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不待雲上獨龍有何作為,它當即躍身抓向這在雲中若隱若現之物。


    雲山遊龍卻不見一點恐慌,它將身收入雲中隱匿,霎時抽身煽尾,似鞭子一般一尾巴將這比它龐大十數倍的巨人抽落。它再探首,雨勢登時微弱,降作蒙蒙細雨。一道閃電試探性地擊中巨人,仍是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何以全將龍的注意全在他的巨人身上,向眾人說道:“快走,它的注意不在我們身上,再走遠一些離開這片雨雲我們就安全了。”


    施烏、餘歸寧同意。一則是以前十數條龍化作這時一條顯然具有智力的龍,他們雖不見這龍的實力,但其能力可想而知,不是他們這支隊伍能對抗,二是鍾鎮濤複活,不知他再歸來的實力如何,且避鋒芒,至少不能在龍雨下迎擊。


    另兩人無有意見,他們便起步離開。


    巨人起身,握住一棟高樓。這高樓在他手中不斷變化,直至成為一標槍模樣,同時,巨人腳下的人造都市亦變形、疊加,掩飾眾人的撤退。


    巨人將手中標槍擲出,帶出唿嘯風聲。龍這蛇一般的身軀,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的被擊中,隻是標槍急射以後,後麵卻增多暴起之刺,這些刺來自都市,來自巨人的指令。


    之前麵對群龍的虛象,巨人亦是隱藏了實力,畢竟它隻需吸引群龍的注意,無需殺傷他們,召喚神龍庭的女人終究需要招募;這時情況便不同,來自人造都市的建築強刺便封鎖龍的路線,使它迫於原地不能閃避。


    龍不動亦不怒,隻見它微微張口。一聲嘶吼,眾人皆承受不住聲波,紛紛伏地捂耳,待聲浪結束,他們眼角、耳朵皆有血痕。而那翱翔於天際的龍,仍立於原地,遙看地麵的巨人。


    巨人捏拳再跳,向龍出拳。城市在此拳中變化,仿佛萬變的海潮,不能偵測下一步變化。亂流隨巨人出拳而衝向天空的龍,卻毫無傷害。


    龍並未閃避,重拳與亂流擊中之物卻散化作電流,擊中巨人。


    雲霧中再顯龍的首級,卻又見建築將它束縛,拉向大地。巨人先才一拳並不隻指引了一道亂流,它活絡了整片都市,亂流僅是先驅,真正攻擊便是這整座城市化作的激流。


    龍便受此束縛於地,被城市拉向地底深處。雨水因此再度激烈,擊打在龍的身軀,每一分雨水給予一分力量,龍漸漸掙紮出城市的束縛,卻又被伴著震聲而來的巨人一拳印入城中。


    城市的亂流中,一人在其中穿行,踏上一棟向後流動的大樓,繼續向前奔行。牛頓流體化的眾多人造物無法阻止他的步伐,他的速度足已如履平地。他的目的從未如此的明確。若是他複活以後並不看見這城市的倒像,他便是恢複自由身,擁有自己的生活,但他蘇生於此處,這便是最後一人也死在這裏。


    他們將那快速恢複者與召喚神龍庭的女人都殺了。這便值得他再與他們拚命。鍾鎮濤的穢量遠超此前的自己,加之有巨人牽涉何以全的精力,他已再做好一搏性命的準備,他並不憐惜自己的性命,他隻想討要這些人的鮮血。


    很快,餘歸寧眾人便出現在鍾鎮濤的眼中,他們亦不再奔離,等待鍾鎮濤的到來。


    雨水滴落的空氣中顯現龍的怒吼,這次吼聲並未震顫眾人的五官,隻宣泄它被困於地的憤怒。怒吼之中,它竟然拔身而起,接連的重拳竟不能使得它高聳的身軀下降半分,再如海浪撲來的亂流亦是一掠而過,仿若真正的雨水。


    這巨人的主場竟在龍的怒吼中被奪取一塊,所有再進入其中的無生命物體皆擁有水的特性,不能沾之於龍。


    既然束縛不能起效,巨人抓起尚在掙紮的巨龍的尾巴,將它甩出束縛,摔向塑成尖刺的城區。龍全數吃下傷害卻毫發無傷,連鱗片也不傷損一分。它懸浮起身子,在仍被巨人手握的情況下反身攻擊。


    震吼一聲,巨人的頭顱消失於現實,卻不見它倒下。它以無首之軀行動,仍將龍甩向尖刺。龍亦高漲了怒氣,雨水融入了身軀,膨脹了它的軀體與能力,兩甩以後,巨人已拉不起這增長至它半身大的巨龍。


    龍反而瞬間盤結上巨人的身軀,將它身軀束縛,它束縛得嚴密,幾乎將巨人絞成碎塊。龍朝向天空,悶雷頓時陣陣,於是它張開嘴。它口中泛出耀眼以至呈白的電光,噴向巨人的殘軀。


    閃電一如往常流通巨人的建築軀體,卻不似往常般導向地麵,閃電流向龍盤繞巨人的軀體,霎時再導向巨人的軀體,而龍首噴射閃電亦不斷,霎時間,純藍漸成耀眼白光的閃電竟然淹沒巨人的軀體,若是有人向那看去,連龍盤繞的軀體也難見,隻能見一噴塗閃電,怒意盤桓的惡龍。


    不過無人向那邊側首,在場之人的注意都在一死而複生之人身上。


    “你們殺了她?”鍾鎮濤問道。


    “並不是我們殺了她,”何以全說道,“我們並沒有動手,隻不過,她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勸說,將自己獻祭,招來了天上這條龍。”


    這時的鍾鎮濤太危險,他的穢量在這複生中竟然驟增至巨型穢怪的地步,而他竟然能接受如此巨量的穢力,仍正常的站在他們麵前,與他們交談。若是不好言相勸,餘歸寧小隊怕是將要死人。


    何況遠方正有一龍威脅,雖然這時它被巨人糾纏,但它擊倒巨人遊襲而來隻差時間,如何解決這一困境正是當前的難題。


    鍾鎮濤不知作何感受,從天上獨一無二的遊龍看來,他們說的確是事實,他們亦曾勸說自己......隻是,他不知道如何抉擇。難題很快迎刃而解,他需從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他仍是kia的成員,他的三位隊員,乃至自己,都曾或直接或間接被他們害死,如此之下,如何需多想?


    鍾鎮濤道:“來吧,殺了我,或我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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