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鎮濤並非一心求勝之人,因此,待眾人接收了他的話語,留下足以反應的時間,鍾鎮濤提拳而上。


    他的速度並不快,不可稱為奇招,雖保有他這穢量層次的速度,但毫無特點。


    他的目標是施烏。他雖不曾與施烏會麵,但kia對此次突擊行動中的奇人都曾提供照片,他知曉施烏特別。


    特別在他的劍,他的劍似乎無堅不摧,至今不見有物能抵擋他的斬擊,但他本人的持穢量卻是平平,雖以他入行的年份而言,這穢量已是極多。


    眨眼之間,鍾鎮濤已突進至施烏身前。施烏自然不會後退,他身畔還有許多隊友,他早已握劍待發,當鍾鎮濤占據視界的時刻,他一劍出鞘,橫掃而去。


    一劍落空。


    鍾鎮濤仍是那瞬時加速的身法,他一瞬的低頭閃過橫掃,右手已是一記上勾拳向施烏下巴而去。


    施烏腰側遞出一劍,他早預料自己這一劍或被閃開,分身久候施烏身後,若是他當真輕易斬中鍾鎮濤,分身也能接上攻勢。


    隻是,這招亦在鍾鎮濤預料中,他空置的左手擒住分身的劍,右拳甚至在此分心中更快一分。


    他這招屬實絕妙,人身全然躲在施烏胸懷,能以施烏為掩體躲避多數遠程擾亂,同時能拖延其他攻擊抵達的時間,畢竟大概無人瘋到連隊友也殺。


    隻是,一隻手抓住施烏的肩膀,將他拉向地麵。施烏便以此後摔姿勢被分身扶住,躲開這一記甚至能從下巴打到大腦的上勾拳。


    一記橫踢緊貼施烏的身軀而來,正是久不出擊的陸掃晴,她不出手,除去無有機會,還因她關注施烏,等待施烏的險難。


    這時正中她下懷,她便拉倒施烏,以一記橫踢加入戰局。


    鍾鎮濤扔下分身的劍,伸臂阻擋陸掃晴的一腳。隻是,這本該被他輕易擋下的一腳卻出乎所料,將他踹出隊伍中。


    鍾鎮濤倒地時間並不長,幾乎不見他倒下的時刻。他的身影再度消失,以那瞬時加速的身法再入隊伍,與陸掃晴纏鬥。


    鍾鎮濤來時已明白,一人之力,即使再如何強大也難對抗幾人的配合,他這時的優勢便在速、力、耐三圍遠超幾人,若求勝利,隻能將戰鬥節奏保持,借他們隊友之身,使他們攻擊無從下手。


    陸掃晴的實力無法以穢量估計,按理說難以應對,但她速這一圍著實不能應對這場麵,幾秒鍾幾記重拳,全然被鍾鎮濤輕鬆閃過。


    雖說如此,鍾鎮濤卻也無有時間反擊——風鎖定了他。


    雨仍是下,周圍卻無了風的痕跡。鍾鎮濤複活便綢繆如何對付餘歸寧幾人,餘歸寧何嚐不在設想如何對付他呢?


    微風隨著鍾鎮濤的行動充斥他的行為軌跡,構畫著他的思路。不見餘歸寧的身軀,鍾鎮濤卻更加審慎。


    因此,他忽視許多或許的攻擊機會。


    正是他這分神的時刻,一劍遞送而來。


    不止餘歸寧準備攻擊,施烏亦不曾鬆懈。他自知穢量不能支撐他加入這戰局,索性遊走於外圍,等待機會。


    鍾鎮濤當下退一步,兩指捏住這一劍,劍遞送而來的力量卻遠超他想象,這一劍宛如伏蛇出襲,霎時刺入鍾鎮濤的掌心。


    鍾鎮濤再後撤一步,以穢封鎖這唯一傷口,再提步進攻。他知道了,施烏亦藏下了能力,他那一劍的力量太古怪。


    隻是他這一退步,便再露了破綻。


    施鳥等候已久,他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能力定錯了目標,也許直接葬送了那人的生命,所以他也似施烏一般在外圍觀候時機,不過他更隱蔽。


    鍾鎮濤這時雖再是瞬時加速重迴戰局,但施鳥此前已見過一次他的步法,這時怎能讓他逃離。


    又一次錯覺,鍾鎮濤仍在原地。他睜目警視,幻覺頓時破碎。隻是這時破碎幻覺已晚,狂風和著雨點唿嘯而至。


    一記重拳撲麵而來。鍾鎮濤接下這拳,隨著拳路而來的狂風卻並未因此止歇,它隨著拳勁的傳遞進入鍾鎮濤體中。


    這一拳並無應有的效果,風勁暗力如泥牛入海,泯滅在鍾鎮濤的體內。


    餘歸寧無有遲滯,再是一拳,這次卻並未擊中鍾鎮濤。他隻側身一閃,輕易躲過一拳。


    頭槌逆著餘歸寧的拳路擊中餘歸寧的額頭,眩暈隨之附上餘歸寧,中斷她的風潮連擊。


    還不待鍾鎮濤有何反應,雨中已有一人高躍而起,借著墜勢向鍾鎮濤踢來一記下擊。


    鍾鎮濤不能接這一招,此前攻擊雖未擊中鍾鎮濤,他卻能從勁風中感知拳招的威力。


    他後撤半步,攻擊隨之落空。陸掃晴一擊而空,再展身手與鍾鎮濤纏鬥。


    施烏隨之而至,再於外圍遊走。施鳥俯身拖走將恢複視力的餘歸寧。


    何以全收迴在鍾鎮濤身上的視線,望向不遠處的巨人。巨人已融化在迴蕩的雷電中,僅存毫無聲息的半身。龍放離了這殘軀,凝視著何以全。


    不待它有何作為,那漸平息的城市忽然如吞天日般將它咽下,餘留它一聲驚鳴。


    何以全從來沒有向他人確定過他的造物主體、分身,如此,才有這時的畫麵。


    巨人從來隻是幌子,如深海中發光的魚餌,從它可指引城中一切造物看來,它的真身亦是明確無異。隻是龍終究是龍,不能揣測人的些微計謀。


    雨似乎漸漸的停了,隻剩些微的雨水。龍當真已死在城之下?何以全自己也不能相信。


    他仍在仰麵遙看天空。烏雲卻已將消散,但雨卻並未已盡。無聲的雷電自內向外擴散,占據了烏雲的空間,將雲氣隱匿在電光中。滂沱雨水蒸發在電流中。


    一道雷劈下,無聲。雷電不見絕,反而以此為起點膨脹,清掃一切,將人造痕跡全數歸於灰燼。


    城市便湮滅在這無聲的雷電而中,龍飛出地下,向鍾鎮濤怒視。


    它已知是何以全作祟。


    何以全舉手收迴附在城中的穢,向那龍笑一笑。他打出一個響指,滿天的雷電自此消失。雨由是再大,卻淋不濕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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