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騫堯隻覺得他的演技很拙劣,“嗬嗬”一聲, “別演了,我今天特意叫你出來,就是給你表現的機會。”


    汪洋臉上出現了一絲女孩子的嬌羞,倒也不再隱瞞,“堯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來的。”


    在上一世,林騫堯並沒有見過汪洋,但他知道鄧荌荌和蔣啟陽的事,持續了三年才結束,鄧荌荌被傷得很深。


    這一世,這段戀情隻維持了幾個月,有舊情複燃的可能。


    上次聚會,他就發現汪洋看鄧荌荌的眼神明顯不同於旁人,看在薑樹的份上,他決定推波助瀾一番!


    汪洋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一臉誠懇地求教:“鄧荌荌現在可討厭我了,堯哥是過來人,傳授點經驗給我唄?”


    “死皮賴臉就行,好女怕纏郎嘛。”


    “堯哥就是這麽追到樹姐的?”


    “純粹個人魅力。”


    嗬。


    這話汪洋接不住,索性不說了。


    ————


    “你們想做什麽!!”尹熹冷聲道,方才舞池裏的那幾個男人無故闖入她們的包廂,對她們毛手毛腳。


    為首的男人掏出一疊鈔票丟在桌上。


    “美女們,來陪哥幾個喝幾杯。”


    隨身攜帶現金?尹熹眼神輕蔑,這是哪裏來的暴發戶?


    “我像是缺錢的樣子?”


    “嫌少?那要看你們表現了。”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滾開!” 尹熹怒道,一巴掌打在男人臉上。


    男人抓住尹熹的手腕,眼神陰鷙,“去你媽的!來這種地方,還裝什麽正經!”


    在男人進一步動作時,薑樹不做猶豫,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男人的腦袋。


    頭上傳來的劇痛,讓男人整個人晃了一下,她趁機拉著兩人的手臂,想要逃走,卻被其他人攔了去路。


    一股熱流順著男人的額角流了下來,他抬手一摸,滿手是血。


    “操!操!老子流血了!”


    他看向身邊目瞪口呆的小弟們,“愣著做什麽,把她們給老子抓起來。”


    “別過來!!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這種行為是要進局子的。”鄧荌荌心髒一沉,說話都有些顫抖,雙手緊握著酒瓶,左右揮動。


    男人笑了起來,威脅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許多人無故失蹤,你們要不想成為其中之一,最好給我老實點。”


    鄧荌荌渾身一個顫栗,這些人是黑社會?


    尹熹咬了咬嘴唇,門口讓人堵了,手機在沙發上,外麵的音樂震耳欲聾,喊救命起不了任何作用。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們來這裏。”


    鄧荌荌心中哀嚎,都是失戀惹得禍。


    麵對六七個成年男性,她們三個女生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該死的,你想對她做什麽?放開她!!”鄧荌荌嘶吼,她們三人分別被兩名男子挾持著,無法掙脫。


    男人來到薑樹身前,抬手撫摸著薑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十分猥瑣,猙獰醜陋的麵孔散發著貪婪的幽光,舌頭舔著嘴唇。


    “長得太正點了,今天賺了!”


    “滾開!別碰我!!”薑樹身子微微發抖,她不顧一切的躲閃掙紮,可在男人眼裏,更像是獵人和獵物的遊戲,反而激發了他的征服欲。


    “救命啊,快來人啊。”鄧荌荌扯著嗓門求救。


    男人瞥了她一眼,絲毫不慌,淡淡的說道:“叫吧,來來來,再多喊幾嗓子,我倒是想看看誰能來救你們。”


    “多……多少錢?你說,多少錢?你才肯放了我們?”尹熹顫聲道。


    聞言,男人走到她的身前,打量著她,“你家很有錢?”


    “這你別管,你開個價吧,隻要你肯放了我們,我必定分文不少。放心吧,我不會報警,怎麽樣?”


    男人陰惻惻的笑了兩聲,朝小弟吩咐道:“把她看好了。”隨後捏著尹熹下巴,“先讓小爺過過癮再來跟你談價格。”


    猥瑣的笑聲讓尹熹全身汗毛豎起,“卑鄙小人,你要敢動她,你會死得很慘。”


    “嘁!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他霍然轉身,朝薑樹走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往沙發上一按,抓著她後背的衣服一撕,刺啦一聲,光潔的後背露了出來。


    “啊!不要啊!!”薑樹驚恐不已,拚命掙紮,推搡的過程中,她從男人手底下掙脫,一個翻身,抬腳踹在了男人的胯下,將他踢到了沙發下,痛得直抽抽。


    薑樹反應極快,拿起茶幾上的酒瓶,猛然朝男子頭上砸去,手裏的半截酒瓶戳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別動!再動,我不會手下留情!殺了你,我也是正當防衛。”


    “薑樹,小心!”鄧荌荌提醒道。


    還是晚了一步。


    薑樹身後出現兩人,一下將她按倒在地。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血,剛剛才凝固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抓起冰桶裏的冰塊往腦袋上敷,一手摸了摸額頭的血,眼神狠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薑樹。


    這女人下手快狠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他蹲在她的身前,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打得她一陣耳鳴,嘴角溢出血線,她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臉上。


    男人抹了一把臉,他不信自己連個女人都製服不了,再次將她按壓在沙發上,開始解皮帶,隨後拉鏈聲響起......


    見狀,鄧荌荌嚇得渾身顫抖,幾乎歇斯底裏的叫著,“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薑樹,讓我怎麽樣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汪洋走了進來,衝她一笑,動作奇快,猛地踢向其中一人。


    男人動作一滯,哪裏來的兔崽子?


    突然打開的門,又關了起來,尹熹隻看到一張黑如濃墨的臉。


    隨後,包廂裏開始了一場大亂鬥。


    汪洋坐在一人身上,看著林騫堯把一人往死裏打,臉已經看不清模樣了。


    “林騫堯,你再打下去,他就要斷氣了,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讓警察來處理吧。”


    尹熹知道這個男人該死,但不該死在林騫堯手上。


    鄧荌荌瑟瑟地站在一旁,不敢靠近薑樹,剛才林騫堯異常兇狠地說: “誰都不能碰她。”


    第一次見識到林騫堯的厲害,有種身經百戰的感覺。


    躺在地上痛得直打滾的幾人,明顯是混社會的,在他那裏竟然沒有討到一絲好處,打得他們落花流水,毫無反擊之力。


    林騫堯停了手,男人從牆上滑到了地上,臉已經麻木的毫無知覺,嘴裏的牙掉了幾顆出來,很快昏死過去。


    薑樹身上裹著林騫堯的外套,安靜地坐在沙發一角,他走了過來,蹲在她的身前,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上麵留著清晰的手指印,微微有些紅腫。


    “乖,沒事了。”


    薑樹強忍淚水,避開他的眼睛,低頭哽咽:“對不起,是我貪玩,讓你擔心了。”


    林騫堯握住她的手,沒有一絲責備,溫柔地說:“所以,下次想要在外麵玩,必須帶上我,記住了麽?”


    薑樹沒有抬頭,看著他手骨上的傷痕,眼淚突然掉下來了,一顆顆砸在林騫堯的手背上。


    他的心一陣緊縮,他知道,若是晚來一步,會是什麽後果。


    思及此,眸光一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他攏了攏外套,裹緊了薑樹,一句話沒有,抱著她徑直出了包廂。


    林騫堯沒有走成,被帶去了派出所。


    經過調查,他們屬於正當防衛,不予追究責任。


    做完筆錄,汪洋負責送鄧荌荌迴家。


    林騫堯帶著薑樹,剛走到停車的地方,尹熹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熟絡地抱著他的手臂,狡黠地望著他,語調曖昧地說:“親愛的,送送我嘛。”


    話一出,林騫堯寒毛直豎,嫌棄地抽出手臂,快速看了薑樹一眼,“你又玩什麽花樣,自己不是有車嗎?”


    “這不喝酒了麽,開車那就是酒駕了!再說了,你這麽小聲幹嘛?我和薑樹早就認識了,現在是大家是朋友,沒必要藏著掖著。”她衝著薑樹眨了眨眼睛,“對吧,薑樹?”


    薑樹木訥地點點頭,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生和林騫堯這般親近,而他似乎也不是那麽的反感。


    “薑樹,我跟她......”


    林騫堯正準備解釋,尹熹截斷他的話: “我跟他將來是要結婚的。不過,還沒到時候,如今大家都是自由之身,男歡女愛互不幹涉。”


    薑樹神色一僵,有些混亂了,難道夢境裏是真的?林騫堯將來真的會和尹熹結婚?


    那......她又算什麽?


    “尹熹!!”林騫堯沉聲,隱隱有些怒了。


    尹熹嚇得一顫,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無辜的小聲嘀咕:“我沒有說錯呀,我們的婚約是兩家長輩訂下的,雖然沒有公諸於世,但就是存在呀!我這麽愛你,你不會不想認賬吧?何況,當初是你親口答應的。”


    哈?林騫堯一時無語,這丫頭片子又在演哪出?


    林家和尹家是世交,他和尹熹從小就認識,這些都是事實。


    至於她說的婚約,不過是兒時,兩人玩過家家時說的話,童言無忌,兩邊家長也隻當是開玩笑,並沒有當真。


    不過,薑樹不清楚這些,一抹苦澀在她的心裏化開,她看著林騫堯,眼眸裏充滿了期待,期待他能懂她,能解釋給她聽。


    然而,林騫堯沒有任何解釋。


    長久以來的遭遇,讓她成了在痛苦中依舊能保持沉默的人。


    她垂下眼眸,摸著冰冷的衣角,笑自己太貪心,不該期待有人能懂她,畢竟大多時候,她也不懂她自己。


    尹熹自顧自地打開副駕駛車門,笑眯眯地說:“放心,我絕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你送我到小區門口就行了。”


    她又可憐兮兮地看向薑樹,“薑樹,你不介意吧?”


    尹熹的話沒有任何的挑釁之意,既雲淡風輕的宣示了主權,又突顯了她的自信與淡然,薑樹無措地愣在原地,她找不到理由去拒絕。


    寒冷的夜風讓她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她平靜地說:“不介意,你坐吧。”


    說罷,她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林騫堯心裏莫名有些慌亂,聽到尹熹的話,薑樹神情淡漠,仿佛沒有一點感覺。


    迴到楓林晚,薑樹衝了個澡,反鎖了房門,留下林騫堯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他試圖跟她解釋,這時門裏傳來聲音:“我困了,晚安。”


    萬籟俱寂,薑樹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默默地發呆。


    上天總是喜歡作弄人,當她打算放下一切去好好愛一個人的時候,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戀愛是喜歡,是心動,而婚姻是權衡利弊。


    她沒有任何背景,將來無法給予他幫助。但尹熹不同,他們可以互相幫助,成就對方。


    她和林騫堯的差距太大了,尹熹更適合他,對他更有利。


    想到這裏,她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性格使然,她做不到明知結局,還能義無反顧地去愛一個人。


    是的,她做不到的!


    翌日,林騫堯木然地站在薑樹的房間裏,他買好了早餐,準備叫她起來時,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慌忙打開衣櫃,他買的所有東西,她一樣都沒有帶走,隻帶走了最初帶過來的衣物。


    林騫堯失魂地坐在床邊,心中泛起極度的失望和煩躁。


    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麵放著手機、手鏈、以及一張紙條。


    他呆呆地看著紙條上的字:「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個甜美的夢」


    “說好不會再離開了,小騙子!”他的語調沒有起伏,卻一直往下沉去,仿佛要沉入深邃的海底。


    南城的雪是堆不起來的,來不及賞,便已經融化了。


    薑樹重新迴到了宿舍,原本的三人宿舍,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給自己換了一個平價手機,拿起手機,重新下載一些app,再挨個登錄。


    該接單就接單,人生還是要繼續。


    隨後,她算了算錢,簽下的合約違約了,她把十倍金額轉給了林騫堯。


    林騫堯看到轉賬消息,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身體往床上一倒,拉過枕頭抱在懷裏,上麵還有她的氣息,漆黑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哀傷,他將頭埋進了枕頭裏,藏起了脆弱的情緒!


    黎澤說得沒錯,她真是不拖不欠,走得毫無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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