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船夫穩穩的劃著船,玉涵紓和雲惜煙在聊天。


    看出玉涵紓這幾日心情不好,雲惜煙便找她出來散心。


    玉涵紓調侃道:“惜煙,現在全上京的青年才俊都爭著搶著到太傅府求親呢,估計太傅府的門檻都踏破了吧!”


    “紓紓,你就別取笑我了!”雲惜煙臉一紅。


    這些年一直病著,嫁娶之事她從未想過,現在身子好了,上門求親的人爹爹確實應付不迴來,那些公子都不是她所喜的。


    她愛慕的人,對她無感。


    憬塵公子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物,她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就沒了。


    “哎呀,我們惜煙的心裏住了人嘛,所以那些公子是沒有機會咯!”玉涵紓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惜煙找她出來遊湖她不能掃她的興!


    “可是,我不喜歡他們。”雲惜煙有些泄氣。


    “……惜煙,我知道你喜歡哥哥!”玉涵紓認真道,“哥哥是塊木頭,對感情之事不了解,隻怕你要苦等咯。”


    惜煙當她的嫂子真的很好呢!


    雲惜煙一臉執著,“沒關係,我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不介意這麽一直等下去。”


    “……你。”玉涵紓一時不知怎麽接話,她低估了惜煙對哥哥的感情。


    “小姐,快來看吧,這裏的景色好漂亮啊!”竹蘊的興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茉濘也高興的說道:“小姐,這裏真的好漂亮!”


    “惜煙,走,我們出去看看!”玉涵紓拉起雲惜煙,挑起簾子走了出去。


    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碧色湖水,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白雲漫空,雲霧繚繞。放眼遠眺,群山層層疊疊,連綿起伏,形態各異,山綠水清,一山濃一山淡,真像一幅優美的山水畫。


    “確實很美!”雲惜煙有些愁容的小臉,露出了笑容。


    玉涵紓也笑著說道:“真的耶,我還不知道明月湖可以看見那麽美的景色呢!”


    竹蘊和茉濘那兩個小丫頭在高高興興的玩水呢!


    這時,對麵劃來一艘奢華無比的船,玉涵紓她們的小船這麽一對比,顯得簡樸多了。


    “這不是玉涵紓那個醜八怪和雲惜煙嘛?”蘇妍妍的聲音帶著濃濃嫌棄。


    “真是冤家路窄,到哪裏都能碰上她們。”雨清郡主一臉不屑的看著她們那艘小船。


    “玉大小姐,雲大小姐真是好巧啊!”殷絮湘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玉滋嫻也從船內走了出來,看見玉涵紓,眼底都是恨意,這個賤人,害死了爹爹,憑什麽還在這裏悠閑的遊湖?


    “……真的無語,到哪裏都甩不掉這些煩人的人精。”玉涵紓小聲的嘀咕,除了雲惜煙沒人聽見她說什麽。


    雲惜煙無奈的看著她。


    蘇妍妍大聲道:“你嘰裏咕嚕在那裏說什麽?”


    “沒說什麽啊,本來心情挺好的,現在心情不好了。”玉涵紓白了她一眼,蘇妍妍除了臉好看,其他的就算了吧。


    她還想當太子妃,皇後娘娘可不喜歡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蘇妍妍就喜歡在太子表哥和皇後娘娘麵前裝淑女。


    拋開這些不說,南宮暄好像已經對百裏心悠上心了呢。


    惜煙才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不做作,也沒有城府。殷絮湘那個女人一看就是沒安什麽好心,估計她是她們幾個中心思最深沉的也說不定,雨清郡主和玉滋嫻被利用了還不知道,唉,她真是同情她們。


    玉涵紓越想越遠……


    蘇妍妍怒氣的看著她,“玉涵紓,你這話什麽意思?”


    這個賤人竟敢這麽說,她還沒說看見她那張醜臉影響心情,她憑什麽先說這話?


    殷絮湘意味深長的說道:“滋嫻,你怎麽不說句話呀,對麵的可是你堂妹呢!”


    前幾日,玉滋嫻突然來找她,說是隻要能殺了玉涵紓什麽都聽她的,她確實很意外。


    玉滋嫻身子一僵,看著玉涵紓,麵無表情的說道:“玉涵紓的堂姐,可不是誰都能當得的,不然將來都不知道怎麽死!”眼神直直的看著玉涵紓,眼底都是恨意。


    雨清郡主寒聲道:“也對哦,她能克死人的傳聞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外號呢!”


    殷絮湘似笑非笑地看著玉涵紓,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蘇妍妍故意說道:“呀,那我們豈不是要離她遠點,免得被她傳了黴氣。”


    玉涵紓根本沒有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隻是玉滋嫻的話卻讓她有些驚訝,她怎麽覺得玉滋嫻知道了玉辭末的事?


    “哎呀,她們的船怎麽那麽小,看著真是簡陋,不知道是丞相府的銀子不夠,還是太傅府的銀子不夠呢,出來賞景還坐那麽一個破船,真是寒磣人呢!”雨清郡主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諷刺道。


    玉涵紓和雲惜煙一樣讓人討厭,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她們這種無所謂的姿態。


    還有,玉涵紓在天然居讓她下跪的恥辱,她可沒忘。


    竹蘊氣憤的瞪著她們,她們怎麽可以這麽說小姐。


    茉濘雖然隻是個婢女,對於蘇妍妍她們喜歡找茬這事,已經見怪不怪,但還是很氣惱她們說紓小姐和小姐。


    “雨清郡主,爹爹崇尚節儉整個上京城誰人不知,就連陛下都幾度稱讚爹爹的作為,難道郡主覺得,陛下的稱讚是錯誤的嗎?”雲惜煙把玉涵紓拉到自己的身後,“當年丞相還有長公主在世時,就極喜歡簡樸的生活,就連太後娘娘的慈寧宮都很簡樸,怎麽到了郡主這裏簡樸就變成寒磣了?”


    “郡主不說,我倒是忘了,早就聽聞,玄王府奢華堪比皇宮呢。”


    雲惜煙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玉涵紓都想給她鼓掌了,好家夥,惜煙這麽會懟人!


    雲惜煙說完,雨清郡主臉色極其難看,該死的,雲惜煙這話不是暗刺她們玄王府圖謀不軌,想要謀朝篡位嗎?


    “你胡說什麽?本郡主從來沒有那個意思。”雨清郡主咬牙切齒道,這些話要是傳到皇伯伯的耳朵裏,可是會引來猜忌的,而且早年有流言蜚語傳出,如果父王是嫡子,或許就有機會跟皇伯伯爭奪皇位。


    “蘇小姐,既然你覺得我們在這裏會把黴氣傳給你,那麽請你離我們遠點,我們也不想與你站的太近。”雲惜煙看著蘇妍妍,又說道。


    是蘇妍妍自己非要找茬,她和紓紓都沒打算跟她說話。


    玉涵紓心裏暖暖的,惜煙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一直在幫她說話。


    “不愧是太傅之女,口齒這般伶俐。”蘇妍妍臉色難看,譏諷道,“真以為本小姐稀罕跟你們說話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的什麽模樣,一個曾經的病秧子,一個醜八怪。”


    說完,蘇妍妍抬高了下巴,然後走進了船裏。


    雨清郡主也知道她們嘴巴厲害,所以並不打算再開口,一臉高傲的走迴船裏。


    殷絮湘自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戲弄玉涵紓她們的機會,她暗暗的使用內力,湖麵上突然掀起水浪,水浪朝著玉涵紓她們的小船襲去,“嘩啦”雲惜煙和玉涵紓還有竹蘊茉濘她們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這好端端的怎麽就掀起巨浪了,得虧我們的船大,不然就要像玉涵紓和雲惜煙一樣變成落湯雞了。”蘇妍妍去而複返,看見玉涵紓她們這麽狼狽的樣子,幸災樂禍道。


    “誰沾上她,誰就倒黴這話真是沒說錯。”雨清郡主聽到動靜,也出來嘲諷道。


    殷絮湘陰陽怪氣道:“雲大小姐病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痊愈,這要是再染上了寒氣,不知道又要病上幾年呢。”


    這個病秧子她一開始確實沒放在眼裏,前提是她一直躲在府裏,不來礙眼。


    還有,玉涵紓就算你現在得到他的青睞又如何,有我在一日我便讓你一日無法安生。


    今日這波水就當是一點教訓,下一次她不會那麽輕易放過這兩個礙事的人,尤其的玉涵紓,真的格外礙眼。


    玉滋嫻隻是冷漠的看著落湯雞一樣的四人。


    “見鬼了,怎麽會掀起巨浪。”玉涵紓沒功夫迴嘴,拍了拍臉上的水珠,還好她臉上的妝是防水的,不然就露餡了,“惜煙,你怎麽樣?”玉涵紓拍了拍雲惜煙身上的水,竹蘊和茉濘拍掉身上的水,然後趕緊給自家小姐拍了拍身上的水,“紓紓,我沒事!”雲惜煙輕聲道。


    “幾位小姐,你們沒事吧?”船夫也看見了水花,但顧及都是女兒家,並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在船頭問道。


    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掀起水浪?


    “我們沒事!”玉涵紓說道,“船家我們趕緊迴去吧!”


    衣服都濕了,可不能感冒了,惜煙,竹蘊,茉濘她們的身子可受不了這濕氣,要趕緊迴去換衣服才行。


    “好的。”船夫應道,就準備把船往迴劃。


    突然,蘇妍妍她們的船內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明月湖離城內有些距離,兩位小姐若是不嫌棄,便到船上來吧,我這裏有幾身幹淨的衣服可以先換上。”


    話落,一襲杏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五官出挑,氣若蓮花,容貌與雨清郡主有幾分相似。


    玉涵紓驚訝的看著她,她不就是雨緋郡主嗎?剛才她們的話她一定都聽到了,那個時候不說話,現在倒是開口了,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阿姐,玉涵紓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接近她的人可是要倒黴的,你怎麽還叫她上我們的船啊?”雨清郡主第一個不滿了。


    “是啊,雨緋郡主,玉涵紓這個人誰碰上她誰倒黴。”蘇妍妍附和道。


    玉涵紓她們站著沒有動。


    “不許胡說。”雨緋郡主小聲嗬斥她們,對玉涵紓她們說道:“玉大小姐,雲大小姐,你們若是不嫌棄便到船上來吧,天氣這般冷,若是再著涼可就不好辦了。”


    玉涵紓看見雲惜煙她們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剛想拒絕,最後還是說道:“那便麻煩了。”


    雨緋郡主叫來隨從放下一個梯子給玉涵紓她們爬上來。


    等上去後,玉涵紓讓載她們來的船夫自己劃船走了。


    雨清郡主看見阿姐對玉涵紓她們這麽好,賭氣的走到另一邊去,蘇妍妍和玉滋嫻跟在她後麵,殷絮湘則是跟在雨緋郡主的後麵。


    真是的,雨緋出來湊什麽熱鬧。


    船內。


    雨緋郡主拿出兩套幹淨的衣服給玉涵紓和雲惜煙,竹蘊和茉濘也隨著雨緋郡主的婢女去換了衣服。


    “阿湘,你為何對玉大小姐有這麽深的敵意?”玉涵紓她們去換衣服,雨緋郡主不解的問殷絮湘。


    她跟殷絮湘是舊識,比起雨清後麵認識阿湘,她小時候跟阿湘見過幾次,隻是後來沒有再見麵,有些疏遠了,直到不久前,她們又聚在了一起,還有蘇小姐她們。


    “雨緋,我對她沒有敵意。”殷絮湘麵無表情道,她對玉涵紓隻有恨意。


    雨緋郡主也沒有再說什麽,玉涵紓她們換好衣服出來,雨緋郡主又讓婢女端上熱茶給她們,“兩位小姐,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多謝郡主。”玉涵紓和雲惜煙齊聲道。


    玉涵紓看著她,說道:“雨緋郡主,等迴到府裏,我把洗幹淨衣服再還給你。”


    雲惜煙也點頭,附和。


    “隻是一身衣服,兩位不必在意。”雨緋郡主輕聲道,“在京中多年,上次的雅蘭會還是我第一次與玉大小姐正式見麵。”


    其實,因為那個人,她一直有留意玉涵紓的一舉一動。


    “我名聲向來不好,不敢高攀郡主。”玉涵紓尷尬一笑,雨緋郡主這話她怎麽有些不明白,她總覺得雨緋郡主好像也沒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


    “郡主,你離京多年,沒機會見到玉大小姐也正常。”殷絮湘並沒有像私底下一樣叫雨緋。


    “嗯。”雨緋郡主點頭。


    雨緋郡主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隻是客套幾句,後麵就沒有再開口了。


    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了,後來還是雲惜煙聊起別的話題,才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雨清郡主和蘇妍妍玉滋嫻自玉涵紓和雲惜煙上船後就沒有進到裏麵過,也少了不必要的口舌之爭。


    玉涵紓覺得真是神奇,她跟殷絮湘竟然相安無事的坐在了一起,直到下船。


    下了船,玉涵紓和雲惜煙跟雨緋郡主道別後就迴了府。


    不管雨緋郡主出於什麽目的,玉涵紓今天都要感謝雨緋郡主了,不然她們那身濕衣服肯定會著涼的,所以她欠雨緋郡主一個人情。


    還有那巨浪很古怪,最值得懷疑的就是殷絮湘,因為當時隻有她和玉滋嫻在外麵,而她不相信玉滋嫻會武功有內力,所以剛才一定是殷絮湘做的,她就是故意整她。


    殷絮湘果然心機深沉。


    “雨緋,你素日裏都不喜歡管閑事,上次你妹妹跟我們在天然居商量整玉涵紓的對策,你隻是淡淡的坐在那裏,方才我們出言諷刺她們,你都不理,為何最後卻幫了她們?”看著玉涵紓她們走遠,殷絮湘小聲的問道。


    “沒什麽。”雨緋郡主臉上露出一絲哀愁,然後也下了船。


    殷絮湘眼底閃過一絲算計,難不成雨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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