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我需要名字嗎?


    難道我給你們的印象還不夠深刻?


    ——野蠻人羅納德


    “紮卡裏,怎麽感覺你沒什麽精神?”


    “我們的征途前方是深邃的大海……”


    “……咦?”


    午後,在酒館裏向紮卡裏搭話的芸芸發出困惑的聲音。


    “……怎麽了?我們今天的計劃呢?”惠惠也走過來,在桌邊坐下。


    “嗯……今天就悠閑地過一天如何?”


    “……可疑……真的好嗎?悠閑過一天的話,我可要找人釋放爆裂魔法了哦?”


    “嗯。”


    “……紮卡裏壞掉了……怎麽辦……去找阿庫婭給紮卡裏治治腦子?”


    惠惠抱著法杖,臉上一幅擔心的樣子。


    “魔王軍太簡單了。還有比魔王軍更麻煩的。”


    紮卡裏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


    “阿庫婭——!”紅魔族的兩位女孩大叫著跑了出去。


    “噢——紮卡裏,你在這裏啊。”野蠻人走了進來,坐在紮卡裏身邊。


    紮卡裏還是趴在桌子上,隻是翻了個麵。


    布萊頓小隊的等級不夠高,紮卡裏並沒有給他們安排任務,隻是讓他們自行找感興趣的人學習技能——不錯,他們也有冒險者卡片,可以選擇這個世界的職業,也可以學習技能。


    “上午我見你去陪那隻小精靈了……你這幅模樣……是戰了個痛快?”


    “……”


    紮卡裏無言幾秒,開口道:“她是個石女。”


    “啊……”野蠻人一拍腦袋,“看來她會的花活挺多……不愧是職業的。”


    “……你坐好。”紮卡裏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事到如今,他覺得他有義務說出真相,“蠻子,我說她是婊子,其實隻是個修辭……不,應該說,這兩個字隻是語氣詞,換做‘他*的’和’狗*的’甚至是’聖屎’都不影響閱讀。”


    “……真的嗎?”


    野蠻人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


    “……所謂髒話……不就是這樣嗎……?”


    “不,我的話,基本上說的都是字麵意思。”


    “……?”


    他沒有說謊。紮卡裏感覺到了心靈上的震撼。


    “不過……為了打聽她在哪工作,我還真找到了一個咖啡廳……和真還送了我一張打折券。”


    野蠻人神秘兮兮地說。


    咖啡店……魅魔小姐姐們開的店的表麵身份,是阿克塞爾迷霧最濃的一家店,是女性冒險者們隻聽過卻找不到的迷之商店……


    “你在說什麽?”


    紮卡裏一臉嚴肅,語氣略帶責備,


    “那店是什麽時候修好的?你們怎麽不帶上我?”


    怪不得最近阿克塞爾的冒險家們的氣勢又漲了起來——尤其是男性冒險家們。


    本來還以為是我們打敗了好幾個幹部的影響……


    “這位冒險者先生,打擾一下。”


    紮卡裏背後突然傳來聲音,讓他不由得一哆嗦——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她應該聽不懂通用語。


    迴過頭,他看見的是一個祭司裝扮的陌生人,是個女性,一身長袍,笑容親切,給人一種清純的感覺。


    “<祝福>,<治療>,先生,看你狀態有點不太好,我為你施展了一些祝福,祝你過得愉快。”


    真奇怪,阿克塞爾的陌生人不少,但是大祭司本來就少,所以陌生的大祭司應該不存在才是……


    奇怪的是,她頭上有一枚欺瞞檢定骰。剛才那句話有什麽需要欺瞞的東西嗎?


    治療和祝福的效果紮卡裏可以確認,身體狀況是好了些,所以祝福應該沒錯。那是祝願的地方有欺瞞?是那種嘴上祝福其實心裏並不希望別人過得好的類型嗎?


    那祭司施法完畢後,也沒有停留,就迴頭走了出去,在出口有好幾個冒險家在等著她。


    “怎麽樣,她身材不錯吧。”野蠻人大口喝著買來的酒,見紮卡裏出身看著她的背影,神秘一笑。


    “……你認識她?”


    “不認識。在你和小仙子快活的時候,她好像一直在城裏布教。從感情商談到治療冒險家,她好像人望漲得蠻快的。”


    “早上愛莉希雅明明在我這,是誰給你們翻譯的?”


    “通曉語言卷軸啊。好像這次地下城的寶箱產出了好幾張。”


    “……啊。”


    說來,在地下城與巴尼爾決鬥的時候,小山雀藏在黑暗裏好像也能聽得懂的樣子。


    奇怪,惠惠和芸芸兩人怎麽去找阿庫婭去了這麽久——阿庫婭和和真應該會來工會確認今天計劃的才是……


    “你有見到阿庫婭和和真嗎?”紮卡裏向野蠻人問,而他舉了舉手中空的酒杯。


    紮卡裏丟下幾枚厄裏斯幣。


    “今早本來有隊冒險家,受了傷,找阿庫婭治療,但是塞蕾娜也在場——哦就是剛剛那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那隊冒險家忽然就拒絕阿庫婭的治療了,還說什麽‘我不需要你來治療’。”


    “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是怎麽迴事?……所以阿庫婭呢?”


    “不知道,估計在哪個角落低落著吧。和真去安慰她了。”


    正說著,門口傳來說話聲,是和真和阿庫婭。


    “……這個城鎮是不是不需要我這個女神啊?”阿庫婭泫然欲泣的聲音傳來。


    她的聲音讓紮卡裏心中都有些刺痛起來。阿庫婭雖然常常不聽命令,又總是惹出許多麻煩事,但是她本性不壞……不知為何,看見阿庫婭這幅黯淡的模樣,紮卡裏心中有些難過。


    和真好聲安慰了好幾句,把阿庫婭勸走,才一個人走了進來。


    “紮卡裏先生,我有事想和你單獨商量。”


    和真坐到紮卡裏對麵。


    ——


    野蠻人拿起紮卡裏丟下的錢幣,起身離開。


    “紮卡裏先生,我想請你調查那個新來的祭司……”


    “塞蕾娜?”


    “你已經見過她了?”


    “她還為我施加了祝福。”


    “……”和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真奇怪,這幾天相處下來,差不多已經混熟了,怎麽突然正經起來。


    這可是那位剛學了偷盜技能就去偷了女孩子內褲的和真啊。


    野蠻人端著裝滿的酒杯——五六個——坐了迴來。


    原來他並不是有意避開對話——而隻是去買酒。


    “沒關係,他聽不懂這種語言。”


    紮卡裏說。


    就算用了卷軸,應該也也是布萊頓或者牧師用的,沒有人會給野蠻人用這種法術卷軸吧?


    “今天早上墓地裏出現了一群僵屍……奇怪的是,阿庫婭居然不能淨化它們。但是塞蕾娜一出手,僵屍立刻被淨化了。”


    和真說著早上的事。


    ……確實很奇怪。能淨化“死亡狂化”的阿庫婭,毫無疑問是正牌的水之女神。如果女神無法淨化的不死族被其他人淨化,那個人是什麽?超越女神的存在?


    紮卡裏捕捉到一絲不對勁,向和真問道:“和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他頭上緩慢轉起一枚欺瞞骰:


    “不是。”


    原來如此。是隻有我能解決的事情。


    紮卡裏立刻會意,兩人相視一笑。


    “和真,接下來的問題,你隻用‘是’或‘否’迴答就可以。”


    “好。”


    “你是不是與她定下了什麽契約?”


    “否。”謊話。


    “她在不在我們的信息板中?”


    “否。”謊話。


    “她是不是人類?”


    “……是。”真話。


    “她的名字叫塞蕾絲蒂娜?”


    “否。”謊話。


    “你還有什麽信息可以補充的嗎?”


    “否。”真話。


    “……真麻煩啊,什麽情報都沒有呢。”


    紮卡裏笑著說著謊,起身與和真握手,“和真你真是什麽忙都幫不上呢,接下來就由我獨自調查吧。”


    “你們要去找那個大胸祭司對吧?帶我一個?”


    野蠻人喝幹啤酒,打了個嗝。


    “……你一直聽得懂?”


    紮卡裏一怔。


    “我要是聽不懂怎麽點單?”野蠻人舉了舉手上的六個空酒杯。


    “……啊。”紮卡裏有些難以置信,“你他嗎用了一張‘通曉語言’卷軸就隻是為了喝幾口酒?”


    “不是我媽,是我。我媽不喝酒,她喜歡滾床單。”


    “……”


    那可是戰略物資……魔王軍到來的時候要用的。


    紮卡裏終究放棄了講道理。


    “就帶上我吧,說不定有什麽好事發生哦?”


    “好好好,我帶上你……嗯?”


    紮卡裏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桌上的鏡子,鏡子裏映著紮卡裏的麵容。


    他頭上出現了一枚骰子。


    事件檢定。


    ……真有好事發生啊。紮卡裏看著檢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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