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玉涵紓頂著大大的眼黑圈早早的來到洛清蕪的屋子外,剛到門口就被洛執寒冷漠的眼神嚇到了。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洛公子,我來看洛姐姐!”


    洛公子平時看著跟謝朝歌性子一樣隨和,想不到他還是個冷漠的人。


    “蕪兒沒事,玉姑娘不必看了。”洛執寒對玉涵紓是有怨的,他算是明白了,昨晚的刺殺都是衝著她而來的。


    見洛執寒這臉色,玉涵紓隻能尷尬地說道:“那我就先迴去了,晚點再來!”


    洛公子的眼神好冷啊。


    “洛執寒不得無禮。”洛清蕪清冷的聲音從屋子內傳來,“涵紓你進來!”


    “洛姐姐叫我進去!”玉涵紓連忙說道,一溜煙走了進去。


    洛執寒無奈地歎了口氣,冷著臉跟在了後麵。


    “洛姐姐,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玉涵紓一進來看見洛清蕪背靠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頭發披散著,與平時的清冷不同,多了些虛弱。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洛清蕪溫聲道,瞧見她的眼黑圈,“你精神狀態也不好,昨晚受驚了吧?”


    “沒有,我經曆多了,已經習慣了。”玉涵紓幹笑道,她被刺殺已經不下三次了。


    “哼。”洛執寒在一旁冷哼,祭司打出的那掌是滲了毒的,要不是她有靈力護身,她現在還能在這裏說話?早就到閻王報到了。


    那毒可是噬魂散,武功再高強的人遇到這個,算是栽了。


    聽見洛執寒的冷哼,洛清蕪皺著眉頭看他,“你沒事就出去。”


    “哼。”洛執寒再次冷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他也一夜沒睡,她怎麽不說讓他去休息?


    “洛姐姐,這是靈血丹,你吃了可以快點好起來!”見洛執寒出去了,玉涵紓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洛清蕪。這是她昨晚連夜煉製的。


    洛清蕪接過小瓷瓶,打開,有些驚訝,又把瓷瓶關好,遞迴給她,“這麽珍貴的靈血丹,你留著吧。”


    她是體內有火毒,隻不過這些年她壓製的很好,沒人看得出來。現在一旦中毒,再珍貴的藥對她來說都不管用了,隻能靠靈力,謝朝歌給她紮了幾針,不過是壓製噬魂散在她體內擴散。


    “能讓洛姐姐快點好起來,這個靈血丹就用的其所!”玉涵紓沒有接。


    “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洛清蕪收了迴來,這小丫頭身上的秘密還真多,臉不但是“化的”還有這麽珍貴的靈血丹。


    “嗯嗯!”玉涵紓見洛清蕪收下,頓時覺得一晚上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沒事了!你臉色不太好,先迴去休息吧!”洛清蕪見她眼底的烏青,忍不住說道。


    “好吧,那洛姐姐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你。”玉涵紓又打了一個哈欠。


    “嗯,去吧。”洛清蕪點頭。


    等玉涵紓走了出去,洛清蕪把小瓷瓶放好,手心祭出一道白色的靈力,盤腿而坐,麵色蒼白幾近透明,冷汗直流,該死,她這身子一旦被一種毒素打入體內就會牽動體內的火毒。


    她方才隻不過是不想讓洛執寒和玉涵紓看出來,拚命壓製,現在再也忍不住了。


    “噗”


    一口鮮血從洛清蕪嘴裏吐了出來,染紅了她胸前的白色衣襟,噬魂散當真霸道,她現在渾身無力,內力逐漸流失,火毒又發作了,身子和腦子如煉獄的烈火般在烤,生不如死,十分狼狽。


    就算她武功再高,內力再厚,哪怕還有高深的靈力護身,火毒一旦發作,隻能硬扛,就連父親娘親都沒有辦法。


    三歲那年,她第一次跟師父到江隱門。那時候師父的名聲早已威震天下,聞名四國,前來挑戰他的江湖高手不計其數。有一次,邪教的幻翎子前來挑戰師父,被師父一招打敗,師父當天便離開江隱門到淩坤山找好友喝酒去了。誰知幻翎子心有不甘,當天夜裏來到江隱門把她抓去,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毒湯”裏一天一夜,她身上的火毒就是由此而來。那一天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後來師父迴到江隱門才知道她被幻翎子抓去了,急忙來找幻翎子要人,看到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自責不已,師父第一次動了殺心,殺了幻翎子。


    師父把她救迴江隱門後,用內力把她身上的火毒逼出,但都無濟於事,因為那一天一夜火毒早已入了她的心脈。彼時她隻有三歲,年紀還小,修習的靈力還不夠與火毒抗衡,每次火毒發作都是師父為她運功壓製。


    她中了火毒,除了已故的師父,還有父親娘親再無人知。火毒在身上已經十三年了,師父曾痛心地說,也許她活不過二十歲。


    洛清蕪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硬生生地扛過地獄烈火般焚燒的折磨,等緩解了體內的疼痛後,慢慢收迴手,再運功調息,這次暫時壓製住了。


    謝朝歌給她把脈,她用靈力掩蓋心脈,不讓謝朝歌察覺異常,不然以他的醫術怎麽能看不出來。


    既然她是將死之人,又何必讓他人煩惱?


    洛族的下一任族長她不會接,洛執寒會做的比她好。


    她餘下的四年能替師父報仇,助師兄完成大業,便也無憾了。


    ……


    ……


    清閣。


    “玉大小姐,主子有事找你,在書房。”清泉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我知道了,馬上來!”玉涵紓立刻應道,人也打開了房門。


    清泉的嘴角狠狠一抽,玉大小姐還真是積極。


    “走吧!”玉涵紓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清泉抬腳跟上她。


    玉涵紓走到書房,清泉把門關上退了出去,抱著劍守在外麵。


    “找我什麽事?”玉涵紓看向窗前那抹白色的身影。


    “你可知祭司為何要刺殺你?”風臨初轉過身來,直直地看她。


    被這麽一張俊臉看著,玉涵紓心跳得極快,有些尷尬道:“我不知道啊!”


    “因為我。”風臨初語氣很冷,“因為他看出我對你例外,他想殺人誅心,玉涵紓你可明白了?”


    他想了一夜,她被刺殺都是他的原因,不然祭司怎麽可能對她下手,而且專挑不會武功的玉涵紓下手。


    在她沒與他相識前她都是好好的,直到遇到他,她才被屢次刺殺。


    這都是他造成的。


    “你在說什麽啊?這怎麽可能?”玉涵紓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顯然不相信他說的。


    “在亭湖,去陵安寺的路上,昨晚……”風臨初一一指出來。


    他已經查到在亭湖她被刺殺,去陵安寺的路上被刺殺,全都是祭司的授意,祭司就是千麵閣背後的主子,對玉涵紓下手目的就是為了殺掉她,讓他心傷,這樣好擾亂他的心緒,讓他無心治理政事,他隻能說祭司很蠢。


    其根本原因就是讓他一蹶不振,讓南黎政亂,讓東禦有可乘之機。


    “被刺殺隻能是我這個人倒黴,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把什麽事都攬到自己的身上。”玉涵紓見不得他眼底的自責,趕緊說道。


    原來她被刺殺是因為祭司覺得她對風臨初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還是一個能影響他決斷的人。


    “我的話,你到底聽沒聽明白?”聽見玉涵紓的話,風臨初眉頭一皺,她的思緒他真是不知該如何說。


    玉涵紓肯定地點頭,語氣很平,“我聽明白了啊,你說千麵閣刺殺我是因為你,祭司刺殺我是因為你,這些我都聽明白了。”


    “難道你不該遠離我?”風臨初實在不知道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她到底是什麽的女子,知道這些還一臉淡定?


    玉涵紓很認真地看著他,“我以前很害怕被刺殺,也討厭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但是後麵我想了想,這一生不可能會一帆風順,尤其是我這樣的身世,即便不是因為靠近你而被祭司刺殺,我也會被其他人想辦法除掉,這些隻不過是早和晚的問題。”


    “就我已故的雙親來說,我爹是丞相,在世時位高權重,又是皇家的女婿,自然有不少眼紅的人,有沒有人動過手,這無人知曉,我娘是長公主又是唯一的公主,皇宮那個大染缸,隻有她是唯一一個能平安活下來的公主,這背後的爾虞我詐,也不得而知。”


    “再說說我,我爹的丞相,娘親是長公主,即便他們已逝,但尊榮還在,我也避免不了被刺殺的可能,因為一旦我死了,得利的人就會很多,比如我小叔,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不能對玉辭末動手,因為他是我爹的弟弟。”


    “我還得罪了很多人,玉辭末,玉滋嫻,南宮若,蘇妍妍,殷絮湘,雨清郡主,玄王……這些我都得罪了個遍,你又怎麽能肯定我被刺殺全都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我自己呢?”


    風臨初身子一怔,腦海裏有一根弦斷了,這都是她心裏的話?


    “風臨初,我喜歡你,就算有再大的殺機,我也不會退縮。”玉涵紓很認真地說道,靈動的眼眸裏全是他的影子。


    “你……”風臨初如詩如畫的俊顏有些慌亂,她對他表明心意?


    書房安靜得可怕。


    玉涵紓覺得她的心要跳出來了,她竟然就這麽表白了?還是在自己“這麽醜”的時候?天……大意了!!!


    不過她很喜歡風臨初現在的樣子,很直接,至少可以避免很多誤會,有什麽矛盾可以馬上解決。


    “我先走了,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玉涵紓把話丟下,趕緊跑了出去,她需要冷靜一下!


    風臨初看著她跑出去的樣子,眉眼一挑,她真的與別的女子很不一樣。


    她現在這麽堅定,若是將來,他與她舅舅南宮傲表哥南宮暄站在對立麵,她,又會如何?


    他原以為同她說了這些,她會害怕因而遠離他,沒想到她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


    玉涵紓快速跑迴清閣,把門快速帶上,飛快地跑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她竟然表白了!


    不對啊,她害羞什麽,這好像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表白了!


    “真是沒出息!”玉涵紓小聲地罵了自己一句,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臉色越來越紅……


    ……


    當晚,玉涵紓自然是沒有出來吃飯的,竹蘊把飯菜端到屋子給她,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搖搖頭,小姐這害羞的模樣,一定是跟國師大人有關。


    ……


    又過了幾天,玉涵紓終於敢麵對風臨初了,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起書房的事。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改變了。風臨初默認她一直住在國師府,直到她自己想離開的那天。


    ……


    東禦,祭司府。


    “師父,風臨初想來已經知道我們刺殺玉涵紓的目的,他日後定會看護好她,我們恐難以下手了。”戴著狼牙麵具的男人對祭司說道。


    “風臨初護不住她。”祭司漫不經心地開口,顯然沒當迴事。


    他前幾日對風臨初打出的那掌滲了毒,不承想洛清蕪替他挨了。


    那掌風滲入了“噬魂散”沒有打到風臨初身上真是可惜了。


    “風臨初是來影閣的閣主。”祭司又道,“你派手底下的人盯緊來影閣,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向本座匯報。”


    “是,師父,徒弟明白。”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恭聲應道。


    祭司叮囑道:“吩咐下去,這段時間讓千麵閣的人不要在江湖上頻繁走動,隨時等候本座的命令。”


    “是,師父。”男人再次應道。


    半晌,祭司又問道:“那件事辦得怎麽樣了?”


    提到這個,男人語氣有點激動,“請師父放心,已經安排妥當,就等著師父的命令了。”


    這件事成了,四國定會被攪得天翻地覆,離他們的大業隻差一步之遙了。


    祭司陰鷙地說道:“你且先迴去,隨時等候本座的命令。”


    “是,徒弟告退。”話落,男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


    ……


    南宮傲傳玉涵紓到禦龍殿說了一會話,直到午時玉涵紓剛從禦龍殿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南宮暄在禦龍殿外,很顯然是在等她。


    “表哥!”玉涵紓走向他,南宮暄長得很俊,五官俊美,眉眼間透著寒冷,喜怒不形於色,墨發玉冠,長身玉立,身穿紫色祥雲錦袍,腰間佩戴白玉。


    “嗯!父皇找你何事?”南宮暄語氣很是冷漠,整個人就像冰塊一樣。


    玉涵紓撇撇嘴,真是高冷,“沒什麽事,就是問我跟風,國師的事。”


    差點就在南宮暄麵前直唿風臨初的名字了,南宮暄可是把風臨初當神一樣敬仰,她要是在他麵前直唿風臨初這三個字,南宮暄難免要教訓她一通。


    “你跟國師的事?”南宮暄眉頭緊皺,顯然還是不能接受風光霽月的國師大人與自己的表妹出現在同一言語中。


    “對啊,我跟國師的事!”玉涵紓眨眨眼睛,語氣變得幽怨道:“表哥,你那什麽眼神,我跟國師的事怎麽了?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住國師府了,就算我跟他有什麽也是很正常的嘛!”


    他這個表哥對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鄙視。


    南宮暄嗤之以鼻,“你跟國師什麽事?”


    這小丫頭臉皮真是越來越厚,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玉涵紓小臉一橫,“就是我跟國師的事,表哥你再用這麽鄙視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會生氣的。”


    南宮暄就是個冷閻王,對誰都是冷冷的,就連親妹妹南宮若在他那裏都討不到一點好臉色。


    真不知道以後誰會嫁給他,受得了他這個破脾氣。


    “哼。”南宮暄冷哼,甩袖離開。


    玉涵紓:“…………”所以南宮暄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幾句話?


    他就說了“你跟國師的事?”然後就沒了,所以南宮暄到底想幹嘛?


    我靠,他不會是因為風臨初對她“和顏悅色”,他妒忌她吧?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南宮暄對風臨初可是很敬佩的,現在看到風臨初被她這個“醜陋無鹽”的表妹毒害得越來越嚴重,他才會那麽生氣!


    她現在懷疑南宮暄是不是“斷袖”啊?難道他對風臨初有不一樣的感情?玉涵紓越想越離譜,整張臉都垮下來了,她要防著南宮若,玉滋嫻這些女人,還要防著南宮暄這樣的美男子。


    玉涵紓直到走出宮臉色都是臭的,一路上的宮女和太監看到她的臉,本來就退避三舍,現在看到她“那張滲人的臉”臉色還那麽臭,更是不敢走近。


    玉涵紓現在把南宮暄都當成了“情敵”,不得不說她的腦迴路真的奇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發現這個係統太傲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九乘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九乘十並收藏穿書後發現這個係統太傲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