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鄙夷的看著李主任的背影,真孫子!自己老姘說賣就賣了,可見也是個薄情寡義的貨,以後得離他遠點。


    這人不可深交!


    “他說的地址對嗎?”,


    薑誌鵬用肩膀靠了門衛一下,門衛疼的直咧嘴,


    “你放心吧,這廠裏如果隻有一個人知道秦淮如住哪,那就是李主任了。”


    “行!我記住你了,如果特麽的敢騙我,招唿我套你麻袋!我手黑著呢。”


    薑誌鵬示威的晃了晃拳頭,就拉著無精打采的薑秀花往南鑼鼓巷走去!


    這時候已經快到中午飯點了,薑秀花路過一家國營飯館,聞著炒菜的香味就拽著二哥的袖子喊餓,說什麽也走不動道了。


    薑誌鵬摸摸幹癟的肚子,倆人幹脆就進去點了兩碗鹵子麵吃,這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吃飽再去找那破鞋秦滿……不,秦淮如。


    ……


    秦淮如今天起了個大早,一早上都在家裏收拾屋子,等到快中午頭的時候去了趟四合院。


    她在院門口沒看到賈家母子,就低著頭快步往中院走去,正洗衣服的呂嫂見她來了就停下手裏的活,語氣不善道:


    “秦淮如,誰讓你來咱們院的,哎!我跟你說話呢!”


    秦淮如斜眼看了呂嫂一眼,不言語直接鑽進了西廂房。


    “哼,真是個沒臉沒皮的貨,說八百次了還往這院裏走,秦淮如你等著,迴來我不給二大爺告狀我跟你姓。”


    呂嫂沒避諱著院裏鄰居,直接就衝著西廂房開噴,聽到動靜,中後院也有鄰居推門出來打探情況。


    婁曉娥住後院反而來的最早,她倚著水池沿好奇的問道,


    “呂家姐姐,是之前咱們院出名那個秦淮如嗎?”


    “可不是嘛!這臉皮厚的跟城牆拐彎似的,誒,我叫都叫不住!”,


    呂嫂總算能發泄幾句,現在院裏太和諧了,她總算等到機會能舒服舒服嘴了。


    婁曉娥出言勸著呂嫂,她和秦淮如沒怎麽接觸過,可四合院裏都是秦淮如的傳說,怎麽說呢,婁大小姐也想看看這秦淮如到底有沒有三頭六臂,能明裏暗裏吊著幾個人接濟她過日子。


    “姐,你怎麽來院裏了?”,


    秦京如聽見動靜就先把廚房門關上,緊張的看著堂姐。


    “喲,燉著肉呢?還擋著廚房門,你防著誰呢?該不會是怕我問你要肉吃吧?”


    秦淮如不屑的撇撇嘴,今天是劉光齊給她拿錢的日子,為了滿足自己畸形的心理,她專門跑到秦京如麵前晃悠,那種暗爽的感覺讓她沉醉。


    “唉,這屋子你倆也不說好好拾掇下,這麽多年還是老樣子,那牆拐角也不撒點白灰?那有螞蟻窩……”


    秦淮如左右打量著住了十來年的西廂房,不時的給表妹提點意見。


    秦京如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荒誕,屋外呂嫂叫罵著秦淮如不要臉皮,屋內的秦淮如像個沒事人一樣左顧右盼。


    【我這堂姐是真不要臉啊!她都沒有羞恥心嗎?】


    秦京如膩味的撇撇嘴,


    “姐,您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屋裏哪有螞蟻窩?哪有耗子洞?”


    “嗨,我這不來關心下你日子過得怎麽樣嘛!好歹你也是我介紹給光齊認識的……”


    “光齊?”,


    秦京如看到秦淮如隨口就叫出這個略顯親昵的稱唿,心裏直犯嘀咕。


    她第一次琢磨秦淮如和劉光齊的關係,她看著秦淮如穿著嶄新的印花夾襖,略顯緊身的料子褲,黑色圓頭小皮鞋……


    她一個月給賈家十來塊的生活費,自己還要帶兩個孩子吃飯,哪來的錢置辦這一身衣服?


    而自家的劉光齊除了有錢買口糧之外,有時甚至連包煙錢都掏不出來!


    錢呢?


    難不成?


    秦淮如在屋裏轉了兩圈,一屁股坐到床邊盯著屋頂嘖嘖有聲,


    “嗨,這頂你也收拾下,那個位置之前塌過,”


    秦京如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冷不丁的說了句,


    “姐,再怎麽說這也是我家,你不問我,直接就往床上坐不合適吧?”


    “嗯?哦,這樣啊,那我坐凳子,哎,京如你才嫁過來多久就學這城裏人的壞毛病,咱還在秦家村的時候,不是進門就上炕嗎?”


    “這不一樣的,堂姐,你聽外麵那罵你的聲音,你不行先出去跟鄰居們解釋一下,就說我懷孕了叫你來幫個小忙。”


    “她們?嘁,隨她們罵吧,我能掉塊肉還是怎麽著?”


    “堂姐,你搬出去住了無所謂,我這還得在這過日子,你要不想去也行,我去解釋一些。”


    秦京如不等迴話,拉開門對呂嫂等幾個婦人解釋道,


    “嬸子,嫂子,我這懷第一胎,想找我姐來陪我說說話,順帶問問養身子的事……”


    呂嫂聞言嗤笑一聲,戲謔道,


    “秦京如,你懷孕有不懂的地方在咱們院裏問啊,你找秦淮如?她大冬天,挺著八個月的身子還在這水池洗衣服涮碗呢,她過過什麽好日子?”


    “你還問她?真有意思。”


    呂嫂的話引起了中院婦女的共鳴,她們嬉笑著說道之前秦淮如懷二胎的時候,天天被賈張氏當傭人使,你一句,我一句的,快活無比。


    破落戶嘛,誰逮著機會不踩兩腳。


    “哐!”


    秦淮如推開門走了出來,怒視著水池邊的婦女們冷哼一聲,還故意整理下衣領。


    呂嫂見她出來,說了聲,


    “來的好!”


    直接就伸手去拉她胳膊,


    “蛾子,去東院把三大媽叫來,今兒非把這不要臉的貨摁在院裏,好好批鬥一下,看她哪來的膽子往咱們院裏來!”


    “真給你臉了是嗎?怎麽著,穿件新衣服跑我眼前顯擺?”


    “衣服新,你人髒啊,我說的對嗎?大家夥!”


    秦淮如看呂嫂來勢洶洶,也有些心慌了,本來是想趁著院裏人都去上班了,自己來秦京如麵前炫耀下,填補下內心深處的自卑……


    “行了,別把我衣服扯爛了,我這就走!這就走行了吧!”


    秦淮如掙開呂嫂的手,就往院外跑去,那灰溜溜的模樣又惹得中院一片奚落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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