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河茶樓,廂房裏。


    “玉涵紓那該死的賤人,上次在雅蘭會沒能看到她出醜,我真是難以咽下這口氣。”雨清郡主拍桌而起,憤憤不平道。


    坐在一旁的雨緋郡主沉默不語,三妹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全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皇伯伯最疼玉涵紓,三妹也不怕得罪了她。


    “三妹,這裏不是在王府,小心隔牆有耳。”相比於雨清郡主的毛躁,雨緋郡主性子倒是沉穩不少。


    “阿姐,我就是討厭玉涵紓那個賤人,她不過是一個掃把星。”被姐姐嗬斥,雨清郡主越發的口無遮攔了。


    全京城誰不知道玉涵紓九歲那年,沒了雙親,就連親哥哥也下落不明,她不是掃把星是什麽?她隻不過是仗著皇伯伯這個舅舅護著,說到底玉涵紓就是野丫頭,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三妹,你越發胡鬧了,要是你再這般口無遮攔,現在立刻給我迴府。”雨緋郡主加重了語氣,三妹真是被寵壞了,什麽話都敢說。


    雅蘭會上,明顯是皇後娘娘有意在護著玉涵紓。雖說玉涵紓孤身一人在丞相府,但她有皇伯伯和太後護著,三妹也是得罪不起的。如今國師又對她另眼相看,她們更是得罪不起,聰明的人都對玉涵紓退避三舍,隻有三妹才敢往上撞。五公主的處罰就是最好的例子。


    “哼。”雨清郡主不以為意的看著她,“阿姐,你不是心悅國師大人嗎?玉涵紓那個賤人這麽不要臉,你就甘心讓她待在國師身邊?”


    別以為她不知道阿姐及笄後沒選夫婿是為了什麽,為的就是國師大人吧。


    “不得胡說。”雨緋郡主臉色一白,眸光黯淡,國師大人是不會喜歡她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五公主心悅國師大人多年未果。她隻是一個郡主,身份容貌才情比不上五公主,也沒有玉涵紓伶俐,國師大人又怎麽會看到毫不起眼的她。


    愛慕他,隻是她的一個念想罷了。她不選夫婿,隻因在三年前的初見,她的心裏就已經住進了那個一襲白衣,清冷如仙的男子,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看見阿姐的臉色不對,雨清郡主不滿道:“我胡說?你摸著自己的心,看到國師大人跟玉涵紓一同出現的時候,你的心痛不痛?”


    “你屋子裏還有國師大人的畫像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三個月前,父王送她的小狐狸跑了,急的她和下人到處找。阿姐不喜任何人進她的屋子,那天她急的團團轉,顧不得這麽多,就跑了進去,正好在茶幾上看到一幅卷起的畫,她好奇的打開,畫上畫的竟然是國師大人,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阿姐愛慕國師大人。


    雨緋郡主平淡的目光變得狠厲,她大怒道:“南宮雨清,給我閉嘴。”


    這是她第一次喊雨清郡主的全名,說明她真的怒了,她埋藏了三年的秘密被妹妹揭開,她如何能不怒。


    三年前,不止南宮若對國師大人傾心,她也不例外。隻是與南宮若不同,她的心思無人知。


    雨清郡主第一次聽到阿姐喊她的全名,而且阿姐的眼神好可怕,“阿姐,對不起,我再也不敢胡說了。”她嚇的差點哭了,阿姐平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父王母妃和哥哥都說她性子太寡淡,她不知道阿姐其實是一個有脾氣的人。


    雨緋郡主看著她,厲聲道:“給我聽著,不管你對玉涵紓有什麽仇什麽怨,但你若敢像今日這般口無遮攔,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哪怕父王護著你,我也不會輕饒了你,聽明白了嗎?”她的心思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是她的秘密,那個人是她一生觸不到的月亮。


    “我知道了,阿姐。”雨清郡主倔強的點頭,第一次見阿姐對她發脾氣,真的很委屈。她隻是為阿姐抱不平。


    雨緋郡主覺著自己似乎太過嚴厲了,緩了緩情緒,平淡道:“三妹,阿姐方才說話嚴厲了點,你不要放在心上。”


    三妹是父王母妃最小的女兒,從小被嬌養,心思單純,哪裏會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她不該對她發脾氣的,隻是提到她的秘密,她沒控製住自己。


    “阿姐,我先迴府了。”雨清郡主還是有些生氣,語氣悶悶的。沒等雨緋郡主說話,就打開廂房的門走了出去。


    看著推門出去的背影,雨緋郡主張了張口,終是什麽都沒說。三妹被她這般嚴厲的警告,心裏定是不好受,讓她自己走走也好。


    外麵,鬧市上。


    雨清郡主臉色臭的不行,她第一次被阿姐這麽嚴厲的嗬斥,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玉涵紓那個賤人,真是氣死她了。偏偏表哥今日沒空,要不然她一定要拉著表哥去找玉涵紓的茬不可。


    “郡主好像很是不悅?”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雨清郡主迴頭一看,是殷絮湘和她的婢女。


    “關你什麽事?”雨清郡主高傲的說道,她可瞧不上這些“才女”“美人”。她可是擁有皇族血脈的郡主,跟她們不是一個檔次的,這些“才女”“美人”名聲再好,也隻不過是一些賤民罷了。


    殷絮湘毫不在意雨清郡主臉上的不屑,輕聲說道:“這裏人太多,郡主可否移步說話?”


    小瑩對一臉高傲的雨清郡主十分鄙夷,真是一個蠢貨,小姐找你說話是給你麵子,擺什麽臭架子。


    “不能,本郡主沒什麽功夫跟你說話。”雨清郡主抬了抬下巴,別以為她不知道玉涵紓在天然居讓她下跪那次傳的滿城風雨,這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現在殷絮湘主動找她說話,打的什麽主意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郡主就不想對付玉涵紓嗎?”見雨清郡主不為所動,殷絮湘不急不慢的說道:“玉涵紓那麽猖狂,顯然不把郡主放在眼裏呢,如今她又有國師大人護著,上京日後恐怕沒有郡主的立足之地呢!”


    雨清郡主這麽目中無人的人,最在意就是麵子和地位。


    “你想說什麽?”雨清郡主聽見殷絮湘的話,臉色一變。


    見雨清郡主上鉤了,殷絮湘笑著說道:“郡主請跟我來!”然後她先一步抬腳,小瑩趕緊跟上。


    雨清郡主不知道她要搞什麽名堂,但還是跟上她。


    巷子裏,人煙稀少。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雨清郡主壓下心底的不安看著殷絮湘。


    她怎麽感覺殷絮湘怪怪的。


    “玉涵紓這般猖狂,郡主難道就任由她欺到自己頭上嗎?郡主是不是忘了在天然居她逼郡主下跪一事了?”殷絮湘不冷不熱的說道,跟方才恭敬的神請判若兩人。


    說到這個,她就生氣,雨清郡主忍著怒火,冷冷的說道:“本郡主能有什麽辦法,上次父王找她問話,國師出現帶走了她,國師的麵子別說是父王就算是皇伯伯都要給。”言外之意就是,玉涵紓有國師護著,根本動不了她。


    殷絮湘眼底閃過一絲情緒,“既然明著不能把她怎麽樣,郡主不想想別的法子嗎?”


    想要玉涵紓命的可不止她們,還有很多人,她相信隻要她稍稍動點心思,就又可以看好戲了。


    雨清郡主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你這話什麽意思?”頓了頓,故意說道,“想不到擁有南黎“第一才女”之稱的殷大小姐,竟然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殷絮湘想利用她對付玉涵紓,可沒聽說她跟玉涵紓有什麽過節,難道殷絮湘看不慣玉涵紓?


    雨清郡主沒想過殷絮湘愛慕風臨初,因為沒有任何流言蜚語傳出,她也沒見過殷絮湘同那些女子一樣,對國師麵露愛慕之意。


    “才女隻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殷絮湘淡淡的看著她,若不是為了讓她的名聲大些,讓他能聽到她的名字,這個“第一才女”她才不稀罕。


    隻有蘇妍妍那個蠢貨才會在意“第一美人”的稱號。


    “你想要除掉玉涵紓是你的事,本郡主想要對付玉涵紓是本郡主的事,本郡主不會與你為伍。”雨清郡主此時的腦子無比清醒,殷絮湘這個人,外人都在說殷家小姐才德兼備,溫婉可人,可誰知這樣的人也有陰毒的一麵。


    “什麽味道?”雨清郡主突然聞到一股香味,腦子開始有些暈眩,但她強迫自己清醒。


    殷絮湘勾唇一笑,幽幽道:“郡主這是拒絕與我合作?”


    “是。”她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既如此,郡主迴去吧。”殷絮湘陰冷的笑著,寬大的衣袖下藏著一支無煙香,這種香最適合南宮若她們這些貴女了,因為她們夠蠢。


    雨清郡主木訥的點頭,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出巷子,“我這是怎麽了,頭怎麽暈暈的?”等走出巷子到了熱鬧的街角她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在茶樓廂房裏阿姐罵了她,她賭氣的說先迴府了,雨清郡主有些煩躁的扶了扶眉心,努力迴想什麽,但都無果。


    巷子裏,殷絮湘麵無表情的看向雨清郡主離開的方向。


    “小姐,雨清郡主看著傻,好像還挺聰明。”小瑩忍不住說道。像雨清郡主這樣高傲又目中無人的人,應該很容易被忽悠才是,卻不想她拒絕了跟小姐的合作。


    殷絮湘不以為意道:“她是玄王的女兒,自然有點不同。”


    玄王能在眾兄弟中掌握那麽大權力,想必也有很多過人之處,他教育出來的女兒定是有些不同。


    不過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她今日隻想試一試雨清郡主對玉涵紓的厭惡,雨清郡主與不與她合作這都不要緊,因為她不需要盟友。


    她們隻配當她的棋子而已。


    殷絮湘輕輕一捏,衣袖下的香便化為了灰燼。


    小瑩沒說話,看著自家小姐,小姐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走吧,迴府。”殷絮湘走出了巷子,小瑩在後麵跟上。


    千麵閣的“香”能使人精神恍惚,記憶錯亂,快速忘記曾發生的事,雨清郡主走出巷子後就不記得曾見過她了。


    東禦,後宮,禦花園。


    “許久未見七皇妹了,皇妹怎麽一個人在這賞荷?而且皇妹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呀?”晉汐公主路過禦花園看見晉歡公主在那賞荷,便上前說道,心裏卻嫌棄的不行。


    “原來是六皇姐!”晉歡公主把目光從荷葉上收迴來,麵色有些蒼白的說道,“昨夜感染了一點風寒。”她們這些公主很少有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她對這個六姐姐也沒什麽感情。


    晉汐公主又說道:“七皇妹感染了風寒就該在宮裏好生歇著,這禦花園什麽時候不能逛,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生病還到處晃,跟你母妃一樣喜歡找存在感,晉汐公主十分鄙視她。


    “六皇姐說的是,我出來也有些久了,該迴去了,皇姐請便。”晉歡公主拉了拉身上的披風,便走出禦花園。母妃要她離五皇姐六皇姐她們遠些。


    上次她遇刺母妃懷疑是皇後娘娘幹的,結果母妃到鳳鸞宮鬧了一場,還被皇後娘娘關了禁閉,前些日子父皇到秋瀾宮看母妃這才解了母妃的禁足。


    母妃被解了禁足當晚,有一侍衛“誤闖”母妃的秋瀾宮,正巧父皇正好在那,那侍衛被抓了個正著,侍衛招供說是冷宮的容妃娘娘為了陷害母妃“偷人”,這才收買了他,父皇聽後雷霆震怒,當晚賜了冷宮的容妃三尺白綾,那侍衛被閹後亂棍打死丟到了亂葬崗。


    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容妃一個失了寵的妃子,怎麽還會有能力收買一個侍衛?後麵定是有人作祟,容妃隻是無辜的替罪羊罷了。


    她不想與皇姐打交道,免得又遇到什麽麻煩事,她年紀小得到父皇的寵愛比她們多,難免會遭到皇姐們的妒忌。


    晉汐公主在原地冷笑,看晉歡剛才那樣,定是風寒嗆的她不輕,她完全看不到平時活蹦亂跳的晉歡。不過想想也是,鄭妃前段時間差點出了事,晉歡這個女兒聰明的話就該低調點。


    “嗬,看來我的毒也不必給你用了。”晉汐公主風輕雲淡的離開禦花園,師姐給的毒藥要給誰用呢?


    晉和?皇後?


    哼,那就要看看誰這麽“不要命”的來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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