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仲傑擺出雄鹿抵角之態勢,以低打高,挑向界文。而界文見對方伸頭頂來,連忙伸出雙手按住對方兩肩,想使一個千斤墜的手法,用以壓製這頭“雄鹿”。但沒想到熊仲傑左右搖肩晃頭,擺脫了界文的壓製。而且在左右搖晃之中,又有兩手豎在頭旁作成鹿角姿態,一下便勾住了界文的僧袍。熊仲傑見已然欺近了界文身旁,便要以手作角左右頂撞,以刺向對手腹部。


    而界文見對方兩手即將刺向自己肋下,連忙以兩掌護住將要受到攻擊的部位,同時又在瞬間運轉真氣護住兩掌。剛護好身體,就覺得被對方頂了一下,隨後就被對方挑飛了起來。


    淩空之中,界文轉頭向下看去,卻見對方已經合掌,先是十指緊扣,然後又伸出兩手食指相接,結了一個類似大日如來的三昧耶印,正等著自己落下時好來一記重擊。若是這一下被擊中,自己不死也殘。


    十萬火急之中,界文卻異常鎮靜,在下落之中調整好姿態頭部向下,同時竭盡全力集中全部真氣於兩臂之上,待與對方的手印相接的瞬間,揮展一臂,繞過對方的尖指,打在對方小臂之上,隨後另一隻手拍向熊仲傑的頭頂,又瞬間催發大量內力,直接將其震得兩眼一黑,癱倒在地。


    待界文落地,看著歪倒下去的熊仲傑,心裏先是詫異了一下,剛才情況萬分緊急,好在自己臨危不亂,才得以在瞬間便攻守易地,最後拚盡全力的一掌再加上從天而降的勢頭,直接將對手擊倒。


    可界文到底又是一個和尚,見對手倒在地上,趕緊過去檢查一番,見熊仲傑尚有唿吸,就掐了掐他的人中。很快,熊仲傑便悠悠醒來,隻見他一臉懵圈的模樣,竟對著眼前的界文問道:“我這是怎麽了?”惹得圍觀的群眾哄堂大笑。


    而在另一旁,雖然這界武看起來近在咫尺,抓起來易如反掌,但實際上界武身法飄忽不定,憑著一葦渡江的步伐,大放異彩。燕山四雄的老大熊伯威連續陶了四五次虎爪,卻始終奈何不得。


    熊伯威心道:“這樣下去,大可不妙。”不過好在界武隻在閃躲,並未出手反擊,熊伯仲意識到對方身手高出自己許多,也給了自己留了不少麵子。但既然門主發話,讓自己兄弟來試試這兩個和尚的身手,那自己也不能偷懶,隻是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於是隻好趕緊換招,不然抓不了兩下,自己真氣耗盡,就隻能憑著兩膀子力氣撓人家癢癢了。


    隻見熊伯威變換了身法,踏起了龍驤虎步,左手使得虎爪抓向對方右肩,而右手卻使出一招“捋虎須”的招式抓向界武下頜。


    俗話說“老虎屁股摸不得”,這虎須更是捋不得,必須要在極快的速度之中,捋完虎須就趕緊縮手,稍微慢點,可能就落入虎口了。所以這一招講究“奇”和“快”,一要攻“老虎”不備,二要快,要見好就收,故而往往能收得奇效。


    可是熊伯威突然換招,想攻界武不備,但界武絲毫不亂。剛才界武已經將熊伯威溜得快要精疲力竭,就算熊伯威這下臨時換招,用盡全力抓向界武下頜,但對界武來說,對方的招式已經慢了下來,另外對方右手伸到自己麵前時恰恰露了一個大破綻出來,原來對方抓過來時,右手手腕正好露在界武眼前。


    界武當機立斷,喝道一聲“中!”,同時已舉起拈花指,點向對手伸過來的手腕處,對手手腕的大陵和神門兩穴近在在自己眼麵前,如何還有點不中的道理?


    熊伯威眼見自己這招“捋胡須”就要擊中對方,卻突然覺得右手手臂一麻,失去知覺,於是大驚失色,連忙跳將出去,好查看情況。而此時周邊卻傳出一陣哄堂大笑,轉頭看向身旁,卻見二弟熊仲傑正呆若木雞一般地被界文扶起,顧不得麻痹的右手,趕緊上去一把推開界文,扶起了熊仲傑,隨後問道:“受傷了?身體如何?”


    此時界武界文互相使了一個眼神,兩人心心相會,正要帶上夏氏父子準備偷偷溜走,又傳來一句:“大和尚慢走!”隨後又竄上來兩人。


    隻見其中一人道:“咱們燕山四雄乃至親手足,向來同氣連枝,既然老大老二已經領教了兩位大和尚的高招,怎能少的了我和老四?”


    界文見對方打起了車輪戰,若這樣沒完沒了,如何使得?再瞅向場外,遠遠的又有一隊兵馬正往法場趕來,這樣拖下去怕不能善終。隻得歪頭向界武輕道:“速戰速決,遲恐生變。”


    界武心裏有數,通過剛才的交手,對燕山四雄裏老大老二的身手已有了判斷,即便再上來老三老四,一舉拿下他們兩個估計問題也不大。剛才與他們老大交手,自己基本上都是防守,這一次準備主動出擊,以盡快結束戰鬥。


    當界武正要上前出手,卻不想燕山四雄的老四開口道:“且慢!”隻見這老四走向剛剛被界文擊昏的老二熊仲傑,問道:“現在如何?”


    剛剛界文那一掌全力擊在了熊仲傑的頭上,但界文到底是佛家子弟,在最後一刻及時收了力,所以熊仲傑看起來遭受重擊,實則不過暫時昏厥,醒來後緩了一緩,也就恢複如常。隻有老大熊伯威因右手手腕處的穴位被點,右手暫時不能揮爪。


    熊仲傑知道老四心意,迴道:“我已無礙。”又看向老大。


    見三兄弟都看向自己,熊伯威叫道:“暫時用不上右手而已,仲傑,叔英,季豪,咱們四兄弟一起上!”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燕山四雄兄弟四人每個人單拎出來,或許稱不上是頂尖的高手,但是兄弟四人每人主攻一套四象仿生的功法,老大學的是虎,講究虎之剛猛;老二習的是鹿,追求的是鹿之矯健;老三修的是鳥,擅長的是鳥之輕捷,老四練的是蛇,主打的是蛇之靈動。四人將各自所學組合在一起,美其名曰:“四象陣”,有不少高手栽倒在此“陣”之中。


    四兄弟兩兩成對,將界文界武分別圍了起來,施展起各自所長。隻見老四熊季豪主專攻界文下路。輔之以老大熊伯威以做左手做爪,抓向界文上路。而另一旁老二熊仲傑和老三熊叔英卻將界武夾在中間,待四人施展起各自拿手絕技,幾招之下便合二為一,將界文界武圍在了一起。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燕山四雄的“四象陣”根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四兄弟各占一方,相輔相承,攻守兼備,一時之間便占了上風。


    界文麵對合擊,數次險象環生,隻得也使出一葦渡江的步法,連續避開對方兩人的攻擊,但是法場木台就這麽大,背後就是界武,躲能躲多久呢,所以接連挨了幾下,好在仗著身法輕快,所受擊打倒不是很重,但這樣下去隨著氣力消耗,怕撐不了多久。持久戰根本不是己方目的,不禁暗暗焦急。


    而界武麵對敵方合擊,迎來送往雖說不上遊刃有餘,但還算留有餘地,當注意到師兄逐漸呈不支之態,又撇了一眼場下,卻隱約察覺到有好幾個高手分散在多處凝神觀看,暗道不妙。於是“啪啪”拍出兩掌,擊退老三熊叔英踢來的飛腿,叫道:“師兄,準備走!”


    隨後界武全力運起真氣,踩起一葦渡江,突然閃到界文這旁,再次捏起拈花指,狠狠地擊打熊伯威的左手腕,接著又運滿了真氣架起羅漢長拳,直挺挺捶向熊季豪,兩連招瞬息便至,事發突然,故熊老大熊老四毫無準備,以至無暇躲避,隻得硬身各自挨了這一下重擊。隻見熊老大左掌脫臼,而熊老四則跌倒在地。


    而旁邊的熊老二和老三眼睜睜看界武趁剛才的空當閃了出去,又趁兩個兄弟不備,一招一式之間便接連打傷己方兩人,心道這和尚武功高強,雖不知對方這使的什麽輕功,但這身法實在是又靈又巧,自己兄弟四人是敵不過了,又擔心兄弟身體,隻好收起拳腳,脫離戰場到了一旁去查看兄弟傷情。


    此刻界文界文見機行事,架起夏氏父子,便往台下落去,卻想不到又是迎來一聲刺破空氣的尖銳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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