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蘇卿月還是應了下來。


    畢竟八卦是荊浩軒為數不多的愛好了,也難為他這個社恐還一心想要暢遊瓜田。


    “你最好了!”


    荊浩軒飛快打字,達成自己的目的後,就直接結束了眼神交流。


    蘇卿月感覺自己是個吃瓜工具人。


    ……


    出租車快速穿行到老城區。


    “媽,你別攔著我,難道我說錯了嗎?早上帶你一起過來,退掉了那些膏藥,沒想到你居然還瞞著我買了這麽多療程!”


    “我……這個真的有用,就是我老忘記貼,你別再說了!”


    “我為什麽不能說?要不是我無意中看到你卡裏的餘額,我還被蒙在鼓裏呢!他們連養老金都敢騙,哪有這樣做人的!”


    兩人剛下了車,就聽到吵鬧的聲音,蘇卿月聽出這是早上過來退款的那對母女。


    她們怎麽又來了?


    膏藥店跟前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街坊鄰居,七嘴八舌地議論。


    “老荊他們都在這裏開了幾十年了,我的老寒腿就是他們治好的。”


    “是啊是啊,平時有個跌打損傷的,也不用去醫院,他們兩夫妻是厲害的。”


    “小姑娘,這家店沒騙人,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他們夫妻倆說是旅遊去了,現在是兒子在幫忙看店。”


    “……”


    蘇卿月拉住轉身就想跑的荊浩軒,“跑什麽!”


    人群裏又傳來那個來找事的女孩兒怒氣值爆表,“我媽交了五個療程的費用,一萬多塊錢,她每個月的養老金才兩千,現在三個療程都結束了,風濕根本就沒有好轉!”


    “大白天的,早上我來退膏藥,現在門都關了,不是跑路了那是什麽?!”


    荊浩軒麵露驚恐,拚命地指著看熱鬧的人群,要不是他掙脫不了蘇卿月的手,這個時候早就找個沒人地方躲起來了。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跑!”


    蘇卿月一把拉過他, 麵朝著人群,“麻煩讓一讓,讓一讓,當事人迴來了。”


    聲音極有穿透力。


    看熱鬧的人群聽到這話,連忙轉頭,發現確實是荊家的兒子,連忙騰出一條過道。


    “誒誒誒,迴來了就好,快跟人解釋一下。”


    “是啊是啊,我們都相信老荊他們的為人。”


    “這小姑娘都鬧了大半個小時了,你們總算是來了。”


    “……”


    荊浩軒整張臉發白。


    所有人的臉在眼前變得模糊,那些說話聲匯聚在耳邊,也全都是嗡嗡嗡的聲響,如果沒有蘇卿月拉著,他這會兒恐怕連站都站不住了。


    蘇卿月察覺到荊浩軒的異樣,手摸到他的脈搏,發現他脈象異常紊亂,知道他是過於緊張導致的,她手上微微用勁,在他的手肘內側拍打了一下。


    看似沒有用太大的力道。


    然而,荊浩軒整個人疼得大叫一聲,無論是周圍看熱鬧的還是來鬧事的母女,全都給嚇了一跳。


    荊浩軒雙目逐漸清明,額頭的汗大滴大滴掉落。


    奇異的是,他迴過神後,發現反而沒有那麽害怕,手肘內側的疼痛始終讓他保持清醒和理智。


    “你……”


    荊浩軒震驚地看著蘇卿月。


    蘇卿月挑眉,“今天你幫我給人看病,這事情就由我替你解決了。”


    說著,她看向那個鬧著來退費的女孩兒,“具體是什麽事情,你冷靜地再說一遍。”


    來鬧事的女孩兒叫計思思,不是江城本地人。


    她本來想繼續發火,就像早上那樣,把那些浪費的錢全給退迴來,隻是被蘇卿月這麽一打岔,滿腔的怒火卡得不上不下,很難再大喊大叫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現場的節奏已經在蘇卿月的掌控下。


    “我媽是半年聽人說起這家膏藥店的膏藥很好,腿疼買幾帖就能好,她也跟我提過,我以為買幾副膏藥能要多少錢,隻要有效果都是值的。”


    “誰知道,今天早上才知道她在這裏都花了一萬多了!那可全都是我媽每個月省吃儉用的養老金,現在全沒了!”


    計思思說起來,越說越是激動。


    “思思,不是,你不要這樣……”


    她母親在邊上麵露羞愧,隻是如此小聲的勸說,除了讓人更覺得煩悶外,一點沒有阻止的作用。


    眼看她情緒再次高漲,蘇卿月點頭,“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


    計思思的情緒再次被打斷,她語氣發衝,“你知道什麽了?!你……你是早上那個!”


    她終於認出了蘇卿月。


    早上她還好心勸說這個人,不要來騙子的店裏看病,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朋友。


    蘇卿月沒有順著她的話,“你不介意,我幫你母親把個脈吧?”


    “你也會看病?”


    計思思狐疑地看著她。


    蘇卿月無所謂的慫了慫肩,自黑道,“騙子的朋友通常也是騙子。”


    “……”


    計思思確實是這麽想的。


    但這話直接從對方嘴裏說出來,就不是那麽一迴事情了,尤其是對方平靜的樣子,還讓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反正這裏有這麽多人看著,計思思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蘇卿月走到兩人跟前,女孩兒膚色白嫩,但細看卻是白種帶點微黃,她隨意問了一句,“有多久沒有感冒發燒這樣的小病了?”


    計思思愣了一下,“不、不記得了。”


    她還以為蘇卿月要編點什麽,結果蘇卿月沒有再說什麽,“您把手給我一下。”


    “誒,好。”


    年邁的女人伸出手。


    指腹和掌心都有老繭,手指有浮腫的跡象,脈象有力,但下沉偏細,是很典型的邪風入體的症狀,也是風濕發作的主要原因。


    蘇卿月皺了皺眉,後者下意識想要縮迴手,卻沒有成功。


    “張嘴,我看看舌頭”


    “我……”


    女人不願意配合。


    蘇卿月在摸到這個脈象的時候,已經大概有所了解了,也沒有勉強對方,她直接鬆開手,拿出手機。


    “你要幹、幹什麽!”


    女人有些驚慌,對蘇卿月的舉動感到不安。


    蘇卿月笑了笑,“報警啊,你女兒不是說這家店是騙子要退全款嗎?正好我幫你們報警,警察到時候也能夠查到相應的診療記錄,也方便到時候退全款,你們對這個處理還滿意嗎?”


    “這、這樣嗎……”


    計思思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然而,她的母親此刻突然跟瘋了一樣,衝上來想要搶過蘇卿月的手機,“不行!絕對不行!”


    “不能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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