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娟整個人被推出一段距離,脊背撞在了店裏麵的欄杆上,就連後腦勺也因為衝擊力撞了一下。


    慘叫連連。


    這種叫喊聲更加刺激了曹春燕。


    後者陷入了情緒難以自控的地步,就連後來衝過來的曹成文和曹壽承兩個大男人都沒法控製住發狂的她,反而因為掙紮地更加厲害。


    連著兩次都沒法成功製止,店裏擺放著用來給候診的人休息的椅子也都被碰翻了不少,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曹玲玲和曹母麵對這種情況都是不知所措,想要上前,卻又怕她們非但不能幫忙,反而會讓局勢更難得到控製。


    “讓開。”蘇卿月低吼。


    語氣裏透著股不容置否的堅定。


    曹家兩兄弟第一反應是按照她說的話退開了幾步,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來不及深究自己為什麽會聽一個小姑娘的話,連忙喊道,“這個情況你可千萬別添亂了!”


    “先把人按住,戴欣,你打120,先把人送到醫院裏再說!”


    兩兄弟商量道,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曹春燕的去處。如果真的把人送去住院,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讓她出來了。


    曹母當然不願意好好的把侄女就這麽斷送了後半輩子。她假意拿起手機,卻看向了蘇卿月那邊。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的這個同學了……


    蘇卿月沒有閑暇去注意曹家人的反應,就在曹家兩兄弟商量該怎麽把人製服的時候,她已經快步上前,身形敏捷地躲過了曹春燕發狂時揮舞地手臂,並趁機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臂,反手把人按到在地上。


    過程中還刻意控製了一下力道。


    “曹春燕!”


    “醫館裏的香是單純的草藥味!每個中藥鋪裏都是這樣的味道!”


    “我想要治好你,聽到沒,我是想要幫你治好!再幫你把壞人都打跑!”


    “你不用害怕了!”


    蘇卿月的聲音穿透了曹春燕聲嘶力竭的喊叫,同樣也傳遍了整個醫館,她敏銳地察覺到曹春燕掙紮的力度有減弱的趨勢,立即抬頭看向荊浩軒。


    後者當即小跑過來,不過全程都在曹春燕可以看到的範圍,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有效的減少對曹春燕的刺激。


    因為荊浩軒的靠近,曹春燕又有掙紮的趨勢。


    但她已經被蘇卿月牢牢按住,暫時無法掙脫。


    荊浩軒眼疾手快,飛快地給她紮上了銀針,順利讓她安靜下來。


    看到病人陷入昏睡,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蘇卿月站起來,額頭的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示意荊浩軒和曹玲玲把人抬到旁邊針灸的床上,地上實在是太涼了,不適合氣血虧損的人。


    店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窸窣的腳步聲。


    曹家人紛紛看向蘇卿月,剛才那極具穿透力的喊聲,蓋過了曹春燕的叫喊聲,也深刻地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裏,現在局麵得到控製,他們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


    壞人是誰?


    為什麽店鋪裏的香味,會讓人害怕?


    戴欣和曹成文夫婦倆相互看了一眼,雙方眼裏都被震驚填滿,他們都知道,各自心裏有一個同樣可怕的猜測,甚至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蘇卿月淺淺唿出一口氣,好久沒有幹這麽費體力的活了。


    她扭頭看向蔣文娟,“我想,你應該是知情者?現在能心平氣和地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蔣文娟感覺到窒息,後腦勺和背部,撞上的地方都鑽心地疼。


    “咳咳咳……”


    她倒抽一口涼氣,劇烈咳嗽起來,夾雜著哀嚎。


    “哎呦……咳咳……”


    一連串操作下來,麵上臉色潮紅,眼裏布滿血絲,人也搖搖欲墜。


    幾乎是要昏過去了。


    蘇卿月看到她這樣,更確信對方肯定是知情的,於是給曹玲玲使了個眼色。


    曹玲玲當即喊到,“嬸嬸,你到底有沒有心啊?!堂姐她從小那麽乖,而且還考上了京都大學,她怎麽可能突然就不想讀書?!”


    蔣文娟想裝作沒聽到。


    戴欣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文娟,你偏心兒子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嗎?燕子變成這樣,你難道就不會心虛?打雷的時候你都不怕遭雷劈嗎?!”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燕子好端端的,在家裏怎麽會懷孕?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麽!有你這樣當媽的嗎!”曹壽承也怒道。


    他的指責讓心虛的蔣文娟火冒三丈,數年累積起來的不滿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


    這會兒。


    蔣文娟頭和背都不疼了,她指著曹壽承的鼻子罵,“曹壽承,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我不關心女兒?發現她懷孕的人難道是你嗎?一個在外麵拈花惹草,整天和秘書黏在一起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說我不關心女兒?!”


    “……”


    曹壽承臉色難看,“你說那些幹什麽?我在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蔣文娟見所有人都在指責自己,好像就要把這個屎盆子扣自己頭上,頓時橫眉冷對,“搞清楚!我這麽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曹家?你們以為我要糟蹋女兒嗎?我也是發現死丫頭吐了以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的,這才把她帶去醫院裏。”


    “是嗎?”


    蘇卿月問。


    蔣文娟對上曹家人都不怕,唯獨麵對蘇卿月這個最先捅破事實的人,心裏發怵,她別過頭,“當然!”


    蘇卿月搖了搖頭,事情絕不是這麽簡單。


    或許蔣文娟說自己一開始沒有發現是真的,但是她絕對已經提前發現了點什麽,否則已經犯了癔症的人,發病時出現嘔吐等強烈的反應,從某種程度上,是不會讓人一下子聯想到懷孕的方麵。


    更不要說,蔣文娟第一反應,是把女兒帶到了沒有醫療記錄的黑診所裏檢查,完全沒有想過要找對方的麻煩,而且,這樣一來,能夠指控對方的證據,也就消失了。


    蘇卿月能夠想到的。


    曹成文和戴欣夫婦倆又怎麽會想不到,隻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看蔣文娟那些反應,做這些畜生的事情的人說不定還是曹家的熟人,否則也不會說什麽是為了曹家。


    戴欣沉默了一下,艱難開口,“蘇大夫,燕子她……能治嗎?”


    蘇卿月的視線從曹家人身上劃過。


    他們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她正要開口,藥鋪外麵來了人,鬆一顆穿著警服,探著頭往裏望,隔著門實在是有點看不清,“叩叩叩,裏麵有人在嗎?”


    蔣文娟臉色驟變。


    “你也太多管閑事了,居然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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