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薑樹沉浸在期末考試中,忙碌的日子,總是讓她無暇顧及其他。


    “謝謝樹樹的重點,我感覺自己全科通過沒有問題。過幾天,我就準備迴家了。”


    鄧荌荌和薑樹並肩走在校園裏。


    薑樹,“這個寒假可沒有那麽愉快,還有論文要寫。”


    鄧荌荌,“慢慢來嘛。對了,你怎麽搬迴宿舍了?你們吵架了?”


    薑樹,“分手了。”


    鄧荌荌著實吃了一驚,“什麽,你和林騫堯分手了?為什麽?”


    薑樹抿了抿嘴唇,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迴答不了的問題,索性問問別人。


    “荌荌,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知道你喜歡的人將來一定會離開你,你還會選擇愛他嗎?”


    鄧荌荌愣了愣,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後,她說道:“如果我沒有戀愛過,我可能會選擇繼續愛他。但是,我經曆了戀愛的過程,我會選擇放棄,大概是我經曆的不甚愉快,讓我不想再去經曆一遍了。畢竟我是凡夫俗子,我的心是肉做的,受了傷會疼的。”


    薑樹笑了笑,人難免會產生逃避的心理,她也不例外。


    剛走到轉角,蔣啟陽手捧鮮花,又一次攔了她的去路,“荌荌,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鄧荌荌冷漠地看著他,隻覺得好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讓他送花,他說老土。


    這幾天,每天給她送花。


    可惜,她已經不再期待了。


    “蔣啟陽,聽過一句話吧?好馬不吃迴頭草,我就是那匹好馬。”


    “荌荌,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把手機裏的女生都刪除了,從此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我們還是像最開始那樣,我做飯,我收拾屋子,我發誓,我會寵著你,愛你,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蔣啟陽信誓旦旦地說。


    鄧荌荌鄙夷地看著他。


    戀愛之初,他確實對她很好,讓她有些飄飄然,感歎自己怎麽能找到這麽好的男朋友!


    結果時間一久,他就被打迴了原型。


    “原來想著找個男人,下水道堵了,多少可以幫忙,結果發現網上的師傅通得比你好。你給我做飯?嗬嗬,我缺錢嗎?外賣送得比你快,味道還比你做的好。”


    “我這是愛的無償勞動,怎麽能跟那些人一樣呢?”蔣啟陽義正言辭。


    鄧荌荌被逗笑了。


    “好一個無償勞動?你每次一幹點活,總是借機給我一些暗示,就是為了讓我給你買一些你自己買不起的東西,搞得我跟扶貧似的。”


    聽她這麽一說,蔣啟陽瞬間尷尬起來,但他還是據理力爭地說:“你知道我每個月就那麽一點生活費,但戀愛基金我從來沒有斷過,雖然買不起貴重的東西,但我的心意是在的。”


    鄧荌荌籲出一口濁氣,蔣啟陽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每次帶她去見老家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他都一副財大氣粗地說要請客,到最後都是各種理由求著她去付款,讓她倒貼了不少錢。


    “少把自己說得那麽深情,讓我覺得惡心。蔣啟陽,我當初到底看上你什麽?說物質吧,你養不起,不說物質吧,你寵不起!”


    “......”蔣啟陽被堵得啞口無言。


    鄧荌荌看著他的臉,戀愛時,這張臉怎麽看都好看,現在看來,也就普普通通嘛!


    “就這樣吧,你也不必再來了,給自己留點體麵。”


    她挽著薑樹的手彎,柔聲道:“樹樹,一段感情不合適,就要學會及時止損。”


    薑樹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荌荌,你真的好帥氣,我好喜歡你哦!”


    “是吧,我也喜歡我自己,哈哈。”


    鄧荌荌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丁思傑從拐角走了出來,拍拍蔣啟陽的肩膀,“老賊,算了吧,沒戲了。”


    蔣啟陽一臉喪,皺著眉問他,“丁丁,你來評評理,我隻是精神出軌又不是肉體出軌,我就這麽不值得被原諒嗎?”


    丁思傑哼笑一聲,“綠帽子還分深綠和淺綠??”


    蔣啟陽:“......”


    迴到宿舍,薑樹換了一身衣服,戴上黑色棒球帽,離開了宿舍,直奔醫院。


    鑒定報告已經出來兩天了,一直忙著準備考試,今天才得空來拿。


    她看著手裏的文件袋,遲疑了片刻,還是打開了,當看到第五條的鑒定結論,幾個紅色大字赫然在目。


    「確認無血緣關係」


    薑樹在最末端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背往後一靠,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下好了,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情緒並沒有因此而起伏。


    如今,再也不用被所謂的“家人”束縛了 。


    她,自由了!


    突然,手裏的報告被人奪了去,那人拿著報告,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帶著一貫冷漠的語氣,“嘖嘖嘖,看起來有點可憐呢。”


    薑樹扭頭一看,神色有些意外,連忙起身向他行禮。


    “你好,李所。”


    李洲成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別將他當長輩一樣,行此大禮!!


    正要說些什麽,他話一頓,目光停留在一處。


    “你嘴角怎麽了?”


    薑樹摸了摸嘴角,那天晚上的傷,還殘留著一點印子。


    “沒事,不小心撞門上了。對了,李所,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洲成笑了笑,“醫院是你家開的呀?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聞言,薑樹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李所,你生病了?嚴重嗎?”


    李洲成有些不悅,“能說點好聽的嗎?我身體好得很。”


    這人似乎是很強的杠精體質,什麽話都不願好好說,薑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李洲成睨了她一眼,“是柳江,血壓兩百多,直接昏倒了。”


    “啊?柳江沒事吧?”


    “他太胖了,高血壓高,所以,這一次他打算離職,好好調養調養身體。”


    薑樹想到柳江多走幾步路都要喘上上好一會兒,確實需要花時間去調理身體。


    李洲成怡然地翹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說道:“柳江走了,剛好騰出一個職位,你有沒有興趣?”


    薑樹眼眸微亮,壓著心裏的激動,故作冷靜地問他: “我可以嗎?”


    南城也有不少設計院,就屬源禾設計院最難進,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想錯過。


    李洲成握起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這樣吧,先準備一份簡曆給我,我向上麵推薦推薦。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未必會錄用你。”


    “沒關係,總得試試嘛,那我準備好簡曆送到所裏去?”


    “不用那麽麻煩,直接發我微信吧。”


    “呃,我好像沒有李所微信。”


    薑樹一向機靈,忙不迭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雙手遞上,臉上笑容可掬。


    “李所,麻煩你掃掃碼吧。”


    李洲成睨了她一眼,這丫頭臉皮還是那麽厚,緩緩地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兩人就這麽成為了“好友”,薑樹愉悅地衝李洲成笑了笑,“李所放心,除了正事,我絕不會打擾你。”


    “怎麽,怕男朋友吃醋啊?”李洲成好似隨口一說,語氣漫不經心。


    薑樹怔了怔,慢慢低下頭,臉上的神色藏進了帽簷下的陰影裏,過了半晌,她突然抬起頭來,笑了笑,說:“分手了。”


    李洲成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似乎有所顧慮。沉默片刻,他轉換了話題: “我餓了,附近有沒有吃的?我午飯都還沒吃呢。”


    “我對這附近也不太熟。”


    因為這家醫院可以做dan鑒定,她才會來這裏。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李洲成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他起身站了起來,“走吧。”


    薑樹一愣,“去哪兒?”


    “吃飯。”


    “我就不用了,我打算迴學校了。”


    “嗯?你說什麽,我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薑樹眨了兩下眼睛,這簡曆還沒投呢,不能駁了領導的顏麵,想到這裏,臉上的表情也變的諂媚起來。


    “我說好啊,正好我也沒有吃晚飯,等吃了飯,我再迴學校。”


    “恩,孺子可教!”


    “對了,我的東西還給我。”


    李洲成拿著報告,在手裏晃了晃,“這什麽啊?我還沒看呢!”


    “這是我的隱私,看了會長針眼的!”


    “算你狠!還給你,我還想留著眼睛,好好的欣賞這個花花世界呢!”


    迴到學校,已是晚上7點,當薑樹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時,驀然止步。


    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依靠在路燈杆上。


    薑樹下意識轉身,剛走出沒幾步,腳下一頓。


    抬手敲了敲腦袋,下了決心和他斷絕關係,若躲開他,豈不是心虛麽?


    薑樹壓了壓帽簷,霍然轉身,急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


    然而,手腕卻被他拽住,將她拉進懷裏,這一幕驚得她心髒砰砰直跳!


    林騫堯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嘴唇靠近她的耳朵,低聲喃喃: “樹,這些天想我嗎?”


    薑樹咬著嘴唇,這個懷抱總是那麽溫暖,讓她舍不得離開。


    “我們已經分手了,林同學請自重。”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能任由自己這麽沉淪下去。


    林騫堯眼裏寫滿了陰鬱,眉頭皺起,“什麽時候分的手?我怎麽不知道?”


    薑樹皺眉,這個人在跟她裝傻嗎?


    “那我現在跟你說,我們分手了!”


    林騫堯長吸口氣,凝視著她,“你都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判我死刑,我不服,我抗議!”


    “抗議無效,林同學請迴吧。”


    看著薑樹冷漠的臉,林騫堯煩躁極了。


    早就想來找她了,知道她還在氣頭上,又遇上期末考試,便一直忍著沒有來打擾她,每天隻是遠遠看著她,目送她迴了宿舍,才放心離開。


    他太想她了。


    長腿往前一邁,在她身前站定,冷不防捧著她的臉,一個深情的吻落了下去,霸道、熱烈,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薑樹麵紅耳赤,一時間竟忘記了掙脫。


    半晌,她迴過神,用力推開他,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嘴裏嘀咕著:“登徒子。”


    這個人總是為所欲為,不知道宿舍樓下隨時有人出入嗎?


    林騫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陣勢,撇撇嘴,委屈的說道:“你不聽我解釋,我隻能出此下策。何況,我們多久沒見了,難道你不想我嗎?”


    薑樹愣了愣,慢慢吐出三個字:“誰想你!”


    嘴上雖然強硬,但隻有她知道自己多沒出息,一閑下來就會想到他。


    林騫堯可憐巴巴地哀求:“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薑樹遲疑一小會兒,帶他去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冷冷地說:“你要說什麽,趕緊說。但說歸說,你要再動手動腳,我馬上就離開。”


    林騫堯不想連解釋的機會也失去了,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我們家和尹熹家是世交......”


    當他還是孩子的時候,林智維帶他去尹家參加尹熹的三歲生日宴。


    當時出於禮貌,他誇讚尹熹長得可愛。


    誰知尹熹聽了十分開心,高興地抱著他不放,還說長大了要嫁給他, 讓他答應娶她,不然就不鬆手。


    他從小就不喜歡被人觸碰,為了擺脫尹熹,隻好敷衍她,隻要她放開他,他就答應。


    明明是一場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不成想兩邊長輩竟也跟著起哄,私下為二人定了個婚約。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那婚約不具備任何法律效應,再說如今都什麽年代了,光是說出婚約二字,就能讓人笑話大半天了,我才不願意說出口。何況,我和尹熹之間沒有男女之情,我愛的人是你,怎麽可能會娶她嘛。”


    薑樹抿了抿嘴唇,尹熹可不像是對他無意的樣子。


    “當時你怎麽不解釋?心虛嗎?”


    “不是我不解釋,你不知道尹熹有多愛捉弄人,她喜歡把事情搞得越亂越好,然後等著看熱鬧。”


    “你還挺了解她嘛。”薑樹揶揄道,林騫堯對尹熹的了解,讓她感覺不舒服。


    林騫堯僵在原地,一向從容的他在薑樹麵前,總是會亂了分寸,他急切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


    “不是,尹熹她......”


    話說了一半,霎時頓住,他的眼神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遲疑片刻,才繼續說道: “我和她隻是朋友,我對她的了解也隻限於朋友之間。”


    薑樹似乎並不相信這個蒼白無力的解釋,臉上湧起濃濃的嘲諷。


    “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林同學,打算享盡齊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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