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觀城外,賞心湖,遊船上。


    “涵紓,你有沒有聽說過江隱門?”


    崔檸語跟玉涵紓並肩站在船上,船夫穩穩的劃著船,賞心湖水清澈見底,遊魚隨處可見。


    玉涵紓不解的問:“聽竹蘊說起過,怎麽了,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今日天氣真好,站在船上賞景心情格外舒暢,這些天,風臨初他們都不讓她出客棧,待在屋子裏都要發黴了。


    玉涵紓一襲淺藍色衣裙外披同款輕紗,盈盈一握的細腰間佩戴一塊玉佩,臉上帶著藍色麵紗,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讓人看不清神色。


    崔檸語迴道:“我從小就是一個閑不住的性子,喜歡到處跑,還特別崇拜江湖第一世家江隱門,要不是我爹攔著,我早就到江隱門拜師學藝了。”


    “隻是現在可惜了,江隱門早在半年前被一夜滅門了,真是太慘了。”


    “修仙”第一世家江隱門,準確來說修的不是仙術,江隱門所在之地靈氣充沛,門中弟子一向以救死扶傷,鋤奸扶弱為己任,所以“仙門”也由此而來。


    在百姓心中,他們就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尤其是掌門隱洺仙人更是仙風道骨四國第一能者,師弟霖高仙人在造詣上雖沒有隱洺仙人高,但也是個修為深厚的人。不曾想他們二人竟也死在了那場屠殺中,唉,真是一言難盡。


    江隱門位於東禦藺圩城與北傲孤洛城之間,地位淩駕於兩國之上。


    四國初定之時,十五歲的隱洺仙人一手創建江隱門,招收的都是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孩子,自小慢慢培養教他們習武。


    門中以武功為主,弟子不下千人。


    江隱門雖是隱洺仙人一手創建,但隱洺仙人卻把江隱門交於師弟霖高仙人掌管,他做一閑散的人。後來,江隱門一夜之間被滅門,全門上下無一人生還。江隱門出事後,東禦和北傲的禦林軍奉東方恆和獨孤弘的聖旨前往,禦林軍挖了一個大坑把屍體埋了進去,並且還一把火燒了江隱門,現在,江隱門的遺址已經無人敢踏足,人們都怕那裏怨氣太重,沾染上不幹淨的東西。


    除了禦林軍外,還有當地的百姓和縣令前去,聽他們說根本沒發現隱洺仙人和霖高仙人的屍首,這事說來也怪異,難道被毀屍滅跡了不成?


    百姓聽說沒找到隱洺仙人和霖高仙人的屍體都默認他們被殺害了,而且是毀屍滅跡,屍骨無存的下場。


    崔檸語憤憤不平道:“不知道是誰這般狠毒,一夜之間滅了江隱門上千人,還做的這般隱秘。”


    玉涵紓沒說話,光聽著就覺得毛骨悚然,上千人的性命僅在一夜之間被殺害,兇手卻還在逍遙法外,真是恐怖。


    “這事很難說的清楚。”玉涵紓道。


    玉涵紓有些疑惑的問:“難道你今天約我出來就為了說這事?”


    要是這事她真的不清楚,還不如直接問竹蘊。


    崔檸語一臉嚴肅的看著玉涵紓,“不是,我今天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


    岸邊沒有什麽人,崔檸語的聲音格外清晰,玉涵紓有些好奇了,“什麽事?難得見你這麽嚴肅。”


    崔檸語小心翼翼的說道:“就是,我能不能跟你們同行?”


    玉涵紓雖然不是洛清蕪謝朝歌他們的主子,但是他們都聽風國師的話,而風國師又聽玉涵紓的話,所以跟玉涵紓說準沒錯。


    “啊?你怎麽來問我?”玉涵紓一臉懵逼,“這事我怎麽做的了主?”


    她不去問洛姐姐和謝朝歌,怎麽來問她,她哪裏做的了這個主?


    崔檸語肯定道:“我看出來了,他們聽風國師的,而風國師聽你的。”


    玉涵紓:“???”


    她哪裏看出風臨初聽她的話了?


    他沒覺得她煩就不錯了。


    玉涵紓幹笑道:“檸語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他怎麽會聽我的話?”


    風臨初要是聽她的話,太陽就該從西邊出來了,天上也能掉餡餅了。


    崔檸語一臉了然,“哎呀,大家都是姐妹,你就不要謙虛了,這事就包在你身上了。”


    玉涵紓:“???”


    怎麽又變成“謙虛了”?


    這是沒有的事好嗎?


    她這腦迴路真是清奇啊。


    “不是,這事我真的做不了……”玉涵紓主字還沒說出來,就看見崔檸語已經上岸了。


    這時,玉涵紓才反應過來,船已經靠岸了。


    “我先迴去了哈!”崔檸語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就走,背影特別的瀟灑,完全沒顧上玉涵紓。


    玉涵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狠狠一抽,好啊,遊船是假,要她幫忙才是真的,這個可惡的崔檸語!


    船夫笑眯眯的看著玉涵紓,“姑娘,您可以下船了,崔小姐隻付了一圈的船費,若是您還想再坐一圈,要另外付費,而且是先收費後開船!”


    玉涵紓:“……………”


    “嗬嗬,不用了,我這就下去。”玉涵紓尷尬的走下船,心裏把崔檸語給問候了幾遍,這個殺千刀的,這麽摳。


    崔檸語幹嘛突然要跟他們同行?莫不是為了謝朝歌?


    玉涵紓好像猜到了什麽貓膩,好吧,為了某人的“幸福”她就豁出這張老臉到風臨初麵前說個情吧!


    但願風臨初真的願意聽她的,而且崔檸語也不壞,至少她覺得可以深交。


    東禦祭司府,一僻靜小院。


    離醉在床上運功打坐,體內的氣息紊亂。前幾日師父把他救了出來。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屋內打坐並未踏出房門半步,不知為何腦海裏總是會想起那“醜丫頭”玉涵紓的話。


    她說的那麽真誠,他甚至都要懷疑,他真的就是她口中的玉憬塵了。


    忽然,想到什麽腦子又疼了起來,師父對他恩重如山,他絕不能有二心。


    離醉眼神一凜,拚命揮掉腦海裏不該有的想法,半響,眼神恢複冷冽,他又變成了那個冷血不近人情的離醉了。


    “你是離醉,不是玉憬塵。”


    離醉不斷的給自己洗腦。


    ……


    涼亭裏。


    洛清蕪道:“師兄,那天晚上祭司與你交手時,他使的是江隱門的招式?”


    “嗯。”風臨初淡聲道。


    洛清蕪眉頭緊鎖。


    門中弟子除了師父和師叔,其他弟子的年紀絕不會很大,看那祭司的身形差不多有百歲了,就跟師叔的年紀差不多。


    洛清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麽會懷疑到已故的師叔身上?


    當晚,她和師兄趕迴江隱門後,門派已被血洗,她和師兄探查過門中上下,所有弟子皆被殺害,無一人生還。


    而且,師父和師叔的遺體被她燒了,骨灰被她帶迴了洛族,她和師兄親眼看著師父和師叔的遺體被火化的,所以,她剛才的想法一定是天方夜譚。


    洛清蕪再次開口:“怎麽會這樣?難道江隱門被滅門真是祭司所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說的清了。


    她調查到的線索直指東禦皇族,而祭司又是東方恆的師父,想必這場屠殺早已被預謀,不然不可能會在那麽短時間內悄無聲息的殺掉上千人。


    風臨初負手而立,清冷的眼眸看向不遠處,“目前尚未有足夠的證據。”


    東禦祭司身上詭異莫測,攝魂術這種江湖禁術都被他練了去,隻怕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們。


    與祭司交手時,他有一種錯覺,好像那人就是他認識的那般,但他可以確定從未見過東禦祭司。


    這個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前幾日,也算是與祭司第一次正麵交手,他的內力或許超越了已故的師父。


    洛清蕪欲言又止,“師兄,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風臨初淡聲道。


    “祭司給我的感覺……。”洛清蕪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就傳了進來,


    “你們在討論什麽國家大事,竟然不叫我?”謝朝歌欠扁的聲音打破了沉靜的氣氛。


    洛清蕪瞥了一眼故作瀟灑的謝朝歌,冷聲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得了,她還是不說了。


    一道欠扁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大家都在啊,本尊來的真是時候。”


    洛清蕪嘴角一抽,看著一襲黑衣的墨言淩,墨言淩大步流星的走進亭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卿卿。”


    洛清蕪:“……”墨言淩真是越發不要臉了。


    謝朝歌:“……”感覺風頭被搶了,還有這惡心的稱唿是在喊洛傲嬌?


    風臨初皺著眉頭。


    “提醒你一句,不準再這麽叫我。”洛清蕪瞪了墨言淩一眼,眼神裏滿是警告。


    謝朝歌揮了揮手中的折扇,故作吃醋的說道:“洛傲嬌,你怎麽可以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難道你忘了我們把酒言歡,對月盟誓的過往了嗎?”


    洛清蕪被謝朝歌胡編亂造的口才給折服了,真是信手捏來。


    是不是最近太閑了,他才這麽無聊?


    偏偏墨言淩還當真了,冷冷的看著謝朝歌,“管你什麽過往,從今往後給本尊離卿卿遠些,不然送你歸西。”


    洛清蕪不悅的看著他們,“都閉嘴。”


    “你們,一個是聞風喪膽的墨閣閣主,一個是行蹤不定神秘異常的神醫,在這裏說些幼稚的話,真是好樣的。”


    洛清蕪對風臨初說道:“師兄,我們迴去吧。”


    隻能晚些時候再討論這個問題了。


    “嗯。”風臨初率先抬腳。


    洛清蕪連忙跟上。


    這是難為師兄了,平日是最不喜被人打攪,如今卻在這裏忍受他們的吵鬧。


    涼亭裏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謝朝歌嫌棄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墨言淩瞥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你就是墨閣閣主?”謝朝歌搖了搖折扇,上下打量一臉冷漠的墨言淩。


    這人長的還算湊合,他是不會承認墨言淩長的比他帥氣那麽一丟丟的。


    墨言淩冷哼,“哼。”


    他是來找卿卿的,可不是來這裏跟這個什麽都不是的狗屁神醫胡扯的。


    真想不到神醫長成“這幅德行”。


    墨言淩把謝朝歌貶的一文不值。


    謝朝歌似笑非笑地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就不好奇,我到底喜不喜歡洛傲嬌嗎?”


    果然,墨言淩停了下來。


    “嘖嘖嘖,看來你真的喜歡上洛傲嬌這麽冰冷的人了。”謝朝歌悠閑的走到墨言淩麵前。


    “勸你最好絕了不該有的想法,本尊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墨言淩暴躁的開口。


    一個百裏星徹還不夠,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謝朝歌,他真是頭大。


    但不管如何,他看上的人,就絕對不會放手,哪怕她不喜歡他,也決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分毫。


    謝朝歌存心要跟墨言淩對著幹,說話非常欠扁,跟真的一樣,“本公子天生一身反骨,偏偏就要當那粒沙子。”


    墨言淩沒說話,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再待下去,他可能會被氣死。


    “哎呀,把人給氣到了,心情真是舒暢。”謝朝歌大笑出聲。


    洛傲嬌與他是知己好友,他對她無半點男女之情。


    他偏偏要在墨言淩麵前做出喜歡洛傲嬌的樣子,目的嘛,當然是氣人。


    誰叫他不痛快,被冰塊臉拉來當牛做馬還要忍受冷暴力,墨言淩這個時候出現就勉為其難的當把搶使吧,謝朝歌無恥的想著。


    ……


    “風臨初,我有事要很你說。”玉涵紓眨著大大的眼睛看向剛從外麵迴來的風臨初。


    “何事?”風臨初瞥了她一眼,對她直唿自己的名諱早已習以為常。


    玉涵紓走向他,小聲地問道:“我們出發的時候能不能帶上崔檸語?”


    “你隨意。”風臨初語氣冷淡,說完就走上了樓梯,留給玉涵紓一個氣質卓然,芝蘭玉樹的背影。


    “這麽簡單,就同意了?”玉涵紓還有些不可思議。


    她想了半天,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兩句話就搞定了,實在是太意外了。


    哎呀,他都同意了還想那麽多幹嘛,玉涵紓心情極好的也上了樓。


    ……


    暗處。


    “寧周,是不是玉涵紓這醜女人有什麽過人之處,竟然能讓風臨初這般對待?”獨孤禹寒漫不經心的說道。


    寧周嘴角狠狠一抽,雖然剛才二人很小聲,但他和殿下還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也看到了風光霽月,不近人情的風臨初很輕易的就答應那個醜女人的請求,真是稀奇。


    難道他喜歡醜女人?


    寧周想想都覺得瘮得慌。


    寧周淡定道:“屬下不知。”


    獨孤禹寒幽幽道:“本殿竟然覺得玉涵紓除了醜點,好像還挺不錯的。”


    寧周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殿下的審美什麽時候也變成這樣了?


    “屬下不敢苟同。”寧周僵硬道。


    “你說,本殿向南黎帝提出求娶玉涵紓為太子妃,這個主意怎麽樣?”


    獨孤禹寒好像還覺得寧周不夠無語,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


    寧周:“……”


    他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不然怎麽會聽到殿下說這麽驚悚的話。


    不說這醜女人玉涵紓的外貌,光從她南黎人這點就不可能。


    陛下是不會答應的,皇後娘娘就更不會。


    畢竟皇後娘娘可是希望殿下娶自己的侄女江家小姐江靈兒為妻,怎麽可能讓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醜女人攪黃了。


    寧周穩了穩心神,硬著頭皮說道:“殿下莫要再開玩笑,屬下雖然自幼學武,卻也不想被嚇死。”


    獨孤禹寒瞥了寧周一眼,“難道你不覺得有這麽一位女主子很不錯?”


    寧周:“……”


    “迴房休息吧。”獨孤禹寒再次開口,然後抬腳往廂房而去。


    寧周迴答的很快,“是。”


    終於可以結束這詭異的話題了,真是嚇死他了,要是殿下真娶了這麽一位太子妃,他每天還不得嚇死。


    玉涵紓那張臉想想都覺得可怕,鬼見了都愁,何況他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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