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生命的半程,卻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


    「但丁是一位值得稱頌的詩人,」多羅提歐來到薔薇花苑,見夏洛特正吟誦詩文,便指點幾句,「他與我們追求相似的事業。」


    「貴安,公子殿下。」夏洛特合上書頁,起身迎接。


    「我們在普特羅的地下網絡全然交予莫利了罷?」


    「是的,公子殿下。帝國西部的影密衛聯絡和差遣權已經全部移交普特羅四公女大人。」


    「無論在什麽時代,滲透組織都顯得尤為重要。」多羅提歐尋了個位置落座,端起夏洛特為其泡好的茶葉,「影密衛專選貧民窟中的孤兒,培養忠心不二的死士,雖然成本較高,但勝在質量。」


    「所以您自己出資在瑟曦雅修了幾家孤兒院?」


    「不必將我想得這般功利,莫非我做不得善事?」


    「嗯嗯,公子殿下宅心仁厚,樂善好施,做好事絕不計成本。」夏洛特學著歐若拉的語氣調侃了幾句。


    「莫斯利婭北部失守,普特羅公國北部落入大公子之手。聽說他們一路燒殺搶掠,所到之處遍地狼藉,雇傭軍的紀律果真無法高估。」


    「莫利大人曾告訴我,大公子自幼旅居伊佩弗尼,鑽研理法學,以求侍奉上神,故而對行軍作戰之事一竅不通。若非受了教廷鼓動,他絕無可能拉起這麽個草台班子。」


    多羅提歐輕蔑一笑,嘲諷道:「作為質子,其心中定有怨氣。但撚不清自己的輕重,反而甘願給人當槍使,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了。」


    「但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他從來不曾擁有自由……」


    「人生而自由,卻又無往不在枷鎖之中。」多羅提歐神色陡然嚴肅,「吾等受製於一切自然的原理與準則,被迫服從於並非由自己建立的秩序。或許,吾等可以在現有的準則中升得很高,在太陽的夢境之中占有一席。但若僅僅如此,吾等就絕算不得自由,而隻是篡奪了太陽的權柄,去行自然允行之事。屈從於自然準則的神明,又與凡者何異?」


    「虛無也好,輝光也罷,皆是太陽的後繼者試圖交出的答案。」多羅提歐繼續說道,其緋紅的眼瞳中閃爍著明耀的光,「吾等作為輝光的追尋者,誓要窮盡寰宇與宙合一切可以窮盡之理,尋求宇宙真理的始終,實現從自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最終升至輝光!」


    「咳咳……」歐若拉在多羅提歐身後清了清嗓子,打斷了這一番狂熱的布道。


    「抱歉,有感而發……」


    「咳咳……夏洛特,你以後會習慣的……你尊貴的主人一直處於謎語人和鬼上身的疊加態……」


    「嗯……」多羅提歐切換了話題,以打破尷尬的局麵,「去歲,教廷的伏爾格林司祭曾交予學城一段關於『洛蕾塔漲潮』的幻象,那是一個暗林的夢境。」


    「竟連教廷之人都可觸及宙合?」歐若拉麵帶驚異,「看來門扉的確開啟在即。」


    「正是,雖然理法對醒時世界的影響還僅限於幻象。」多羅特歐肯定道,「伏爾格林還寫信尋求諸史修會的協助,以調查幻象中呈現的符號—一隻緊閉的眼。」


    「果然是他們!虛海當真是不擇手段!」


    「『悼詩社』,應當是如此稱唿,脫胎於第一重曆史中的不朽者家族,而後與某些虛無中誕生的存在訂立了契約。」


    「嗯?你們在說些什麽?」夏洛特未能轉過彎來,一時忘了禮儀。


    「我們的意思是,競爭對手的身份已經暴露,可以針對他們行事的風格作出相應的對策。」


    夏洛特微微點頭,隨後問道:「教廷、學士會和修會知曉他們的來曆嗎?或許,我們可以透露一些風聲。」


    「這些事已經安排妥當,我們在學城的盟友相當可靠。」


    「真不愧是無所不知的兄長殿下,安提柯奧這地界就沒您辦不成的事!」


    「就當你在誇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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