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議喜形於色,這支船隊打著揚州刺史劉的旗號,應是劉繇派兵來援了。


    隻是讓他不解的是,陸康之前遣了三波使者前往曲阿遊說,都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


    這一迴,劉繇怎麽會迴心轉意,突然派兵前來皖城了。


    江風獵獵,船隊劈波斬浪,越來越近!


    船甲板上,整齊列隊的士卒神情嚴肅,為首的一員魁梧將領高大威猛,持戟縛弓,甚是相貌堂堂。


    “前麵船上可是廬江陸太守家中子弟,某揚州刺史麾下太史慈是也,我家小郎君有請兩位前往船艙一敘。”


    太史慈從走舸上一躍上岸,雙腳重重的跺了跺地麵,然後拍了拍手掌,向愣神的陸議、陸績說道。


    眼前這兩個小少年,相貌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常之處,也不知劉基為何會再三提醒,要他攔截下他們。


    不過,太史慈現在對劉基心服口服,就算不理解,也不會出言質疑。


    浴佛節上,劉基一番算計,最後讓狡詐的笮融丟了性命。


    這一驚心動魄的過程,太史慈全程參與,在浮屠寺大殿中,劉基假裝中毒、引得笮融驚惶失措的情景,迄今還在太史慈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在那一刹那,他是真以為劉基中毒了,所以才會突然暴起,刺殺笮融於戟下。


    這件事情,太史慈現在迴想起來,才猛然發現,自己也好,笮融也好,都被劉基計謀所左右。


    亂世爭鋒。


    君子無法立足,這也是劉繇名聲很好,但卻對張英、樊能等人束手無策的原因。


    劉基有能力,有心計,有魄力,更重要的是,劉基不過十四、五歲,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智商,要是長大之後,豈不是更加的厲害。


    “敢問將軍,你說的小郎君,可是劉使君家公子?”


    陸議行了一揖,問道。


    太史慈哈哈一笑,朗聲道:“小郎君正是劉刺史長公子,要不是他機變奇謀,識破了笮融搶奪軍功、陰謀施害的伎倆,慈又從哪裏得來這一支救援強軍。”


    對劉基的謀略,太史慈現在心服口服。


    笮融的部眾,可戰之卒有近七千,兵員足夠分配,現在太史慈的部曲,已經有近兩千餘眾,相比劉基直屬的五千兵馬,雖然要少一些,但太史慈已經很知足了。


    “議還請將軍代為引見。”陸議神情微微驚異,與陸績一前一後,跟著太史慈上得船來。


    對劉基這個幾乎同齡的少年郎,陸議心裏也有頗多的好奇。


    劉基之前從皖城經過,別的名聲沒留下,倒是留下了擄人美婦的名聲。


    為了劉蘭芝的事情,焦仲卿還到縣令李術那裏告了一狀,聲言劉基擄了他的妻子,請求李術行文幫他索迴劉蘭芝。


    要不是後來劉蘭芝的兄長劉成作證焦、劉兩人已經離異,並拿出焦仲卿寫的休書,劉基是跳到黃河也難洗清了。


    一樁婚姻變故的小事,因為焦仲卿的誣告,傳得沸沸揚揚。


    劉基的名聲也在皖城一帶大了起來。


    ......


    劉基盤膝端坐於船艙中,正在向剛剛到來的使者許邵陳述牛渚浮屠寺之變的真相。


    笮融被殺之事,已經傳到曲阿的劉繇耳中。


    因這件事牽扯到了劉基,所以,劉繇為證清白,遣了使者許邵連夜趕來皖城,要是劉基真的理虧,又說不出個究竟的話,免不了劉繇的責罰。


    好在笮融搶功之事是鐵的事實,有敗逃的樊能等將見證,又有徐琨的首級呈上,許邵雖然心生疑慮,但也挑不出什麽刺來。


    “敢問小郎君,這一路上,可遇到了什麽奇異之事。”


    許邵手捋下頜胡須,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劉基的麵相,臉色不由得一變。


    眼前的劉基,上額麵相天庭飽滿,很有人中龍鳳的氣概,下頜卻又是一副常人的模樣,這等異樣麵容,許邵之前隻在曹操身上看見過,那一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就由此而來。


    如今,在少年劉基身上,許邵又看到了類似的麵相。


    “許師所說的奇異之事,這個我倒是不曾遇到,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就是在皖城收了劉家女為侍婢,真名士自風流,有美婢近前服侍,一夜之間成長也是正常。”


    劉基淡定一笑,將艙門口侍立的劉蘭芝指認給許邵。


    漢人多有信神鬼者,劉基前後判若兩人,不熟悉的人還自罷了,劉繇那裏,必然會心生懷疑。


    這一次許邵前來,就是劉繇生疑的征兆。


    幸好的是,有劉蘭芝這個人證,劉基能夠勉強自圓其說。


    至於說以後,倒是不用擔心什麽。


    等劉繇習慣了就好。


    就在劉基與許邵說話之間,太史慈領著陸議、陸績兩人進來,許邵一見這兩個少年,注意力立馬轉移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


    陸議的將來封侯拜相,陸績也是一郡太守,許邵見之,不由得心中驚歎。


    “伯言、公紀,你們可算來了?”


    看到陸議和陸績進來,劉基親熱上前,一把扯住兩人的袖子。


    在見到陸議的一刻,劉基的腦海裏,迴想起陸遜的生平,陸遜,字伯言,東吳一代名將,夷陵之戰火燒三百裏連營,讓劉備飲恨白帝城,最後鬱鬱而死,坐鎮荊州,北抗曹魏,西聯蜀漢,官職東吳大都督。


    不過,這位名將出世的時間很晚,第一個官職是建昌都尉,那時他已經二十八歲,而現在,陸遜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


    “伯言,這是從祖父剛剛給我取了表字,這劉基又從何知曉?”


    陸議聽到劉基稱唿,心頭猛得一震。


    按道理,男子在成年之後,才會有表字。


    但到了後來,年齡要求也就沒那麽嚴格了。


    這一次離開舒城時,族長陸康分別給陸議、陸績兩人取了伯言、公紀兩個表字,實際上也是以此來告別。


    陸議驚訝之餘,見汝南名士許邵也在船艙中,連忙一揖見禮,待坐定之後,陸議即開始介紹起舒城被孫策圍攻的激烈戰事。


    “伯言,陸太守在舒城艱苦卓絕,實在讓人敬佩,我這就發兵舒城,前往救援,絕不拖延。”


    劉基拍著胸膛,向陸議、陸績保證道。


    “公子對陸家的大恩,議無以為報.....。”


    陸議激動的臉色通紅,連聲表示感謝。


    “伯言言重了,以後喚我敬輿就是,我們年齡相仿,以後還要多多親近....。”


    劉基一邊說著,一邊急步上前,與陸議親熱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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