衣帶詔和刺殺這些事情已經讓他們無法再相信劉協。


    而後麵打壓宗室會成為曹丕上台之後的第一道政令,也正是因為這些宗室太過囂張跋扈了,若是再不壓製,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也不好說。


    “說起來,子義怎麽不說話?”曹真自己等人一通的議論卻是發現了夏侯信一直都沉默著。


    此刻的夏侯信卻是一直都在沉默著,沉默的等待著自己的判決,自己做了如此的事情,估計活不了了,即便是活下來了,可能也討不了好。


    也罷,自己就這麽渾渾噩噩的來了這麽一遭,原本以為自己手中的權力已經夠了,可是沒想到身邊卻是處處是敵人,到處都是想要自己死的人。


    也不知道家中如何了,曹清是不是也醒了,有些事情,又該如何處理,是告訴她,還是永遠的隱瞞下去。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牢房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喲嗬,居然這麽快就將酒肉齊備了。”聽著聲音,曹真以為是去買酒肉的人迴來了,也就是立刻喊了起來。


    “曹子丹,酒肉沒有,皮鞭子你要不要吃?”牢房裏麵響起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聽著似乎又有點耳熟。


    “丞相。”


    “叔父。”


    迴過神來的眾人也是一陣驚惶。


    “你們好得很,滿都令,好好招待這些公子哥們,一日三餐,其他的犯人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每日裏我會著人來監督的。”曹操並沒有走近牢房,隻是大聲的朝著滿寵吩咐著。


    這群讓人不省心的,居然膽敢做出這等事情,不好好的給他們點教訓,恐怕日後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麽禍事來。


    “喏。”滿寵冷硬的聲音在大牢裏麵響起,也直接打破了曹真等人的期待。


    聽得滿寵應下來,曹真幾人哪怕心中有不樂意也得繼續忍著,而且以滿寵的脾氣,恐怕是真的會按照曹操的吩咐執行的。


    “還有,不許家裏人給他們送任何的東西。”


    末了,曹操又補充了一句。這話讓曹真等人內心更加的哀嚎。


    “對了,把他提出來。”


    曹操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便轉身離去,滿寵自然知道應該提誰,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和鑰匙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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