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擦黑!已經不見太陽,隻剩下餘暉放著光明。


    徐徐晚風吹過,讓人感覺到的不是涼爽,而且陰冷!


    山崗上的山風一吹,兩人本身一身汗,被這風一吹,整個人如墜冰窟。


    寒風入體,最容易感冒的就是這個時候,剛剛爬山,毛孔打開,血液循環加速,冷不丁的來這麽一下,不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啊!秀,這裏真漂亮!”


    兩人站在這裏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山村了,一條不大的溪流掛在連綿三折的懸崖上,俗稱一波三折。


    兩山夾穀之中,稀稀落落的,杵著二十來棟土瓦房,圍繞著蜿蜒的溪流落座!


    嫋嫋升起幾捋炊煙,預示著已經開始了晚飯時間。


    “漂亮吧!可惜白瞎,到現在也沒飛出一隻金鳳凰,不過!今天倒是讓我從大城市裏,拐了一隻金鳳凰迴來!”


    陸鹿被何秀的花言巧語給哄的心中一陣嬌羞,拍打著何秀肩膀上的行李:“哎呀,討厭,還不快帶路,走啦!”


    其實這話,在這個位置,何秀已經第二遍這麽說了,上一次是對前妻。


    何秀挑著擔,帶著陸鹿向著村子走去,入眼的村口,就是每個農村必備的風水樹。這一顆風水樹據說是從第一代祖宗過來種下的,已經有七百來年的曆史了,可惜十五年後,被挖路的挖掘機地弄死了。


    “汪汪汪……!”


    “嘎、嘎、嘎!”


    猛地從旁邊傳來兩道聲音,嚇得陸鹿跳起來。“什麽,什麽鬼!”


    “……!別整那死出,東碗菜市場裏沒有鵝嗎?在農村這兩都是看家護院的好手。”


    “我就是被它突然竄出來嚇了一跳嘛,討厭!”


    農村特色田園犬和農村土霸王大鵝,小時候不怕狗,就怕鵝,那頭一低,脖子一伸,兩張翅膀一展開,吧唧吧唧的甩著兩條腿,嘎嘎嘎的衝著你小弟弟就過來了,嘴巴一鉗,就跟踏馬的老虎鉗似的。


    現在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對著它肚子就是一腳:“我去你大爺的!”


    雖然不是同一隻,但是不妨礙種族間的仇恨,這家夥還不服氣的很。


    “耶,這不是皮猴嗎?你怎麽迴來啦!”大概是聽到門口狗叫鵝哀鳴,端著飯碗的村口大媽就出來了,還挺豐盛,青菜滾油豆腐。


    剛打了鵝的何秀沒有一點不被它主人抓包的覺悟,一邊踹開又一次撲過來的大鵝,一邊笑嗬嗬的說道:“大媽啊,吃飯啊!這不快過年了嘛,迴來吃年夜飯。”


    “就瞎說,這昨天剛過的七月七呢!”


    和人聊天,主打的就是一個前言不搭後語,胡說八道嘴裏沒一句實話,反正明天基本上就會傳出自己,在外麵混不下去,迴家啃老的話題了。


    “哎,你忙,你忙,我帶朋友迴來看看,迴頭說哈!”


    一路點頭哈腰的,衝著這姨、那叔、他嬸、打著招唿,陸鹿倒是大方,一點都不怯生,笑容就沒放下過。


    這讓何秀鬆了一口氣,兩人躲過地上的明槍暗箭,豬屎狗糞,雞鴨臭臭,跨過水坑,終於迴到了家!


    何秀相信,自己帶妹子迴家的消息,會在十分鍾之內,傳遍整的村子。


    然後明天就會有一大堆七大姑八大姨過來看新奇,幸虧了年輕一輩都跑出去打工了。


    站在家門口,何秀麻了:“……”


    “額,秀啊,你家確定在這!怎麽沒人啊!”


    何秀看了看門上的老員工,蜘蛛網,有些時間了,這老頭子也沒電話啊,我那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問題是,我們晚飯怎辦!


    本以為人在囧途結束,老娘看到自己帶著城裏姑娘迴家,會興高采烈的殺雞宰鴨,拿出珍藏的臘肉,款待呢!


    現在白瞎了,失蹤了,不在家怎麽辦,吃泡麵嗎?那不得被陸鹿記一輩子啊。


    “額!親愛的,你等等,讓我掐指算算。”


    何秀閉著眼睛,努力迴想,自己家這兩個老的,2006年在哪裏!


    陸鹿白了一眼不靠譜的何秀,已經無力吐槽,不想動了。


    看了看門前不遠處的小河勾,幹脆跑到河邊的大石頭上一坐。脫下鞋子,雙腳往冰涼的山泉水裏一放,整個人一陣顫抖,也是一陣的涼爽。


    06年,爸媽好像在山上種什麽高山蔬菜,可自己這邊不通馬路,所以承包了……。


    事情大條了,自己確實不知道他們在那個有馬路的農村。


    出門在外的,雙方都沒有手機,說實話,自己要是死在外麵了,也隻能通過當地公安通知鎮裏,聯係村裏,靠親戚打聽才能讓父母知道,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月。


    這怎麽辦!


    “陸鹿,我好像也找不到他們了”


    陸鹿臉上露出來一個你是傻逼嗎的疑惑表情。


    可這是現實啊!條件不允許啊,又不是隻有我這樣,這時候的打工人,隻要雙方都沒有電話,你過年不迴來,家裏都不知道你今年在哪裏流浪呢。


    每年都有大量的失蹤人口出現,有些身份證都賣了的,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成了無名屍體在冰櫃裏放著呢。


    何秀記得明年本村就有一個,直到自己重生前都了無音訊,不知道生死,那個老頭隻能靠算命先生來開解自己,抱著一線這個兒子還活著的希望。


    還別說他那個兒子一死,仿佛祭祀了一般,幾個兒女陸續都發了小財了,做什麽都順利,也是一樁怪事。


    不過沒關係,父母不在家,自己難道就支愣不起來了嗎?


    來到後門,一模牆洞,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都已經生鏽了的大鎖,一股子黴味撲麵而來。


    土房子,又在河邊,難免潮濕!趕緊來到房間,拉開電燈,沒電,應該是電閘關了。


    順著昏暗的光線一看,床上全是老鼠屎啥的。


    不過還是沒關係,我扛的住,趕緊撈起一件破衣服,打掃了一下。


    從衣櫃裏拿出兩蛇皮袋,裏麵就是包裹著的棉被,有味道!不怕,我能克服。


    簡單的鋪上,拿出一床洗的變色的床單一鋪,又拿出被罩,套上棉被。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說的就是生活能自理。


    看了一眼,已經搞定的床鋪,何秀這才長出一口氣,來到大廳,將東西挑了進來。


    來到廚房,沒有米也沒有麵,謝特!


    隻有孤零零的一包鹽在那放著,看著那模樣,也是蟲爬鼠咬的樣子。


    “造孽啊,別的我能忍,你這我就忍不了,沒油沒米沒鹽,我踏馬……。”


    沒關係,鄉下有一點好?全村都是親戚,還能缺了吃的嗎?


    趕緊出門!說道:“鹿啊!走我們去大奶奶家蹭吃去。”


    什麽是大奶奶,就是老爸的大伯家。


    至於為什麽去她家蹭飯吃,沒別的,她對自己最可氣唄,明天就走,大不了給她五十塊紅包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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