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侯信再次來到荀家的別院時,那名老仆也是越發的老了,見到了夏侯信之後,老仆的話語也是越來越多,嘴裏也是不停的念叨著。


    “老仆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隨著老主人去了。”


    “這別院小主人還是找個合適的人來接手吧,趁著老仆還有力氣,把這些地方都和新來的人指點指點。”


    “老主人當年也是如同小主人這般,豐神俊朗,英姿勃發,要不是那幾年的黨錮之禍,老主人傷了心,也不會就此隱居。”


    “唉,當年老主人也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隻是想不到後來在這院子裏麵一住就是好多年。”


    “老主人當年也是喜歡過一個女子,後來,後來怎麽來著的,唉,年紀大了,想不起來了。”


    走起路來都哆哆嗦嗦的身影,寬大的外衣和內裏空蕩蕩的一切,一直在前麵不停的走著的孤獨身影,讓夏侯信看到了什麽是風燭殘年。


    荀靖的墓一直都很幹淨,看樣子這老仆也是三天兩頭來打掃,隻是讓老仆坐下歇息,自己則是拿過了掃把開始打掃和祭拜起來,在祭拜完了之後,又是下山。


    “我還是打算將這別院還給荀氏,雖然這是老師所贈,可我畢竟不是荀家的人,而且這別院裏書籍典論,到時候我隻安排人抄錄一份,至於原本,到時候還是重新放到這裏。”夏侯信叫過了荀氏留在這裏的主事人。


    “隻是這裏卻還有一個事情,還希望荀氏能夠答應,就是這別院今後要開放,而所有有誌求學的學子也都可以在這別院中求學住宿,唯一的要求就是每日裏要上山為老師打掃,若是遇到了清明、中元等日子,若是我不能迴來,也要做好祭奠。”


    “此事也是應當,而且開放別院作為學子求學所用,也是為我荀氏揚名,此等事在下能夠答應,但是最終如何,卻是要稟明家主之後再決定,不過問題應當不大。”這主事之人倒也是應對得體,也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


    “隻是有一件事,除了打掃祭拜之外,其餘的生活用度,都應當由求學之人自行承擔。不知主事以為如何?”


    “其實我荀家也不缺這點糧食,族中承擔也就是了。”主事對於這些事情倒也不覺得如何,一座學院,些許錢糧就能博得天下賢名,何樂而不為。


    “路漫漫其修遠兮,這天下也沒有完全免費的東西,有所求必然有付出,任何事情太過容易到手,這些人也往往不會珍惜。”夏侯信的心中卻是想著,那些寒門學子因為自己出身問題,若是能夠有這樣的機會,肯定會比世家子弟更加的珍惜和刻苦,更何況自帶幹糧,也避免了一些人好吃懶做,在這裏空耗時光。


    “如此也是在理。”主事之人聽著這話,也是覺得這樣一來,能夠減少族內的開支也好。


    “接下來還要定一些書院的章程,總之就是要愛惜愛護,另外,我還想請工匠為老師雕刻一座像,凡是書院之人,也要每日裏好生的打掃擦拭。”夏侯信也是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此事還是要與家主商議之後才能定奪。”隻是聽到了這個之後,這主事之人卻是猶豫了一番,原本還想將這事攬為荀家所為,為荀家揚名,可是這麽一來,卻隻是單單為荀靖一人揚名了,荀家反而是其次。


    “此事也不過是些許小事,想來貴家主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夏侯信卻是不肯放過,這事如果不能成,那這荀氏別院寧可不還給他們。


    這主事之人原本還想爭兩句,可是看到了夏侯信就此沉默了,倒也是聰明的閉上了嘴,叔慈公的這位弟子,可是真真實實的在戰場上殺過人的,並不是那些虛有其表的清談書生。


    反正眼下也就是這麽個意向,一切都可以繼續談,反正自己不讓步就是了。


    離開了這裏,夏侯信又去看了芨,隻是這一來一去,也就花費了兩天的時間。


    “子義,你可真是的,一點都不透露。”無論是魏延,還是甘寧,在看到了夏侯涓的時候,也都愣住了,魏延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先與夏侯涓見了麵,而甘寧則是覺得夏侯信很多的做法也實在是離經叛道了些,即便是看重自家的從妹,也沒見過這麽幹事的,不聲不響的就讓女方把男方見了。


    “那又如何,文長,我這從妹是個苦命人,從小就失了父母,也是多虧了妙才將軍照顧,才能活下來,還望你好好待她,今日也隻是見過,若是定親,還有段時日,接下來,你可有安排?”夏侯信才不會管魏延此刻內心的想法。


    “自然是先去軍中,若是遇到定親了,大不了再迴來就是了。”魏延對於夏侯涓也是頗為心儀,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功業為重,“再說了,我現如今還是多去建功立業,到時候也好風光的迎娶你妹妹。”


    “好,既然如此,那待會我就帶著你去找大公子,讓他給你一封薦書,你去西麵妙才將軍的軍團任職,如何?”聽到了魏延的決定,夏侯信也是想了就做。


    “這,若是可以,我還是想去曹仁將軍那邊。”魏延一聽居然是要去自家老丈人那邊任職,心中卻也是開始打鼓,這情況,自己寧可去前線衝他十個來迴。


    “行吧,先去曹仁將軍那邊,到時候和興霸一起,也好有個伴,隻是文長你性子急躁,求功心切,莫要被人給算計了才是。”夏侯信想了想,反正眼下打漢中還早,去荊州熬一熬資曆,混一些戰功也好。


    就這樣,夏侯信開始了自己難得的休閑日子,每日裏又去許昌城外的河流釣魚,釣到的魚也會送一些到小丁夫人那邊去。魏延和甘寧則是和高順混在了一起,每日裏討教交流一些練兵之法,倒也是相得益彰。


    “公子可是忘了陸渾山下的故人?”就在這日,夏侯信依舊來到了河邊釣魚,剛剛穿好了魚餌就聽到了邊上有個人喊自己,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靠近的,孟傑居然也沒有阻攔。


    “你是何人?”夏侯信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有點眼熟的人,心中也是好奇,陸渾山的故人?那可多了去了,少不得同門的師兄弟,還有外門的學子,但是卻也不可能追到這裏,有事情也是會上自己家裏找自己才對。


    “我家小姐還請公子明日巳時左右,到許昌城西三十裏的草亭一會。”說罷,便是恭恭敬敬的遞上了信物,這還是當初夏侯信閑極無聊的時候,隨手弄的一根發簪。純桃木製作,上了一層清油之後,由於長時間的把玩,反而已經略微出了一些光澤。


    “好的,我知道了。”夏侯信收下了這發簪,然後也就任憑這人離去。


    唉,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想不到自己已經躲了,卻沒有想到還是沒躲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招惹。


    夏侯信也再沒了繼續釣魚的心思,隻是收起了魚竿,然後帶著孟傑等人迴家去了。


    迴到了家裏之後,夏侯信就在書房內看著這發簪出神,甚至是連平安進來了也不曾發現。


    “哥哥有心事?這是給我新嫂子的麽?”平安看著夏侯信居然也不理自己,隻是看著發簪出神,隻能是打破了這種沉寂。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夏侯信將發簪小心的收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說著明天的安排,隻是這時候,卻是聽到有人來傳信,說是讓自己明日一早到司空府一趟,丁夫人有請。


    夏侯信聽完了也隻能是苦笑,感覺好像什麽事情都湊到了一起了。自己自然是知道丁夫人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事情的。


    丁夫人叫自己去,當然不能不去,可是明天一早還要赴約,這自己也就這麽一個人,怎麽能夠分得開身?總不至於把自己劈成兩半吧。


    第二天一早,自己就打算出門了,就發現司空府的家丁就已經已經在門口等著自己了,見到了這個情況,夏侯信也隻能是先到司空府再說。


    “子義來了啊,快快進來。”夏侯信剛剛進門,就聽到了丁夫人熱切的招唿聲。


    “這兩年去陸渾山求學,也不知道如今你迴來了,有何想法,你母親可是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多次讓我這個姨母幫你好好相看相看,可是我就說了,曹氏和夏侯氏世代聯姻,清兒雖然不是我所出,可畢竟養在我膝下,我也一直待她如同己出,你也隨阿瞞多年,人品等也是放心,所以,我就想咱們親上加親,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麵對著丁夫人的相問,夏侯信這拒絕的話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出口了。


    “如何?清兒的人品相貌,在司空膝下也是有數的。”丁夫人看著夏侯信的沉默,也是催促了兩句。


    “姨母,我還有事,與朋友相約了,此事等我與朋友赴約之後再迴複姨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此事我和你母親也就這麽定了,迴頭書信給妙才,等著阿瞞迴來了就把親事定了。”


    “此事再議,我真有事情。”


    夏侯信擦著額頭的漢水,匆匆忙忙的告退。


    “這孩子,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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