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阮郎錯愕的樣子,天機老人將手中的玉璧向著阮郎眼前一拋,隨後又以看不清的速度抓迴了手中。


    阮郎一驚,迴過神來死死盯著再次在天機老人指尖翻滾起來的玉璧。


    天機老人露出一個高深莫測地笑容:“我們要是天機門的,此刻就應該跟你說,我早已算出你的前世今生。


    但是,現在萬裏遙功能這麽多,你把我話說給了我徒弟,還不就是等於說給我聽了嗎?”


    阮郎點頭稱是,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老人是如何看破他內心想法的。


    天機老人也沒有想給阮郎思考的時間,手中玉璧再拋,笑著問道:“你覺得這個有趣?”


    阮郎被玉璧吸引了目光,下意識地跟隨著點頭。


    天機老人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其實,我們師徒是盜門中人,我徒弟的證件跟身份卡,都是偷來的。”


    阮郎乍一聽到盜門,還以為是道門,等到聽說是偷來的,這才意識到是盜門。


    這樣一來,阮郎愈發認定心中推理阿旺身份的合理性。


    他認為,茶館說書根本就是阿旺師徒掩人耳目的身份,他們真正幹的是偷雞摸狗的勾當。


    隻是,他此刻正被天機老人引導,沒來得及往不合理的方向思考。


    天機門確實不應該靠說書為生,盜門靠說書掩藏身份更不可能養出熟客,哪有人明知道會丟東西還來茶館聽故事的?


    天機老人見阮郎逐漸上鉤,繼續說道:“你看我玩玉璧這個手法,那就是我們盜門的基本功。


    原本不是我盜門中人,不能隨便展示。


    咱們爺倆也是投緣,這才特意給你展示看看。”


    阮郎對於天機老人的話,十分裏麵已經信了八九分,卻忽然掙紮著道:“老人家,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肯相信。”


    天機老人收起了笑眯眯的模樣,摸著下巴問道:“我的表演哪裏有問題嗎?”


    阮郎掙紮著說道:“問題談不上,至少我看不出破綻,但是我這個人認死理。


    我覺得,交淺言深這種事,無論放在什麽時代背景下,都顯得有些過於不靠譜。


    所以,我覺得您大概率在騙我。”


    天機老人嗬嗬一笑,轉頭對阿旺說道:“徒兒啊,你這是從哪裏撈到了這麽個寶貝兒?


    這樣吧,你連夜趕去這個地方,我要跟這個小友在一起聊個痛快。”


    說著話,天機老人將手中的玉璧一撇,向著阿旺丟了過去。


    阿旺下意識接住玉璧,反問道:“才一玉璧,你當我要飯的呢。”


    話一出口,阿旺才覺得不對勁,仔細一摸玉璧,發覺背麵的雕花有異常。


    阿旺將玉璧反過來看了一下,上麵居然雕刻了一幅簡易的地圖。


    天機老人不耐煩道:“看什麽看,這地方你不認識嗎?”


    雖然雕刻線條簡潔,阿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神都山的地圖。


    而且,這個地方距離正氣城並不算遠,現在趕過去的話,過了子夜應該剛好趕到。


    阿旺猶豫的地方,是去這裏幹什麽,如果現在去,明天與金迪約好了要去影風亭的約會,有應該怎麽辦。


    “你這圖也太簡陋了,再說,你也沒說讓我去那幹什麽啊!”阿旺抗辯道。


    天機老人不悅,抓起桌上的醒木就向阿旺丟去:“讓你去你就去,那麽囉嗦!


    至於去幹什麽,到那你不就知道了嗎?”


    阿旺閃身躲過暗器,悻悻然道:“行吧,你是師傅,你說得都對。那明天早上,就隻能麻煩師傅帶阮郎去影風亭投案了。”


    天機老人擺手做驅趕狀,嘴上卻對阿旺說道:“不管,自己的事情自己迴來做。”


    阿旺本想反問一句,這到神都山,一來一迴怎麽也得明天中午了,再加上辦事,哪趕得上明早的約會?


    想了想,又覺得天機老人雖然不是個好師傅,總歸不至於坐視不理。更何況,實在需要趕迴來,他自己還有五色鳥這樣的趕路神器,明早前趕迴來也不是全無可能,也便作罷。


    “老不死的東西,我托你的事要是沒辦好,你托我的事,你自己掂量一下。”


    說完,阿旺也不等天機老人迴嘴,趕緊就向門口走去。


    輕輕取下代表歇業的門板,阿旺才隱約聽到天機老人嘟囔著:“這些事,你迴來再說。”


    阿旺搖了搖頭,決定不跟自己是個倒黴師傅磨牙,從外麵裝好門板,左右打量了一下寂靜無人的街道。


    既然沒有人,不如……


    阿旺取出青鸞,翻身進入駕駛艙,手上印決一掐,直奔神都山飛去。


    乍然從城內騰起的青灰色光芒,著實驚起了正氣城內一些有身份的人物。


    奈何青鸞速度太快,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得及做出反應。


    駕駛青鸞的阿旺,心中又是另一副樣子。


    青鸞的極速,能將原本需要趕大半夜的路,縮短到隻需要兩刻鍾。


    莫非,師傅已經算出我有青鸞了?


    可是,在我敘述的故事裏麵,隻說我搞到了兩台飛行造物,可以在不掌握禦器飛行的前提下,通過手印翱翔空中,未曾提起五色鳥任何一句啊。


    這樣師傅也能算出我一夜間就能在神都山打個來迴?


    阿旺想了想,覺得這都是細枝末節的事情,並不值得費心,就暫時先拋到腦後去了。


    畢竟,曾名震五國修真界的天機老人,有點特殊的才能,終歸不是什麽不好接受的事情。


    青鸞在神都山山腳緩緩落下,阿旺打量著就連鳥兒都已歸巢的山林,忽然覺得有點不妙。


    師傅不會是按照一般的飛行坐騎計算的時間吧?


    若是那樣的話,這一夜隻夠打個來迴,根本沒有辦事的時間。


    所謂的“要辦什麽事,到了就知道了”,會不會是根本就沒有要辦的事情,純純是師傅耍著我玩呢?


    這個念頭一生出,阿旺就無法控製自己不往這方麵去想。


    神都山為什麽叫做神都山?


    那是因為,傳說中這裏有修行有成的神仙居住,是神國都城的遺址。


    既然是神國都城,又怎麽會有凡人呢?


    既然沒有凡人,又怎麽會有事情要辦呢?


    阿旺這般想著,眼前寂靜的山林都變得麵目可憎許多。


    那感覺,就好像這片漆黑的林子,在此刻居然活了過來一般。


    阿旺定睛細看,頓時大驚失色。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原本茂密的林木居然向著兩旁閃開,預料中是山岩的地方,居然完全消失,隻有一座一萬多年前款式的城堡矗立在分開的樹木後麵。


    今夜月色不佳,憑借阿旺的眼力也難以看清城堡的細節。


    依照家傳煉境秘法所載,阿旺知道,連他都看不透的地方,絕對不能隨便進入。


    更何況,如果整座神都山都曾是一個幾近真實的幻境的話,恐怕住在這城堡裏麵的人,絕對不會簡單。


    這麽想著,阿旺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左手壓在儲物袋上,隨時準備取出青鸞逃跑。


    “少年郎,不要害怕。”


    一個分不出男女,也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憑空出現在阿旺的耳朵裏麵。


    就目前的環境判斷,阿旺覺得這個虛無縹緲的聲音,似乎是想要開解他。


    同樣是家傳煉境秘法上得來的知識,不能確定目的的聲音,阿旺絕不會輕易理會。


    見阿旺不說話,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剛才的青鸞是你駕駛來的嗎?你跟肇裕薪是什麽關係?”


    這一次阿旺驚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再度打量起城堡。


    莫非,這個聲音的主人與這座城堡一樣的年紀?


    要不然,他怎麽可能一下認出青鸞的來曆,還直唿初代家主的名字?


    不對,煉境高手可以用幻境勾起我的迴憶,讓我的迴憶欺騙我自己。


    阿旺這麽想著,再度向後退了一步。


    而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能看穿阿旺的心思一般。


    “你可曾想過,應龍國為什麽要叫做應龍國?”


    那個聲音提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阿旺從來沒有想過的。


    在阿旺看來,應龍國已經存在一萬年了,為什麽取這個國名,根本就不耽誤他認同自己是應龍國的一員。


    可是,幻境不可能問出阿旺心底沒有答案的問題。


    一方麵是這不符合利用記憶隨機交織幻境的原則,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問出這樣的問題會讓陷入幻境的人生出更強的戒心。


    正思考著,阿旺忽見眼前的城堡前一個影子一閃而逝。


    阿旺眼力過人,可以輕易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一條背生雙翼的巨龍。


    這巨龍與一般的龍族有九分相像,唯獨背後巨大的雙翼讓阿旺看一次就再也忘記不了。


    阿旺對這個形象絕不會陌生,這正式應龍國國徽上的應龍形象。


    阿旺想要再看個仔細,那道影子卻遲遲沒有再出現。


    “你要是真的,就再顯現一次!”阿旺對著城堡大喊。


    應龍的映像再度出現,依舊是一閃而逝,這幾次阿旺好像看到應龍震動雙翼,在騰空而起。


    轟隆隆一聲,天空傳來一聲悶雷,阿旺卻沒有看到閃電。


    阿旺心知,傳說中的應龍擅長行雲布雨,尾巴隨便一劃,就能畫出一條大河。


    如此看來,莫非自己今天看到了活著的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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