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善堂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高台,白麵護法身穿一身奇怪的白色法袍,站在一個蓮花台的旁邊,冷心和冷情一個端著一碗聖水,一個手拿一個瓷瓶跟在護法身後。


    高台下,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不知多少百姓,大多是災民但也有不少太安城中的百姓。


    白麵護法一抬手,原本鬧鬧哄哄的台下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乖乖的抬頭,目光虔誠的看著護法的一舉一動。


    “佛蓮聖女!消災解難!普度眾生!功德無量!”


    白麵護法高唿一聲。隨即,所有的百姓都齊齊下跪,齊聲高唿:“佛蓮聖女!消災解難!普度眾生!功德無量!”


    白麵護法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降下洪災,懲罰世人。唯有信我佛蓮聖女,方能躲過洪災,大吉大利。”


    台下的百姓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不停的叩拜,無比虔誠。


    “佛蓮聖女消耗菩薩心腸,見不得眾生受苦受難,消耗自身百年佛法,特賜下聖水和靈藥。今日,你們有福了!”


    冷心冷情高舉手中之物,道:“排隊領取,先到先得。”


    人群中一個男子高唿:“我出一千兩,求一顆靈藥和一碗聖水。”


    冷心道:“此物無價!”


    百姓們一聽,立馬衝到台下排起長隊。濟善堂的護衛們忙著在台下維護秩序。


    街角茶樓上,青陽沏了一壺茶。濟善堂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一牆之隔,兩個陌生人正在竊竊私語。


    “知道麽?聽說皇上已經很多天沒有早朝了。”


    “你怎麽知道?”


    “我有個親戚在宮裏當差,聽說皇上不知是病了還是怎的,整日的躲在後宮不出來。沒人知道他怎麽了。”


    “你這可是機密啊。”


    “坊間有人說,皇上褻瀆神明,將佛蓮聖女據為己有,得罪了老天。老天震怒,這才降下大洪水懲罰的。”


    “你這話可是掉腦袋的。”


    “哎,不是我說的啊。是底下那些災民這麽在傳的。”


    “皇上是真龍天子,怎麽不能娶佛蓮聖女了。”


    “佛蓮聖女正值青春妙齡,哪有配老頭子的道理。聽說這位聖女此前和燕王殿下有婚約……”


    “你的意思是說,是因為老子搶了兒子的老婆?”


    “你說的啊!”


    “這可是有違人倫綱常啊。”


    “還有人說,慶妃娘娘其實和太子是一對兒,是皇上棒打鴛鴦拆散了他們,強行指給了燕王。可當得知慶妃娘娘是佛蓮轉世後,又強行占為己有。”


    “這是什麽狗血劇情?”


    “哎,不管是太子還是燕王,總歸是老子搶了兒子的。不亂才怪呢!”


    以青陽的耳力,隔壁的私語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


    皇家秘聞向來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厲青嵐如今已是全城百姓的精神領袖,她的秘史自然被人津津樂道。


    一個冰清玉潔的聖女,深陷皇家父子的搶奪之中。


    這個噱頭確實炸裂狗血。


    “喲,這不是本王的三十八嗎?”身後拓跋宏賤兮兮的聲音響起,不等青陽迴頭,拓跋宏已經搖著扇子從茶樓的走廊上掀簾而入。


    青陽覷了一眼自說自話在前麵拉開椅子坐下的拓跋宏,盯著他胸前那一搖一搖的扇子道:“你要是熱就少穿一點。這大冬天的扇扇子,也不怕凍死。”


    拓跋宏嘴角一扯道:“本王瞧著你們太安城的公子哥,他們人手一把扇子風雅得很。怎麽?不好看嗎?”


    “太安城的文人騷客扇扇子是風雅,不過你扇扇子就是要人命。”


    話說拓跋宏人高馬大,一股草原漢子粗獷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柄扇子在他手中一握,顯得無比的秀氣。這一幕怎麽看怎麽別扭。


    拓跋宏哈哈大笑,“哎呀,還是同本王的三十八講話痛快啊。本王這幾日走到哪裏不被人稱讚一句!誇得本王也有些飄飄然。隻有到了你這裏,還能聽到幾句真話。”


    說著,將手中那柄紫竹扇骨的扇子一合,往身後一扔。他身後吐穀渾和阿達魯像兩座大山一般矗立左右,接住了扇子往手中一捏,跟一根繡花針似的。


    “你怎麽還沒死?”青陽喝了一杯熱茶,沒好氣的問道。


    拓跋宏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熱氣,“那日被你扔進湖裏凍了一夜,迴去就著了風寒,好不容易才好。你不說來鴻臚寺探望探望本王,怎麽還說這樣的風涼話?”


    青陽白了他一眼,“既然好了,怎麽還不滾迴北邙去。”


    “三十八,做人要講道理啊。你叫沈家小姐攢局,還約本王城外狩獵呢。本王還沒應你約,出城風花雪月一番,怎麽能走呢?”


    哼,青陽冷哼一聲。風花雪月?城外如今已經遍地災民,上哪裏風花雪月去?


    “再說了。”拓跋宏突然扒著桌子,身子往前湊,直湊到青陽眼前,才神秘兮兮的道:“你的情郎,燕王殿下還和本王有事相商。”


    青陽眉頭一挑,與拓跋宏四目對視,嘴唇輕啟,“拓跋宏,我警告你。太安城如今正處多事之秋,你若是在暗中亂來,你信不信我叫你不能活著走出太安城!”


    拓跋宏定睛看著青陽,雙目炯炯,突然嘴巴一抿,很是無趣一般的歎了一口氣,迴身坐到座位上。


    “青陽,你瞧下麵。亂哄哄的一片,哪裏還有太安城往日的熱鬧景象?這幾日,本王就要動身迴草原了,你同我一起走吧。”


    說著,拓跋宏目光往窗外的北方眺望,大手一揮,“塞外牛羊成群,沃野千裏,千裏草場任你馳騁。你若跟本王走,本王就將家中三十七位姬妾全都解散,唯你獨尊。”


    青陽難得見他如此正經地說話,不由地也想起在涼州時的所見。“那些美好,不都被你的鐵蹄踏平了嗎?”


    拓跋宏有些尷尬,“青陽,我們之間隻能這樣講話嗎?”


    “那不然呢?”


    “我原以為,我們或許已經是朋友了。”


    “朋友?我們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有共同利益目標的盟友。至於朋友,還談不上吧。”


    “盟友也好,朋友也好,青陽,本王還是希望你能跟本王走。這裏的牆太高了,你不該被困在這四方城裏。你應該如我最初所見,恣意瀟灑,自由自在。”


    拓跋宏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胸口那道傷疤。涼州城外,蕭瑟的密林之中,那一道青綠的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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