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傲,鳳熹宮,隻有帝後。


    江木瀾冷冷的看著獨孤弘,“不知陛下來臣妾宮裏有何要事?”


    “這麽多年了一定要這般冷漠嗎?”獨孤弘眉頭一皺。


    “陛下說的這是什麽話,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江沐瀾給自己倒了杯茶,卻沒打算給獨孤弘倒茶的意思。


    獨孤弘也不惱,這些年她對自己一直這般冷漠,總歸是自己對不住她。


    “你知道朕說的是什麽。”獨孤弘語氣生硬,“當年朕還隻是太子,父皇的聖旨已下,抗旨就是死罪。”


    江木瀾在心裏冷笑,果然,他在乎的隻是皇位,全然不顧及二人的海誓山盟,還有一生隻有她一人的承諾。


    既然他那麽在乎皇位,當初為何要招惹她,還說登基後不管群臣如何上奏他絕不選秀納妃,誰知他登基後的半年三宮六院就住滿了人,他還真是薄情。


    “這些話陛下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陛下沒說膩臣妾都聽膩了。”他一直以為她在意的隻是當年他納側妃之事嗎?


    這事暫且不說,那麽他那三宮六院又作何解釋,還不是他血氣方剛,不知滿足,拿什麽籠絡權臣當借口?


    見他不說話,江木瀾冷冷的說道:“陛下若沒別的事,就請早迴吧。”


    這些話都說了二十年了,她都聽膩了,要不是為了寒兒的將來和江家的榮耀她何必與他虛與委婉。


    獨孤弘不生氣,而是語重心長的解釋:“當年父皇的聖旨已下,朕無法抗旨,是朕對不住你;朕登基那年皇位還不穩,需要納大臣的女兒牽製前庭後宮,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臣妾方才已經說了,這些話臣妾聽了二十年,早就聽膩了。”


    獨孤弘長歎一聲,“也罷,朕過兩天再過來看你。”不管江木瀾怎麽冷漠,他就是沒辦法生她的氣。


    “寒兒傳迴消息說還要在外多逗留些時日,晚些迴宮,安清明日迴宮你可與她好好說話。”獨孤弘說完便離開了鳳熹宮。


    安清公主是獨孤弘與江木瀾的女兒也是北傲唯一的嫡出公主,今年十八,於三個月前嫁給丞相之子。


    江木瀾眉頭緊鎖,寒兒說去西蕪迴來便給她答複,如今遲遲不願迴宮,是為了拖延時間,糊弄她不成?


    江木瀾朝外喊道:“冬嵐。”


    話落,門被打開,一個婢女走了進來,恭敬的說:“娘娘有何吩咐。”


    每次陛下來娘娘這裏臉色總是不好,沒有娘娘的命令她也不敢進來。


    這些年一向如此,她都怕哪天陛下真的生氣了娘娘徹底不得陛下的心意,那不是要便宜了雪妃和淩妃她們?


    江木瀾吩咐道:“明日安清迴宮,你讓禦膳房準備幾個她愛吃的菜還有點心,安清不喜歡吃太辣的菜,吩咐他們不要放辣。”


    “安清喜歡吃馬碲糕,禦膳房做不出她喜歡的味道,你明早出宮買來。”


    “是娘娘,奴婢記下了。”


    冬嵐有些同情獨孤弘了,皇後娘娘是真的疼愛公主,記得公主的所有喜好,就是不記得陛下的喜好,唉。


    ……


    南黎皇宮,妃嬪在禦花園賞花,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


    裴知笑笑的很端莊,“禦花園的花開得可真好,眾姐妹難得相聚在此。”


    “這還得多謝皇後娘娘,不然某些人可不願意同我們一起。”沐南菱陰陽怪氣的看著上官舒。


    上官舒進宮以來很少參加各種宴會,整天冷著張臉像誰欠她銀子似的,還清高的很,看的她真是窩火。


    上官舒語氣清冷,“貴妃娘娘說笑了。”沐南菱一直喜歡找她的茬,她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同是四大家出來的女兒,她也不想鬧的那麽難看。


    樓佩歡和聞人依沒有說話,沐南菱脾氣暴躁,她們也插不上嘴。


    裴知笑說道:“貴妃,淑妃喜靜後宮是知道的,她難得聚在一起你何必在言語上逞口舌之快。”


    “淑妃,大家同為妃嬪,你該多在後宮走走才是。”


    “皇後娘娘說的是。”沐南菱臉色有些難看,裴知笑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真是豈有此理。


    “是。”上官舒也說道。


    沐南菱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惠妃和月妃怎麽不說話,眾姐妹同聚在這裏可是讓二位妹妹不高興了?”


    被點到名的聞人依和樓佩歡對視一眼,齊齊說道:“迴貴妃娘娘,臣妾沒有不高興。”


    沐南菱似笑非笑地說:“本宮竟不知二位妹妹何時變得這般默契了。”


    聞人依和樓佩歡麵麵相窺。


    裴知笑無奈,沐南菱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她們同是家族嫡女,小時候玩到了一起,後來一同嫁給陛下,她為太子妃,沐南菱為太子側妃,沐南菱是不服的,姐妹之情這才發生了變化。


    上官舒冷哼,“貴妃娘娘喜歡挑刺的毛病這麽多年還是沒改。”


    沐南菱也冷哼,“淑妃這話是何意,這話讓本宮差點誤會淑妃有多了解本宮呢。”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大家都是陛下的妃子,都是姐妹。”裴知笑還是很端莊。


    沐南菱冷笑,“本宮跟某人可不是什麽姐妹,本宮是家族嫡女,某人隻不過是陛下一時高興帶迴宮的普通人。”


    在場的都知道說的是月妃,畢竟她的出身確實不好,跟沐南菱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根本沒法比。


    但自她進宮以來就盛寵不衰,眾妃嬪自然是怨恨的,如今有了沐南菱出頭,她們都等著看笑話。


    樓佩歡臉色蒼白,麵露尷尬。


    裴知笑皺眉,怒斥道:“貴妃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陛下寵愛樓佩歡,後宮眾人上趕著巴結,她倒好,處處挑刺,真的不怕樓佩歡去陛下那告狀不成?


    “臣妾知錯。”沐南菱雖然不服,奈何她是皇後不得不服。


    在場的人各懷鬼胎,人是坐在這裏心思早就飛到哪裏去了。


    ……


    賞花結束迴宮的路上,樓佩歡看到沐南菱站在不遠處好像在等她,她急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恭敬行禮,“臣妾參見貴妃娘娘。”


    沐南菱沒叫她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樓佩歡,你不要以為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恃寵而驕,不要忘了你的出身,本宮再怎麽不濟都是四妃之首。”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怪不得皇上會那麽喜歡她,真是賤人。


    樓佩歡不敢說話,沐南菱性子倨傲,她當年進宮就知道了,這麽多年也是一向如此。


    “本宮說的你不服氣了?”沐南菱見她不說話,又炸了,還以為她不屑與她說話。


    樓佩歡語氣溫和,“迴貴妃娘娘,臣妾沒有。”


    上官舒和聞人依遠遠的就看見這一幕,二人都沒有要上前勸阻的意思。


    沐南菱的性子誰不知道,她們要是上前勸說,她又會以為她們聯合起來與她作對了,她這人喜歡胡思亂想。


    沐南菱冷哼,“給本宮小心些。”


    她就是見不得陛下對別的女子好,而且還什麽都不是的樓佩歡。


    “貴妃娘娘慢走。”樓佩歡恭敬地說道,身旁的宮女不服氣了,“娘娘,貴妃娘娘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放肆。”樓佩歡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不知道嗎?議論貴妃你有幾個膽?”


    “奴婢知錯。”宮女小臉一白。


    樓佩歡安靜的走迴柔睎宮,即便沐南菱刻意針對,她也從未怨恨過她。


    她未進宮之前沐南菱得到的是陛下的獨寵,她進宮之後陛下把寵愛分給了她,沐南菱怨她也是應該的。


    她隻要鬱兒長大成人,日後娶妻生子便安心了,別的她不敢奢求,也奢求不來。


    後宮除了貴妃難相處,皇後惠妃淑妃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


    除了這幾位,其他妃嬪位份都在她之下,在宮中她過的也不艱難,陛下賜予的這些她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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