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春城以詭王府為核心的重修正在如火如荼。


    因為與千行錄融合的緣故,勞繽正在用土木係法術飛速重建周圍的建築。


    至於方信則站在一群有傷病的百姓麵前施展醫療法術,他那高胖的身軀站在人群裏,仿佛是一棵小樹被栽在了灌木中。


    不過這也剛好能讓他照顧到視野內的全部人。


    傅瑄嬌和雪琰傅芳姿則在一旁計算所謂的損失和開支。


    雪琰和傅芳姿一見如故,這倆小才女意外地聊得來,她倆都笑的天真爛漫,很快和雲春城的孩子們打成了一片。


    兩人妙語連珠,弄得周圍的大人也忍俊不禁。


    在雲春城州牧府上,實力四品的州牧正在和傅雄攀談災後的秩序和治安維護問題。


    傅博容和莊其摩則是更不要老臉了,作為天下的頭號智者,這倆人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雲春城的所有富商和權貴,


    一個出賣自己的字畫開始題詩作賦,一個則開辦講學。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炸雷,在雲春城的名流中炸開了鍋。


    對他們而言,薛心玉死不死都一樣,死了是好事兒,不死也照樣活。


    可如果得到傅博容的書畫和認可,那第二天,他們就是雲春城名流中最靚的仔。


    “傅大學士!我們敬愛你呀!”這群人也不顧上體麵,他們拿出了追星的架勢開始堵在傅博容麵前高聲唿喊。


    勞繽在一旁幹活看的真切,傅展也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家父每次出京城,都會遭遇這種事情。”


    不出一會兒,傅博容就畫出了一幅畫,提出了一首詩,外加一副字。


    這三樣東西,看得眼前的名流們心花怒放,他們在心裏不禁想到:“哇!傅大學士好帥呀!”


    “這三樣東西,我會送給重建雲春城的首功者。”傅博容對這些人微微一笑。


    而這些人在聽完傅博容的說辭後第一時間就展開了資助計劃!


    傅博容本人時常會給人送畫的,但是他本人的字畫往往都是送給和自己意氣相投的人。


    這次他的字畫,是第一次以嘉獎的方式流露於世。


    要知道,隻要得到傅博容本人的認可和字畫,可以讓一個權貴瞬間成為雲春城的頂流。其中的好處和功名利祿自然更是數不勝數。


    有了這群人的資助,雲春城一瞬間的市場經濟猛然間就突飛猛進,而災後的重建進度更是原地高起。


    莊其摩則笑著對百姓們說:“那我就挑百姓中幹活最勤快的一百人為弟子,以後到我家入學。”


    這對一些窮苦的人而言簡直是突破階級的絕佳機會!


    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開始瘋狂行動,這速度讓莊其摩這種恬淡的人都不禁咂舌。


    甚至有的人因為過於拚命而尿血!


    但是沒多久,就被方信治好,又哼哧哼哧的繼續前進。


    才不到半天,雲春城就重新恢複了秩序。


    傍晚,勞伯躺在勞伯府的房頂,看著氛圍良好的雲春城一瞬間他有些恍惚:“以這個世界的人的能耐和生產力,重建一個豐衣足食的世界簡直不要太容易。可就這樣為什麽還會有土匪餓殍。還會有不公和壓迫。”


    迴想起京城外搶劫的土匪,和薛家的種種惡心行為,再看眼前其樂融融的雲春城,勞繽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猜~阿繽是不是在想,我阿爹和莊伯伯的事情。”傅瑄嬌調皮一笑,她用嬌小的身體,溫柔的把強壯的勞繽摟在了懷裏。


    “我...”勞繽剛要迴答,就看傅瑄嬌笑著用手指點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繽一定在想,憑我阿爹和莊伯伯的本事,本來就可以讓這個世界更好,但是為什麽還是會有那麽多不平事,對吧~”


    “因為啊,總有一些人一看見舍己為人的人就會反胃。因為啊,總有一些人看見優秀的人就心裏堵得慌。這些人不會問自己怎麽樣,他們隻能把有限的生命拿來給人添堵。而這些人,就算是阿爹也拿他們沒辦法。”傅瑄嬌有些無奈:“而這些人,也是皇權的一部分。今天還好長公主默認了我們可以放手大幹,否則,阿爹和莊伯伯也隻望著這些廢墟幹瞪眼啦。”


    “所以啊。”在夕陽的晚風中,傅瑄嬌麵如春花的對勞繽笑道:“我有時候,也在想是否皇權限製了我們大昭的未來,是否有比皇權更好的東西可以引導我們。”


    所以傅瑄嬌是天下第一才女啊!


    勞繽直接腦子都麻了。


    對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而言,五千年來的曆史的更替和興衰他已經經曆了太多。皇權早都成了過去融進了塵埃裏。


    是,越接近皇權的人其實越對所謂的皇權神性不感冒。譬如他的世代的司馬家,街頭殺皇帝和宰一頭豬也沒什麽區別。


    可司馬家就算殺皇帝,也隻是想取而代之。


    而傅瑄嬌出生在這個皇權當道的時代,她居然開始質疑皇帝的本身存在的意義!


    而傅瑄嬌接著又笑了:“對啦阿繽。可能是與雷神之力戰鬥時太過拚命的緣故,我在剛剛終於到達了二品啦。”


    看著傅瑄嬌那正在流動的氣魄,勞繽意外又不意外。


    前腳傅雄到達了二品,現在傅瑄嬌又是如此,不過能竭盡全力和雷神之力交手,這種不世出之力下活下來的人,突破二品本就很正常。


    勞繽一瞬自慚形穢。


    比起傅瑄嬌,自己的三觀是自己的時代五千年來先人用無數的鮮血積澱而成的。


    自己的能耐則是爺爺,血神,榮威三兄弟等貴人們扶持起來的。


    和這種摸著石頭過河就能突破二品,思想超前的天之嬌女相比,他真的差了太多。


    “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勞繽低頭垂眉一笑,不再看傅瑄嬌的笑顏。


    “我知道阿繽的故事呀。”傅瑄嬌笑著把臉貼在了勞繽的背後。


    “因為正義感挺身而出得罪薛家,因為我們而又得罪謝家。現在則是視萬金如無物,把他們都撒給了百姓,交給了天地。在世人眼中,你是落寞的寒門子弟,可在我眼中,你血不寒,你的門楣又怎麽能冷的下來?”


    “你知道嗎。阿爹總是說勞安伯爺爺當年那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英姿,和戰場上的雄武。但是這些我都看不見呀。所以我雖然理解阿爹,卻從未設身處地的感受過他的想法。”


    “可是我通過一個大男孩的身影,感受到了勞安伯的英雄氣概。”


    “我知道他可以跨階吸收神器,可我也知道,有無數和他相似的人還是因為缺乏置死地而後生的覺悟失敗。”


    “我知道他吸收神器後身體會很虛弱,可我也知道,有一個男孩,在四品實力的時候就敢硬接一品實力的勇王一擊。”


    “我看他扮成了油滑世故孟信材,卻還是不改本色,我看他用厚厚的壁障把自己和雲春城的百姓隔開,自己獨自承受毒心魔丸之苦。我看見他在九天雷陣中挺身而出保護我,也保護了我們全家。”


    “我更看見,”傅瑄嬌突然眼含淚花的顫聲說到:“在得知我差點清白不保的時候,卻選擇了理解我。”


    “現在,我終於理解了阿爹。”


    勞繽沒有多言,他直接掙脫了傅瑄嬌的懷抱,反過來把傅瑄嬌摟在了懷裏。


    傅瑄嬌現在緩緩喘息,感受著勞繽懷抱的溫暖說道:“剛剛你掙脫我的一瞬間,我突然感受到了無助和寒冷。”


    勞繽:“我不理解你,又能理解誰呢。你不會無助和寒冷了,現在不會了,因為我一直都在。”


    這一幕引得正在觀看的太監和宮女們一片歡唿。


    在後宮,長公主正在通過手下密衛的轉播看勞繽和傅瑄嬌你儂我儂。


    不知怎的,她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無明業火。


    不是因為皇權的問題,開明而博愛的她也被自己的老爹限製的頭腦發脹,她自然懂天下忠良的苦心。


    是因為勞繽!為什麽這麽優秀的男人會被傅瑄嬌奪走呢?


    長公主屏退左右。氣得在寬大的鳳床上打起了滾。


    “勞繽!本宮遲早要讓你成為我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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