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李辰業突然迴京。當天周斌仁就被請進府裏。


    齊六說這七日是殿下解毒的關鍵時刻,三小姐曾說過時刻離不開人。侯府突發變故,三小姐隻留下了一堆藥劑和用藥說明,就匆匆離開了。


    李辰業迴府後,已經斷斷續續昏睡了兩日,期間也曾短暫的醒來過,吃了藥就繼續昏睡。


    周斌仁守了他兩天一夜,方才迴同仁堂取藥,不曾想卻遇見了青陽。


    看青陽的模樣,這幾日她過的也並不好。


    “公子,殿下怎麽樣了?兩天了,怎麽還沒醒?”


    齊六打斷了周斌仁的沉思。


    周斌仁瞧著床上的李辰業,他的頭臉被白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傷口的情況。


    床邊是一堆小瓶子和一張紙。這些是青陽留下來的。字跡狂放,但看得出來已經很努力的控製自己不寫潦草。至少能看明白是何藥,在何種情況下使用。


    他這兩天照顧李辰業的同時,就是在研究這些藥劑。研究了許久也不知道青陽是從什麽藥材中提取出來的,又是如何提取的。


    “三小姐在留言中寫了,她給殿下的藥劑中含有鎮定安神的作用,殿下昏睡幾天是正常的。隻是要仔細看著,是否高燒。”


    “若是發燒,就給他吃紅色這瓶。若是不發燒,就吃綠色這瓶,七日後就能拆除紗布了。”


    “你仔細瞧著一些,我到一旁打個瞌睡。”


    周斌仁一夜沒睡,迴去一趟還順便做了台手術——青陽是這麽說的,撐到晚上已經十分倦意,就在一旁的榻上躺下。


    可身體雖疲憊,腦子卻很活躍。


    他滿腦子都是青陽用匕首拉開沈夫人的肚子,取出胎兒,又一層一層縫合的場景。


    他在腦子裏一遍一遍的迴顧整個過程,最後總結要是讓自己來,還是不行。如此轉輾反側一夜,清晨起來反倒更累了。


    一早,見李辰業病情穩定,喂了藥,就提著藥箱子又迴了同仁堂。


    侯府老太太在同仁堂是有病曆的,他找來沈大夫細細的問過老太太的病情,思索了半晌,起身叫小廝備車。


    “公子,您累了幾日了,不迴府休息休息,還要去哪?”


    小廝阿奈很是心疼。


    “去威武侯府。”


    阿奈套了車,驅著馬車進了大街。


    “公子,侯府何人病了,值得公子親自跑一趟?”


    “一位老人家。”


    周斌仁躺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給老太太治病是幌子,他真實的目的是要去看看厲青陽。


    她到底發生了什麽,會那樣形容憔悴?


    到了門口,門房老頭攔住,看了帖子問道:“一向都是沈大夫來診脈,今日怎麽換了人了?”


    阿奈沒好氣得說道:“我家公子親自來給老太君瞧病,你們還挑三揀四的。”


    門房拿著名帖進去稟報,不一會開了角門。自有一個侯府小廝領著進府。


    周斌仁一路跟著,見侯府威嚴,下人們屏息凝神,一個個低頭做事。整個侯府人來人往,卻不見一點聲響。


    他本就出身世家大族,府中仆從雖恪盡職守,但也不似侯府這般人人拘謹。


    “公子,我怎麽覺得這侯府怪怪的。”阿奈跟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少說多看,知道麽?”


    阿奈被主子說了一嘴,哦了一聲低頭不語,眼睛卻不動聲色的四下觀察。


    到了一處院子,領路的小廝開了門,一指裏麵,也不說話,一溜煙地跑了。


    周斌仁進了壽寧堂,堂內靜悄悄的,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主仆二人穿過門廊,聞著一陣藥香朝裏走去。


    隻見正房門口廊下,一排藥爐,一人正手搖蒲扇煎藥,因累極了正犯迷糊依在柱子上打瞌睡。


    那人肩背消瘦,身著一身淺綠裙衫,長發斜挽,不著釵環。正是昨天見過的三小姐青陽。


    “什麽人!”


    兩個圓臉武婢從一旁竄出,小七小八見是周斌仁,麵露驚異,又雙雙屈膝行禮。


    “噓!”周斌仁示意她倆輕聲。


    “周公子,您怎麽來了。”


    “來瞧瞧老太太的病。”


    “周公子,您也順便給三小姐瞧瞧吧。”小八麵露不忍,衝著廊下的青陽努嘴。


    當下兩人拉著周斌仁出來外間,七嘴八舌將這幾日侯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斌仁。


    小八紅著眼說道:“這侯府簡直就是個吃人的狼窩。”


    “我說怎麽一路進來,侯府愁雲慘淡。原來如此。”阿奈小臉皺成一團,很是氣憤。


    “侯府的內務我們管不了。當務之急是救醒老太君。隻要老太君醒了,一切都引刃而解。”


    周斌仁權量了片刻,叫小七小八帶路。


    “周大夫?”


    青陽隻迷糊了片刻,就醒了過來。見到周斌仁很是詫異。周斌仁道明來意,青陽引著他進內。


    周斌仁仔細號脈檢查一番,又問青陽昨日的藥吃了如何。兩人正在房中會診,就聽院外綠眉的聲音。


    “紅筱,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小姐來給老太太伺候湯藥,你也要攔?”


    “哼,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


    “紅筱,你們主仆成天將壽寧堂大門緊閉,這是要獨自霸占老太太麽?”


    “也沒有霸占,隻是防著某些人而已。”


    兩個丫鬟在院中唇槍舌劍,青陽起身走出房。


    厲青嵐站在樹下,見青陽出來,不冷不熱地說道:“妹妹,幾日不見,清減了不少。祖母病重,家中姊妹自當分擔,你怎可獨自操勞。”


    “厲青嵐,你臉不疼了?”


    厲青嵐聞言,下意識的一抹麵頰,三天了,她臉上的紅腫才消下去,幾天躲在房中不出來。


    剛才聽到東來報說,又有一位年輕大夫上門,生怕出什麽亂子,才拉著綠眉急匆匆地趕過來一探究竟。


    她輕聲一笑,眼睛往房內飄去。緩緩說道:“妹妹這是又請了什麽神醫,來給祖母瞧病啊?怎麽藏著掖著不讓人見?”


    “關你何事?”


    “妹妹這話說的好笑,我自然是希望祖母能夠早日康複的。妹妹請了名醫,姐姐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邊說著就邊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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