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一直讓蘭尼斯特待在城外。”


    我知道的,一直是知道的。


    喬佛裏坐在鐵王座上等著他,那密布尖刺的猙獰椅子背後是二十來獅子的護衛,他們全副武裝,肩披鮮紅披風,頭上頂著雄獅頭盔。


    “您該同我們來黑水河的。”瑟曦就站在喬佛裏身前,詹姆也在她身側,一襲漂亮的白色披風,“獵狗”桑鐸·克裏岡如塔一般聳立在王座那陡峭又狹窄的樓梯口。


    黑水河……


    那時的泰溫究竟是擺了一桌要命的宴席,又或是真心想要與他聯手對敵,此刻已經不得而知。


    艾德·史塔克走得很慢,比身邊的小指頭、派席爾、瓦裏斯、巴利斯坦爵士都要慢——


    禦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察覺到了攝政王的異樣,在往王座台上走的時候頻頻迴頭,情報大臣瓦裏斯如往常一樣,手藏袖中,將頭低下不作言語,大學士派席爾站定在台下,若有所思,小指頭給艾德讓開路,手指撚著下巴的胡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們之中有的人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麽。


    “史塔克大人,您如今暫任七國的攝政王兼國王之手,可時局動蕩,恐怕不宜一直如此。”瑟曦又開了口,“我提議讓泰溫·蘭尼斯特公爵擔任國王之手一職。”


    竟然在說這個。


    艾德·史塔克停下腳步,三十來名北境戰士列開陣來:“瑟曦··蘭尼斯特,我不希望無謂的流血,教你的人放下武器。”


    “這是何意?‘弑君之手’閣下,”瑟曦輕笑,“殺死一位國王還不夠,今日還打算再向國王發動叛亂麽?”


    她從來不問他為何帶兵進殿,因為她知道。


    “昨日的迴城宴席,我兒布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艾德將“寒冰”出鞘,“喬佛裏並非勞勃的兒子,而是詹姆的——他無權登上王座。”


    巴利斯坦爵士的臉驟然變了,這位老禦林鐵衛隊長難以置信地看著艾德,又向瑟曦看去,可瑟曦麵色幾乎毫無波動,倒是喬佛裏失聲大喊:“他在說謊!他在撒謊!”


    “布蘭在哪?是你身邊那位?可我記得他叫托馬得。”瑟曦優雅地掩嘴笑道。


    “他在首相塔,不在這兒。”


    “噢,瞧瞧我們的攝政王說了什麽,指證我們的證人隻是他自家不到十歲的孩子,甚至不能當麵指證。史塔克大人,我本以為不會有比屍鬼更荒謬的謊言了。”


    瑟曦朝他一指,“巴利斯坦,為我拿下他。”


    “巴利斯坦閣下,”艾德也說,“您知道我們真正的敵人。”


    他無需再多說。冰原狼、龍、魔法、風息堡——


    長夜將至是一則囊括了許多深意的家訓,可字麵意思的長夜就要來了,他們都沒有站錯隊的餘裕……


    “……您希望我做什麽?”


    “拘捕王後和她的孩子,但不要傷害他們。將他們送迴王家居室,並派人加以看守。”


    “……謹遵攝政王之命。”


    巴利斯坦爵士亮劍出鞘,他身後的幾位禦林鐵衛亦如此,


    “你們真是老糊塗了,”瑟曦道,“你以為我們隻指望你們麽?”伴隨著一陣不詳的金屬碰撞聲,獵狗抽出了長劍,二十名蘭尼斯特和詹姆齊步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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