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誌鵬一路找路人打聽,可算是找到了南鑼鼓巷三十七號院。


    嗯,公廁,對麵這個窄胡同。


    薑家兄妹兩人在胡同口合計一番,最終決定薑誌鵬自己先敲門看下情況。


    “咚咚咚……”


    “誰啊?”


    “秦淮如住這兒嗎?”


    “我媽媽不在,她去小姨家了。”


    “哦,家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薑誌鵬不可能被小孩幾句話就哄走,繼續敲著門。


    “我和妹妹都在。”


    小當說話間拉開了門,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薑誌鵬,


    “叔叔你好,我家隻有我和妹妹在,你不相信可以看看。”


    “我怎麽能不信呢……”


    薑誌鵬話雖這麽說,可還是探了半個身子打量著屋內,攏共十來平米的屋子,一眼就看到頭了,一床,一桌,兩把椅子,還有個方臉的小丫頭在扔羊拐玩。


    嗯?方臉?


    薑誌鵬驚訝的睜大眼睛,視線在兩個長相迥異的女孩身上徘徊,眼前這個七八歲的丫頭鵝蛋臉,丹鳳眼,頭發又黑又長,帶點自來卷,一副美人胚子,可那個年齡小的卻是方頭方臉,吊角眼……


    “你倆是親姊妹?”


    “叔叔,你覺得妹妹跟我不像嗎?”


    小當脆生生的說,


    “我媽說我長的像她,妹妹像奶奶,不好看。”


    “像奶奶,這倒挺少見的。”,


    薑誌鵬直犯嘀咕,歎口氣擠出個笑臉說,


    “小丫頭,你小姨家在哪兒住?離得遠嗎?”


    “不遠,你胡同往右手拐,第二個四合院就是。”


    小當說完就拉上了門,薑誌鵬揉揉發脹的腦袋就朝胡同口走去,


    “二哥,人在嗎?”


    “沒在家,去親戚家串門了。”


    “這又白跑一趟嗎?唉!二哥,我腿都跑細了......”


    薑誌鵬聞言表情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自己幫忙的都沒喊累,你倒先埋怨上了。


    薑秀華自知失言,尬笑著避開了視線。


    薑誌鵬歎氣道:


    “在那個四合院,咱倆現在就過去,小妹你聽我的,如果看到像秦淮如的人,第一時間一定要沉住氣,那破鞋和大慶的事兒咱沒抓到現場,如果直接上手再被她反打一耙……”


    “二哥,我聽你的。”


    薑秀花無奈的點點頭,這大半天東奔西跑可累個夠嗆,她把這一切都歸結於秦淮如身上,心裏暗暗盤算著怎麽給秦辦難堪,要身敗名裂,無法翻身那種!


    ......


    四合院中院。


    秦淮如跑了以後,呂嫂拉著秦京如的手語重心長道:


    “光齊媳婦,別怪嫂子說話難聽,你那堂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呐,想過上安生日子,最好......”


    “算了,你離你堂姐遠點就行了!”


    呂嫂看秦京如露出思索的神色,安慰兩句繼續洗衣服去了,中院另一個嬸子湊到秦京如麵前意味深長的說:


    “劉家媳婦,盯好你男人。”


    “嬸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家光齊...”


    秦京如聞言緊張的拉住那嬸子的胳膊,那嬸子胳膊一抬就躲開了,眼神有些慌張的說:


    \"我的話你自己品吧,不說了,我還得迴家帶孫子。\"


    “我也是出於好心,走了啊。”


    秦京如還想說什麽,結果旁邊幾個婦女都忌諱莫深的各迴各家,讓她隻能憋下一肚子委屈。


    光齊和堂姐?


    秦京如坐在床邊皺巴著小臉苦苦思索著,廚房裏燉肉的砂鍋咕嘟咕嘟冒著香氣。


    ……


    “真晦氣!這呂家的婆娘真是個事兒精!”,


    秦淮如低聲咒罵著,大步出了前院院大門,旁邊似乎有人對著她晃了晃手問道,


    “同誌,請問秦淮如堂妹是不是住這個院子?”


    秦淮如心裏一緊,餘光看到是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就強裝鎮定的擺擺手說,


    “不知道,你問別人吧。”,說話間,她腳步不停很快就走到了街麵上,右手還刻意的扶著腰,一副內急的模樣。


    “哎,同誌!您等等,我……”,


    “二哥,你看不出來她著急去廁所嗎?咱問問別人就是。”


    “行,你在門口等下,我進去問問。”


    “你好,院裏有人嗎?我打聽個人!”


    在自家門口擇菜的劉嬸抬頭看去,見問話的是個麵生的中年人,打量著穿著打扮挺整端這才接話道,


    “你找誰啊?”


    “嬸子,我打聽個叫秦淮如的,她有個妹妹是住這兒嗎?”


    “誒?你認識秦淮如嗎?”


    劉嬸表情古怪的看著他,薑誌鵬幹笑著解釋著,


    “認識,不算太熟……”


    “得了,一個大老爺們嘴裏也沒句實話,剛出去那個穿花襖子的就是秦淮如,就這你還敢說認識?”


    “哪個?剛出門……哎喲,謝謝你了嬸子。”


    薑誌鵬懊悔的拍下大腿,身後的薑秀花也聽到了劉嬸的話頓時氣的直跳腳,


    “二哥,這破鞋心眼真多,還裝跑肚拉稀,走,咱趕緊去找她啊。”


    薑誌鵬臨走前還不忘給劉嬸客氣一句。


    劉嬸聽到破鞋倆字就把耳朵豎起來了,喲謔,這秦淮如又在外麵撩漢了?


    難不成現在開始做半掩門的買賣了?


    劉嬸越想越覺得對,她沒心思擇菜了,把盆往屋裏一扔,就急匆匆的往中院走去。


    秦淮如有可能是半掩門,被情兒打聽到四合院裏來了,這八卦可夠這幫娘們樂嗬一下午了。


    秦淮如一路小跑到寶鈔胡同才停下了腳步,她扶著電線杆子喘粗氣,


    【那兩人誰啊?怎麽跑四合院來找我了?】


    她琢磨半天也沒有結果,就考慮要不要直接去軋鋼廠找劉光齊把錢要來,然後在趁著醫院交班前把藥一開。


    “時間有點緊啊。”


    秦淮如想到自己說最後一次要錢時劉光齊那如釋重負的單純表情,不禁暗罵一聲蠢貨。


    她迴頭看看沒人跟著,就低著頭快步向軋鋼廠走去。


    她身後三十米,薑誌鵬從牆拐角探出半個腦袋,輕蔑一笑道,


    “小妹,她還挺警惕的,咱們離遠點吊著她,說不定還有其他收獲。”


    “二哥,我都聽你的,隻要今兒能逮住她就行。”


    “一定要好好拾掇這個娼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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