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rt not the oil and the wine


    「這是怎麽迴事?」


    執政辦公室內,理查德憤怒地將幾份報紙砸在桌上。


    「『公府包庇走私,執政中飽私囊』?」


    「想必是紫雲閣抖出來的醜聞,想在行會中打壓您。」


    「這種事明明與我無關,為何要把髒水潑到我頭上?」


    「銀月林的武器製造產業主要位於青瓷台控製的煙籠坊[1],而殿下您又是青瓷台的執政……」


    「卡斯提亞!」理查德提高音量,質問道,「報紙上還說,有行會代表向你透露過消息,為何沒告訴我?」


    「殿下息怒,我確實接觸到有關信息,但當時的情況尚不明晰,因而我隻是給您遞交了一份簡短的報告。」


    「殿下,與其找裔追責,不如先去減少這件事的破壞性。」雅斯特拉勸誡道,「而且我想……謹慎如卡斯提亞的裔一定已經開始了調查。」


    「是嗎……卡斯提亞?」


    「如雅斯特拉大人所言,我在接觸到走私問題的信息後,立刻開展了針對武器交易鏈的徹查。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包括走私的……利益相關者……」


    「有青瓷台的高層?」


    「……是的。」


    「唉……難怪各個都噤若寒蟬……不過,這報社還真是禍國殃民,要擺在二三十年前,如此具有破壞力的醜聞怎麽會傳得人盡皆知?」


    「可您昨日還說報社是啟發民智的先驅者……」


    「殿下,」雅斯特拉給了卡斯提亞一個噤聲的眼神,「不如您去問一問內閣裏的其他大人,也許他們能處理這件事。」


    「那些老東西都是自家派係的代表,談到這種與之切身利益相關的問題,肯定無法指望不上他們……他們不比你們好控製…我是說,值得信任。」


    「那殿下準備怎麽處理這個問題?」卡斯提亞問道。


    「這……」


    雅斯特拉此時言道:「殿下,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哦?說來聽聽。」


    「以攻為守,攻擊紫雲閣以轉移注意力。」


    理查德手撫額頭,苦惱道:「我若真有對方的黑料,早便會拿出來用了,何必到現在還唉聲歎氣?」


    「我原先在行會中的同僚,一位本來為紫雲閣做事的行會代表,能夠幫助我們。他拿到了一些有效的證據,能證實明木澤[2]的明木走私活動。」


    「明木澤!紫雲閣的大本營裏?太好了,這個故事有趣得多!」理查德拍案而起,隨即又冷靜下來,「不過,你那位朋友怎麽如此慷慨?」


    「他對明年望月湖[3]的公府任免名單很感興趣……您知曉的,行會的地位和待遇越來越低了……」


    「他這裔怎麽樣?」


    「他是位誠實,富有榮譽感,且善於采納意見的裔。」


    「你是說,他愚蠢自大又無主見?這麽看來,青瓷台還得給他安排一個副手……」


    「嗯……」理查德沉吟片刻,這才繼續道,「紫雲閣那邊有辦法應對了,但我們青瓷台這邊不識大體的裔該怎麽處理呢?應該趁此機會清洗一波?雅斯特拉,卡斯提亞,你們倆裔怎麽想?」


    「應當嚴肅處理!他們是竊國大盜。」


    理查德聞言而未語,隻是將頭轉向雅斯特拉。


    「這需取決於您的戰略,您是想拉攏青瓷台打擊紫雲閣,還是想強化公府架空議院?」


    「你說得對,」理查德似乎下定了決心,「應該敲打敲打這些不聽話的青瓷台議員。雖然會得罪議院裏的部分勢力,但這也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這可不一定……」雅斯特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鬆間泉和沙雪漠的議員這段時間找到了卡斯提亞,我們手中有他們所需求的東西……」


    「雅斯特拉大人說得是,現在雖已雪月,但天氣卻比往年溫暖得多,議員們害怕開春之後會出現小麥歉收,影響今年的農業生產,所以他們想要更多的狐百合配額。」


    「狐百合,嗯,狐百合……我收到了術士的研究報告,各地的實驗田也證實了其增產的功效……如此,我們就能拉攏到鬆間泉和沙雪漠這兩個選區的支持,這樣就算煙籠坊臨時倒戈,對方也無法在議院中占到多數席位。」


    「終於可以放開手來好好整頓一下銀月林了,」理查德的神情逐漸放鬆下來,語氣也輕快了一些,「打擊走私,整治貪腐,一定十分受民眾歡迎!」


    「您是說,能夠維護民眾的利益?」


    「呃,啊,對對,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


    「術士大人,久仰大名啊!您今日光臨布蘭斯坦因屬實是在下之榮幸!」


    人未見而聲先至,相隔甚遠,布蘭斯坦因男爵的問候聲便傳至伊利安耳邊。


    待到靠近後,伊利安才應道:「男爵大人言重了,我僅僅是艾因布魯克分社的小小社長,微不足道耳。」


    「像您這樣氣質非凡的大人怎會微不足道?」男爵見到伊利安裸露皮膚上的黑色鱗片時,心裏頓時一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我一眼就看出您出身之高貴!」


    「那我便要在此叨擾男爵幾日了,還請大人見諒。」伊利安稍稍客氣一番後就不再推辭,他心裏其實一直瞧不上這位諂媚逢迎、表裏比興的勢利者。


    伊利安的隨行人員不多,主要是分社的修士,牧師則留守艾因布魯克。而布蘭斯坦因男爵這邊卻隆重許多,三位騎士,一位隨行修士,還有一大批扈從。


    「再行幾裏就是我家莊園了,」男爵道,「而這路兩旁都是我的保留地。」


    伊利安順著男爵的手指望去,隻見地裏甚是荒蕪,僅有寥寥幾處能見些綠色。


    「男爵大人的土地也遭遇了術法後遺症的危害了嗎?」


    「唉,是啊!前年豐收得太厲害,直接把幾年的肥力給透支了,如今連休耕的土地也僅有不到一半能種下莊稼,其餘田地的禾苗根本種不活呀!」


    「所以男爵大人這是找我訴苦來了?想讓我去洛塞提爾學院問那些術士的責?我聽說整個洛塞提爾有不少人都對悼詩社有很大意見呐……」


    「不不不,」布蘭斯坦因男爵趕忙否認,「我向來都是王室的堅定支持者。蒙國王陛下恩澤,我才保全了自己的土地,既避免了北方人的劫掠,也無需將之轉讓與南遷的各位大人。」


    「但你心裏總是有些怨言罷?再不濟,你手底下的臣民……」


    未等伊利安講完,男爵就急忙道:「請術士大人放心,我一直都對悼詩社的各位術士大人心懷感激。退一萬步講,就算底下那些泥腿子想有什麽動作,他們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如是最好……」伊利安低嗬一聲,駕著馬向前而去。


    隨行的騎士見伊利安身形漸遠,便上到男爵耳邊道:「老爺,有必要對一個社長這樣恭敬嗎?擺在過去,他也就是一個小村莊的牧師而已。」


    「你懂什麽?」男爵臉上笑意全無,甚至還有些怒色,「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見騎士一臉迷茫,男爵便低聲叱道:「他姓普特伯格,他家是安提柯奧帝國的選帝侯家族。而且,他還是悼詩社高層的學生,專門接受了國王的命令才來到艾因布魯克這個小地方。誰知道悼詩社那幫術士想在這裏搞什麽瀆神的儀式!」


    「老爺怎麽知道得這樣清楚?」


    「蠢貨!你以為我這麽多年屹立不倒全靠運氣嗎?我時刻都在關注著洛塞提爾城的事。要不是倚上了倫瑟諾家這座靠山,憑我這一個小男爵怎麽扛得住北邊來的大貴族?」


    「況且,你以為我想向剛才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卑躬屈膝?」布蘭斯坦因男爵的細眼中滿是不屑,「你沒看到艾因河對岸的莊稼長得那樣好嗎?他們肯定有解決危害的方法,甚至說不定這場災難就是那幫術士的陰謀!」


    「看來我們還得把他伺候好了……」


    「當然……我先前讓你做的事辦成了沒?」


    「我已經給莊園的管家吩咐過了,他保證管好佃戶、農奴和莊仆的嘴,不讓他們討論關於悼詩社的事。」


    「嗯,很好。那幫泥腿子平時就派不上什麽用場,若是他們把這次機會攪黃了,什麽贖迴地契或降租減稅之類的事就不要想了。」


    「可……」騎士猶豫道,「今年的收成可能……」


    「怎麽?老農們不體諒我的難處,你還不體諒?難道你想代替他們繳納上交王室的稅賦?」


    「我明白了,老爺……」


    「還有,晚上叫他們注意點,這段時間暴斃的貴族太多了,說不定也與悼詩社有關……」


    [1] foggy vige


    [2] torchwood pool


    [3] lunar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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