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幾人被押進分局後,就被各自分開關押了,秦淮如好麽能喘口氣。


    疼!真疼!全身疼!


    秦淮如靠著牆角坐著,左手握拳輕輕的敲打著腰。


    許大茂幸災樂禍是可以想到的,他就是那樣一人,秦淮如絲毫不意外。可傻柱那是什麽眼神?


    傻柱那是在憐憫我?


    秦淮如嗤笑著搖著頭,你個舔狗竟然還敢可憐我?


    對自己顏值自視甚高的秦淮如雖說總想在傻柱身上討便宜,可她打心眼裏實在看不上一身蔥花油煙味兒的廚子何雨柱。


    秦淮如自嘲的笑著,不知不覺中眼淚就出來了,她神經質的抽動著身子大笑著。


    門口的閻解放停下腳步,對值班的公安擺擺手,等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敲敲門說:


    “提審秦淮如。”


    “收到。”


    值班公安打開門,粗暴的拽著秦淮如就拖了出來,她狼狽的抬頭朝那有些熟悉的聲音主人看去,


    “閻解放?”


    “嗯。”


    “怎麽又審我?我的事不是在軋鋼廠保衛科說清楚了嗎?”


    “帶過去。”


    閻解放沒迴答她的問題,等三人到了審訊室後,秦淮如坐立不安的打量著這幾平米的的密閉空間。


    “秦淮如?”


    “是……”


    “迴答到!”


    “到!”


    閻解放眯著眼睛看著秦淮如,直到她不安的低下頭,完全掌握主動權後這才開口,第一句話就讓秦淮如的雙腿控製不住的顫抖。


    “秦淮如,導致一大媽入院的藥是你買的吧?”


    “……”


    秦淮如沒迴答,可顫動的瞳孔透露出內心的不安。


    閻解放不屑的表情耐人尋味,時間靜靜的過去五分鍾後,閻解放把手裏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撂,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藥是你買的,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是爽快點吧。”


    秦淮如死死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閻解放隨後小聲跟旁邊陪審的公安說了幾句,那人點點頭,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秦淮如,當年一大媽是被謀殺的對吧?這案子我也跟了一段時間,基本可以確定行兇人就是汪南海,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和易中海在這件事裏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


    閻解放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秦淮如這種不配合的態度也是在他預料之內的,無聊的等待中,那公安取了一份問詢記錄迴來。


    “解放,你要的東西。”


    “嗯。”


    閻解放作勢翻了幾下,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這種成竹在胸的作態給了秦淮如很大的壓力。


    “讓我猜猜……”


    “我沒記錯,你在生完小當後跟易中海鑽過地窖吧?難不成一大媽撞破了你們的奸情,所以你和易中海合夥把礙事的一大媽給……除掉了?”


    “嘁……”


    秦淮如輕蔑的揚起下巴說:“閻解放,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懂個什麽情情愛愛?你見過女人嘛?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我告訴你,你說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猜的,壓根做不得數!你問我跟一大媽的死有沒有關係,我這就告訴你!”


    “沒有!你說的買藥啊,鑽地窖什麽的,我壓根都不知道怎麽迴事!”


    “甭想冤枉我,你們閻家都是一群小人,仗著你大哥起勢就想騎在我們這些鄰居們身上作威作福……”


    “我呸!閻解放,就你個毛頭小子穿身製服就想在我身上耍威風!”


    “沒門!”


    閻解放聽著秦淮如的話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敲敲桌子說:“秦淮如,你這是要抗爭到底嘍?”


    “我沒做的事就是沒做,我不會承認的!那位公安同誌,麻煩你幫我交下你們領導,這個閻解放和我認識,我懷疑他想公報私仇!”


    “哦?公報私仇?行吧。”


    閻解放笑著點點頭,那道傷疤跟著他的嘴角蠕動著,秦淮如看的心裏一緊,扯著嗓子喊道:


    “閻解放,現在可是人民當家作主的時候,你要幹什麽?”


    “鬧什麽鬧!”


    老崔這時推開門,閻解放搖頭起身,老崔大馬金刀的坐下,就把手裏的資料扔了過去,冷漠的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自己看看吧,這是那野大夫的問詢記錄,我們隨時可以傳喚他來認認你。”


    秦淮如心裏一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問詢記錄,心神不自覺的迴到了幾年前被賈東旭指示著買獸藥的時候,還有自家男人為了錢,把自己推到汪南海床上的恥辱時刻。


    還有那到現在都確定不了父親是誰的小槐花,老崔的話像利劍一般直接刺到了秦淮如的痛處,這讓現場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秦淮如低著頭默默地思索著,這時又有個公安推開門進來,趴在老崔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老崔和不遠的閻解放眉頭都皺了起來,秦淮如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抬頭看著眼前幾人。


    “真的假的?有證據嗎?”


    老崔鎮定的問道,那公安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


    “那來舉報的人年紀也不大,不過說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我覺得……”


    “打住,解放,你去接待下舉報人。”


    “好的,師傅。”


    閻解放玩味的瞥了秦淮如一眼,那眼神讓秦淮如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她自知一身的漏洞,破綻百出,心下暗自祈禱各路神仙保佑,嘴上念念有詞。


    倒有了幾分賈張氏曾經招魂大法師的模樣。


    要不有人說,賈家的女人最終都會活成賈張氏的模樣。


    秦淮如是下定決心死扛到底了。


    老崔覺得有趣,隨手點了根煙津津有味的看著唱念做打的秦淮如。


    ……


    “劉光福?”


    “解放哥?”


    閻解放到值班室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來舉報秦淮如生活作風的竟然是初中生劉光福。


    “你來這兒幹嘛?這是鬧著玩的地方嗎?趕緊迴去。”


    “不是,我真有情況要舉報。”


    “不開玩笑?”


    閻解放嚴肅的看著劉光福的眼睛,劉光福下意識的躲閃下就迎著目光堅定的看過去。


    “解放哥,是真的!”


    “行吧,你坐下,先喝口水。”


    大冷天跑了一頭汗的劉光福聞言趕緊坐下,端起茶缸子咕咚咚的喝起了水,看來累得不輕。


    “你這幹嘛了?”


    “嗨,我上午可真是沒少跑!”


    劉光福舒服的喘口氣兒,得意的晃動著腦袋說:


    “解放哥,我大哥昨天不是出事了嗎?我就覺得跟秦淮如這娼婦脫不了關係,今一大早就跑出去打聽,結果,咱不遠的86號院有個鰥夫你知道嗎?”


    “誰?”


    “就賣肉那個!”


    “你繼續說。”


    “今天我把秦淮如倆閨女送到胡同口,讓她們自己迴家,結果我還沒走多遠,那鰥夫就湊了過去,攔著小當詢問秦淮如昨晚怎麽沒迴來。”


    “小當說不出個所以然,那鰥夫就怎麽說呢……”


    劉光福模仿出一副落寞的表情,嘖嘖做聲,閻解放這時也嚴肅起來,如果劉光福說的是真的,那一個鰥夫大清早守在胡同口找一個離異婦女,絕對有貓膩。


    生活作風問題在這個時候可是要命的。


    “解放哥,這還沒完呢,那鰥夫走了以後,我就悄摸的跟著他,他就住86號院一進門的倒座房,我看他迴家用冷水洗了把臉就準備上班了……”


    說到這兒,劉光福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道:


    “那個解放哥,那鰥夫走了以後我就在他家門口轉了一圈,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


    “什麽?”


    閻解放正了正身子,敏銳的直覺讓他覺得劉光福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是撬開秦淮如嘴巴的突破口。


    “就在那鰥夫的窗戶台上扔了一塊抹布,雖說都髒的不成樣子了,可我還是認出來了……”


    “那就是秦淮如剛嫁過來夏天總穿的那件土布印花褂子裁下來的,就是蘭花花那件。”


    “蘭花花?”


    閻解放眯著眼睛迴憶著,印象中自己年少時好像見過秦淮如穿過類似的褂子。


    “你來這之前如果別的地方沒?”


    “沒有,我看到那就趕緊離開了,畢竟上班時間,讓他們院大爺發現了就不好解釋了。”


    “行。小王,你跟我去下……”


    閻解放說到這兒看著劉光福,劉光福恍然大悟道:


    “新街口南供銷社的肉鋪子,那鰥夫姓什麽?好像是……”


    “付?”


    “付?大寶子是嗎?”


    閻解放想起來了,猛的拍下額頭,劉光福眼珠子一轉點頭道:


    “對,就是他,之前還給咱們院柱子哥家選送過骨頭。”


    “小王,你去給我師傅打個招唿,目前關於秦淮如可能有新的問題,咱倆跑一趟。”


    “是!”


    ……


    張大寶在供銷社的豬肉櫃台處揮汗如雨,每天一大早這半扇豬肉他得分成一斤,半斤二兩不等的肉條肉塊,好應付不同的購買者,今天,他照例又趁著人多忙亂的時候順下一條一斤多的豬板油,正滿意的哼著小曲,案板上的肉在附近居民購買下很快就隻剩下排骨和精瘦肉,這讓來的晚的婦女們唏噓不已。


    一個大嬸猶豫的站在櫃台前打量著剩下的幾塊肉,張大寶子用刀背磕下案板催促道:


    “嘿,大姐哎,您要看不上案子上的瘦肉,那就明天請早,沒看到後麵人還多著嗎?”


    “唉,別催了,把那兩根帶肥肉的排骨稱下吧。”


    “得嘞。”


    張大寶子剁下兩根排骨,熟稔的掛在秤勾上,眼一眯,


    “一斤二兩,一塊六毛。”


    “得,拿著。”


    張大寶子正用油紙包著排骨的時候,閻解放和小王走進了供銷社,徑直往豬肉櫃台處走來。


    “張寶文?”


    “是我,怎麽著?買肉就老老實實排隊,公安了不起啊。”


    “喲,沒想到你還是一青皮?”


    小王咧嘴一笑就伸手去抓張大寶子的衣領,張大寶子也是個混不吝,右手攥著砍刀,歪著頭打量著閻解放二人。


    “謔,我好好上著班呢,你倆有毛病來找我茬?”


    “你事發了!”


    閻解放低沉道,張大寶子下意識的低頭瞄了眼豬板油,隨即不屑道:


    “甭擱這詐我,我自問對得起這份工作和群眾的信任。”


    幾個常來供銷社買肉的大媽大姐也點頭附和著,這張大寶子說話雖然不好聽,可買肉切肉確實沒有缺斤少兩,甚至遇到家裏困難的或者有老人孩子需要補營養的,還會多搭一點邊角料,這讓他在這一圈還算有點好名聲。


    “你把刀放下,我有事問你。”,


    閻解放表情平淡的擺擺手,張大寶子猶豫著搖動著手裏的砍刀,心裏一直在犯嘀咕,難不成自己順肉的事發了?


    不至於啊,明明做的那麽隱蔽。


    這時供銷社一個領導出來了。


    “公安同誌,你們這是?”


    “哦,我們有個案子需要跟張寶文同誌諮詢一下。”


    “隻是諮詢?還是……”


    供銷社領導瞥了張大寶子一眼。


    “哦,目前隻是走訪,並沒有其他的,耽誤不了他多長時間。”


    “行,寶文,你配合下公安同誌,我就在這幫你看著,那個,如果你沒犯錯,那咱們供銷社也不是麵團捏的。”


    張大寶子看有領導給自己站台,這才嘟嘟嚷嚷的撇下手裏的砍刀,走了出來。


    三人走到供銷社門口僻靜處,張大寶子掏出煙晃了晃,閻解放和小王自己掏出煙點上。


    張大寶子也不介意,自顧自的叼著煙問道:


    “公安同誌,怎麽個事?說唄。”


    “昨晚……”


    閻解放狠狠的抽了口煙,他左眼皮一直跳,心裏猶豫著要不要撒謊詐詐大寶子。


    “昨晚我在家睡覺呢。”


    張大寶子嗤笑著,那煙順著鼻孔往外冒。


    “昨晚我們抓獲了幾個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婦女,其中有一個人供出跟你也有過皮肉交易,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閻解放說完就死死盯著大寶子的眼睛,果然,大寶子聽到這話表情立馬變了,緊張的捏著手裏的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公安同誌,你說這,我怎麽聽不懂啊?我在這附近大小也算個名人,沒準兒啊,是有人憋著壞整我呢,您可得明察秋毫,別被有心人帶偏了。”


    “我可不想被人冤枉……”


    大寶子說的順溜,可迴避的眼神更讓人察覺到他心裏有鬼,這下小王也看出點意思來,不屑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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