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憑欄倚,吞雲煙。


    半入清風半入喉。


    莫問清風何處去?


    清風也染人間愁。


    《陌上花開》(現代 徐誌摩)


    ☆


    人生一半是現實,一半是夢想;愛情一半是激情,一半是執著;幸福一半是金錢,一半是滿足;工作一半是馬屁,一半是能力;友誼一半是牽掛,一半是提醒;家庭一半是依戀,一半是責任;男人一半是紳士,一半是流氓;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妖精。


    ☆


    ☆


    正在房間裏準備溫存的慕知孴和栗詩馨,還沒有進入正題的時候,房門就被尤莉悅給打開了,並且又哭又罵又砸,慕知孴無論怎麽解釋,她就是不聽。實在沒辦法的慕知孴隻能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一把將尤莉悅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任由她雙拳捶胸,就是不放開。


    目睹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栗詩馨已經被嚇傻了。她盯盯地望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道如何應對,她隻能靜靜地看著,看著進來的女人又哭又鬧又打又叫,看著慕知孴在跟她訴說,在跟她解釋,並且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那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最安全的,最溫暖的懷抱,現在卻被另一個女人占有了,栗詩馨隻感覺心中憤怒,萬念俱灰,


    “知孴哥,你還有別的女人?你一直在騙我,你把我騙的好慘呐!”


    慕知孴正懷抱著尤莉悅,聽到栗詩馨的嘶喊聲,緊忙迴頭去看。


    當他看到栗詩馨突然從床上跳起,直奔窗口的時候,他驚呆了,連忙扔下尤莉悅,飛向窗口,


    “詩馨,你聽哥說,聽我說!”


    “別跳,千萬別跳!詩馨,詩馨!”


    還沒等慕知孴到達窗囗,栗詩馨已一躍而起,從窗口飛落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消失在冰冷的世界裏。


    慕知孴飛奔到窗口,眼見著栗詩馨的身體在半空中往下墜。她伸出雙手揮向慕知孴,


    “知孴哥,再見了,來世再見了!”


    栗詩馨的聲音消失在夜空中,消失在慕知孴的耳畔裏。


    慕知孴完全被眼前那一幕驚呆了,他伸手去抓栗詩馨,已經抓不到任何一片衣裳,隻留下一隻手,空空的在夜色中僵住,


    “詩馨,詩馨!是哥對不起你,是哥害了你!”


    “等等我,等等我,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話音未落,慕知孴也從窗口跳下,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消失在淒慘的喊叫聲裏。


    “知孴,知孴!”


    窗口處,隻留下呆呆的尤莉悅,對著天空在嘶吼,對著夜色在嗚咽。


    慕知孴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驚出一身冷汗,他趕緊四下尋覓,望望這,看看那,自己掐掐自己的腿,用手摳摳自己的臉,感覺特別的疼。此時的窗外已見了魚肚白,天色已經開始發亮,太陽就要出來了,迴想剛剛發生的一切,原來是一個夢,真的隻是一個夢。


    慕知孴下了床,來到窗口向外望,二十多層高的樓房,讓他心有餘悸,幸好是個夢,多虧是個夢。


    慕知孴再看看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濕透了,這是他做夢時被嚇出的汗,真的是太恐怖了,夢裏的情景就像真實的事情發生一樣,讓他現在都沒有迴過神來,不知道現在是真實還是夢境?他反複掐了自己幾下,反複多次確認,才知道現在真的不是夢境,是現實生活。


    慕知孴到浴室洗了個澡,洗掉身上的汗液,洗掉一身的疲憊,洗掉心裏的恐懼,洗掉精神上的驚悚。


    洗完澡的慕知孴迴到他的床上,現在才是早上五點多,其他房間的人還沒有醒,他就獨自在床上想著剛才做的這個夢。當他想到栗詩馨抱著他強烈的擁吻,他也積極地迎合上去,兩個人如癡如狂的親吻著,他渾身沸騰,熱血膨脹,想著把栗詩馨放到床上的情景,慕知孴笑了,他是偷偷地笑的,笑的是那麽滿足,笑的是那麽甜蜜,笑的讓他自己都忘乎所以,心曠神怡。


    慕知孴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把手指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就是剛才洗澡時沐浴液的香味,沒有半點栗詩馨身上的味道。慕知孴似乎又有了些小失望,搖搖頭點上一支煙,坐在那裏吞雲吐霧。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天亮,慕知孴跟著大家一起到餐廳吃早餐。


    “知孴哥,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剛進到餐廳,栗詩馨就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一樣,站在慕知孴的身旁,笑著問他昨天睡得怎麽樣。


    “昨晚啊,嗯,哎,睡得還行吧。”


    “幹嘛吞吞吐吐的?睡得還行是什麽意思?就是睡的不好唄。”


    栗詩馨追著問,兩人邊打餐邊聊天。


    早餐是自助的,每個人手裏托著個盤子自願去選。


    簡單的選了幾樣食品,慕知孴和栗詩馨找了一個雙人桌坐下,栗詩馨還是追著剛才的問題問下去,


    “知孴哥,你還沒說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呢?反正我睡得特別香,從來沒有這麽香過。”


    栗詩馨說的那麽滿足,說的那麽得意,微笑地看著慕知孴。


    慕知孴看了看栗詩馨,就把昨天晚上做的噩夢講給她聽,當然某些兒童不易的畫麵他就略過了,敘述內容基本符合夢境,尤其是最後夢到她跳樓的那個場景,慕知孴都有些哽咽了,聽得栗詩馨也有如身臨其境,代入感極強,默默地望著慕知孴,


    “哥,我倒希望這個夢是真的。”


    “少在這兒胡說八道,這是一個噩夢,結局一點兒不好,我原來還考慮要不要告訴你,要不是你這麽一直追問,我都不想跟你說。”


    慕知孴打斷了她的話,瞪了她一眼。


    “哥,我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是這個結局,我倒是覺得很滿意。這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嗎?說不準我們倆都跳下去的時候會化成兩隻蝴蝶呢!然後再翩翩起舞地飛出來,我就可以一輩子跟你在一起了,那樣不就是最美的結局嗎?”


    栗詩馨說完這些,深情地望著慕知孴,希望得到他的肯定迴答。


    “就真是一輩子在一起也不至於殉情啊,人生短短幾十年,這麽美好的事兒,幹嘛不好好活著?死亡又不是唯一的一條出路。”


    慕知孴強調說,


    “隻要是心中有了彼此,無論遠隔天涯海角,還是身在異國他鄉,彼此相戀的心是不會疏遠的,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窮盡。”


    “哇塞,哥,你說的太好了,你說的這些就是我想的,所以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家庭,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妻子,我不在乎我們倆的距離有多遠,我隻要跟你在一起心裏就開心,無論天長地久還是此時此刻,我都心滿意足,我都快樂無比。”


    栗詩馨聽了慕知孴的一番陳詞,正好說到了自己的心,馬上接過話來,對他的話進行了延伸。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趕快吃飯,再不吃一會兒飯都涼了,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


    慕知孴像責怪小孩一樣,嗔怪地讓她快點兒吃飯,不要多說話。


    “切,不讓說拉倒。”


    栗詩馨氣囊囊地不再說話,默默地吃起飯來。


    今天的培訓會主要是聽專家講課,上邊兒講的嘟嘟囔囔,下邊兒聊的海闊天空,你講你的,我說我的,整個大禮堂裏隻有音響的聲音,下麵的人竊竊私語,聊的火熱,誰也不耽誤誰。


    慕知孴和栗詩馨坐在了一起,兩個人在下麵竊竊私語,邊聊邊笑,不時的還會四下迴頭望望,生怕被別人發現,影響他人。


    白天的課程比較輕鬆,很容易混過去。


    晚飯過後,栗詩馨又約慕知孴陪她出去逛逛,西安的鍾樓鼓樓中軸線還沒有走呢,今天正好趁著散步的時間,兩個人再看一看,欣賞一下大唐再現的璀璨夜景。


    一路上兩人邊走邊逛,邊說邊聊,談到開心處兩人你追我趕,嬉笑追逐,好一副神仙眷侶的樣子。


    西安不愧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夜色闌珊,燈火輝煌,無數的彩燈把這座古都裝飾的繁華似錦,亮如白晝,兩個人逛了幾個小時,意猶未盡地往迴走。


    迴到賓館住處不遠,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互相傾慕地看了看,誰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心裏有話,卻誰也不想先說,就這樣互相默默地看著,互相注視著彼此的眼睛。


    慕知孴伸手拉了一下栗詩馨的手,這是一雙纖纖玉手,握在手裏是那樣的柔軟,是那樣的酥嫩,簡直可以醉到人的心坎裏,甜到人的心肝上。


    栗詩馨也借勢拉了一下慕知孴的手,順勢倒在他的懷裏,用手摟住了他的腰。慕知孴抱著栗詩馨,兩手交叉在她的肩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將臉輕輕地放在她的頭上。


    栗詩馨輕輕地抬起頭,用她的朱唇小嘴輕輕地吻了一下慕知孴的臉,再吻一下他的脖子,滿足地笑了。


    兩個人靜靜地抱著,誰也沒有說話,時間停滯在了此時此刻,願山河不變,願此情不渝。


    慕知孴與栗詩馨彼此擁抱的瞬間,於暗中發出微光,如同隻有在夜色裏才能被發現的螢火。一切都繼續,一切都無恙,似乎又到了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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