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浩軒突然就被喊,他下意識看過去,讀懂了蘇卿月的嚴肅,顯然,對方的脈象是有什麽問題。


    他走過去把脈的時候,蘇卿月低頭,又開始看曹玲玲填寫的資料內容。


    “這怎麽把脈還喊別人一起?我就說太年輕的小姑娘不行,你們還不信,我們這一趟算是白跑了……”蔣文娟看到這戲劇化的一幕,忍不住抱怨。


    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醫好,不然也不會在曹春燕發病後,曹家還前後看了不少的醫生,有的是親戚介紹,也有的是他們自己找的,不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中醫。


    蔣文娟對中醫沒什麽好感,這次要不是曹玲玲父母說要陪著一塊兒過來,她根本就不想答應,但也沒辦法,她老公比不過曹成文,在公司裏處處被壓製,以至於他們家平白無故就比人低了一頭,礙於情麵,他們也隻能答應這個不靠譜的介紹了。


    現在事實證明。


    小孩子介紹的大夫,哪兒能信呢?兩個年紀輕輕的中醫,這不跟過家家似的?


    大家都聽到了蔣文娟抱怨的話,但誰也沒有接話。


    曹玲玲終於忍不住了,湊到蘇卿月跟前,小聲地問,“我堂姐怎麽樣?你怎麽都不笑呢……”


    曹玲玲見蘇卿月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瞬間就想起了平時開玩笑的那些中醫的段子——


    都說中醫笑了,就沒事。


    要是中醫笑著笑著就不笑了,證明病人你攤上大事了。


    曹玲玲緊張地都站起來了,她心想,再接下去該不會就是要翻醫書了吧?聽說翻到了,就有救,要是翻不到……


    不會的。


    不會的。


    她堂姐以前人那麽好,老天爺不會跟她開這麽大的玩笑的。


    蘇卿月知道曹玲玲想到了什麽,她哭笑不得,“別緊張,網上的段子是段子,哪有人把脈一直嬉嬉笑笑的,我問你,你確定你填寫的這些資料沒有漏下什麽嗎?”


    荊浩軒那邊同樣鬆開了手,他已經知道為什麽蘇卿月會讓他再來看看,也跟著湊過來看病人的資料。


    兩人抬頭,視線相對。


    荊浩軒輕輕點了點頭,肯定了蘇卿月的診脈結果。


    曹玲玲不懂他們打什麽啞謎,想要追問,卻還是先迴答了蘇卿月的話,“我填寫的資料沒什麽問題,昨天還特意先整理一遍過往的病例。”


    說完,她又問,“月月,到底有什麽問題,我……”


    “事關病人的隱私。”


    蘇卿月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看向曹春燕的父母,“病史資料有一些疑問,我想再跟你們確認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能有什麽不方便的。”


    蔣文娟有些無語,不明白蘇卿月幹嘛這麽慎重。


    對於一個連診脈都需要讓別人一起來的小姑娘,她絲毫不認為對方有什麽醫術,因此說話時也很隨便。


    “這丫頭這副樣子都能給你們看到了,能有什麽隱私,你盡管問就行了。”


    蘇卿月舉起手裏的資料,“病人之前做過流產手術,大概是兩年之前,這個情況,你們知道嗎?或者說,是你們誰帶著她去做的流產手術?”


    “什麽?!”


    “不可能!”


    曹玲玲和曹壽承同時出聲。


    前者是不可置信。


    後者卻是一口否認。


    曹成文和曹母兩人麵麵相覷,顯然也是對蘇卿月說的這個事情十分震驚,唯獨……蔣文娟猛地攥緊了手心,臉上的詫異和心虛怎麽都遮掩不住。


    從曹家來的這五個人給出的反應,蘇卿月已經看出了蔣文娟才是這個事情的知情者,她先前就覺得蔣文娟的刻薄樣有兩分眼熟,這會兒後知後覺的想起,蘇昌運前幾天讓她去幫忙治病的人裏,就有人姓蔣。


    就是不知道蔣文娟和那個蔣家有什麽關係。


    蘇卿月看向蔣文娟,“按照你們提供的病史,病人在三年前開始發病,不到半年病情加重,已經處於不能和人溝通的程度,終日都待在家裏沒有出門,那麽……”


    “你少胡說!一個小丫頭片子,把個脈就說什麽流產墮胎的,你怎麽可能看得出來?別是看不出什麽來,所以故意捏造吧!”蔣文娟心虛得打斷了蘇卿月的話。


    臉上的慌亂顯而易見。


    和她比起來,蘇卿月表現地再平靜不過了,“所以我才會讓荊浩軒幫忙再確認一遍,我們兩個人都認為她的脈象是因為小產過後,沒有好好調養,前因刺激,加上後來的事情一起,造成了癔症加重的情況,所以,你作為病人的母親,是否是由你本人帶著她去做的流產手術?”


    “這……”


    曹母震驚地看了看蘇卿月,又看向蔣文娟,“蔣文娟!到底是怎麽迴事?!燕子怎麽會流產?!”


    她對這個弟媳的脾氣自以為是很了解了,從蔣家嫁到曹家,最開始曹家發展地不如蔣家時,對方很是神氣,頤指氣使的,看不起人,後來曹家抓住了江城發展的關鍵機遇,隱隱有超過蔣家的勢頭,她也就改了拿鼻孔看人的習慣。


    隻是又逐漸覺得她的老公被哥哥壓了一頭,哪兒哪兒都不順心,再後來,生下了一雙兒女,看著曹母人到中年才生下了曹玲玲,整個人再次變得神氣活現,自以為為曹家延續了香火,因而對小兒子更加偏愛,經常忽略曹春燕這個大女兒。


    曹春燕小時候就經常被這個不靠譜的母親送到大伯家,她比曹玲玲大了快十歲,從小就很照顧這個妹妹,所以姐妹倆的情誼比一般的姐妹都要好。


    曹家也是心疼這個女孩子,很是照顧,幾乎是拿她當半個親女兒在養。


    直到曹春燕癔症突然發作那年。


    曹母還忙前忙後的介紹醫生,幫忙開導,隻是後來蔣文娟和她大吵一架,弄的兩家都很難看,哪怕曹母心係曹春燕,也減少了過去探望的次數,久而久之,兩家就更生分了。


    這次純粹是因為曹玲玲堅持,曹母也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再看看侄女,沒想到愣是炸出了這麽驚天的一個消息。


    曹母又急又氣,“蔣文娟,你說話啊!這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你難道真就要這麽看著她一輩子犯傻嗎?!壽承,燕子也是你的女兒,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嗎?!”


    “……”


    曹壽承確實無比震驚。


    他看向妻子,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蔣文娟看看曹母,又看著滿臉質問自己的丈夫,手都有些止不住地發顫,她深吸一口氣,堅持否認了這個事情,“你們、你們別聽人胡說啊!這麽大的事情,懷孕誒,怎麽可能瞞得住,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查閱病曆記錄啊!”


    不能認。


    這件事情……


    一旦認了,牽涉太多了。


    蔣文娟猛地定心,徑直拉過曹春燕,惡狠狠地看向蘇卿月,“不治了!我們不治了!你這個庸醫,什麽都不知道就胡說八道!”


    說著。


    她就用力拉著超春燕往外走。


    “你放手!不要刺激到病人!”


    蘇卿月看到因為對方的舉動,病人臉上的神色露出了慌張和掙紮,然而,她的出聲非但沒有讓蔣文娟停下來,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要帶走女兒的決定,不顧手上傳來的那點微弱的掙紮力道,她更加用力地拉扯。


    “啊——”


    “不要——”


    曹春燕猛地叫喊起來,力氣變得奇大無比,一把推開了蔣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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