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賈某還有事情要辦，就先行向幾位告辭了。”
餘震之後，幾人又閑聊片刻，賈定坤看著門外暮色逐漸低沉，便起身抱拳道。
明玄聽見後也趕緊起身朝賈定坤應了一聲：
“我送送老友。”
“弦兒，你先在此替兩位先生侍茶。”
這時，問道人向楊塵遞來一道疑問的眼神，想詢問楊塵是否需要借著機會一同離開。
不料，楊塵卻是微微搖頭，示意問道人再等待片刻。
......
約十分鍾後，明玄又滿臉笑容地重新走迴北房之中。
“楊先生，引先生，久等了。”
楊塵見明玄迴來也連忙客氣道：“哪裏哪裏，明館主快快請坐。”
明玄緩緩入座，看著問道人身旁那存放著聚靈陣圖的圓筒，目光中悄然閃爍過一絲貪婪，接著又輕咳幾聲，這才不緊不慢地張口問道：“楊先生，這聚靈陣圖拿出來恐怕不單單是讓老夫過個眼癮吧。”
“嗬，明館主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既然我肯將聚靈陣圖拿出來，自然也是希望明館主能夠代為售賣，隻不過這聚靈陣圖確實如明館主所見，珍貴異常，即使是我手裏也存貨不多，所以......”
說到這，楊塵故意麵露為難之色，好像在等待什麽。
明玄自然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楊塵的心思，便立刻表態道：
“楊先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隻要這對價老夫付得起，自然無論如何也會爭取下來。”
“爺爺...”
月下弦在旁邊輕輕拉了拉明玄的衣角，明玄卻是向她擺了擺手，繼續堅定地說道：“二位先生與我們明氏合作這麽久，相信一定對明氏的誠信有所了解了，所以有什麽條件完全可以提出。”
見狀，楊塵便沉聲道：
“既然明館主如此豪爽，我便直說了，我需要明氏武館在未來幫我一個忙。”
“哦？幫忙？不知道楊先生需要明氏武館做什麽?”
“具體內容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明館主暫時不必深究。”
“這...”
明玄微微皺眉，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放心，我不會讓明館主為難的。”
見明玄有些不放心，楊塵微微笑道：“為表誠意，我可以先行以每張一萬的價格向明館主出售十張聚靈陣圖。”
十張！而且每張僅售一萬！
明玄微微斂住有些急促的唿吸，盡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內心的劇烈波動，要知道，這半年來明氏武館光是代理熵與靈氣，在武館圈子裏的地位是日益見增。現在能以每張一萬的價格收購十張聚靈陣圖，這對於明氏來說基本如同白給一般！
“既然楊先生都這麽說了...”
明玄微微眯起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十張聚靈陣圖老夫自然是要了，至於楊先生的忙，還請楊先生放心，隻要是在老夫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楊先生盡管開口！”
“好！”
楊塵端起茶杯，向明玄敬道：“明館主，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後悔自己今天的選擇。”
“那是自然，明氏武館的未來以後還得多多仰仗楊先生啊。”
明玄也舉起茶杯笑道，向楊塵微微一迎。
就這樣，一老一少默契地在此時相互舉杯示意，並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以慶祝著合作達成。
“楊先生，老夫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啊...”
放下茶杯後，明玄親自提起茶壺為楊塵填茶，一邊又開口說道：“這十張聚靈陣圖的事情，恐怕還得麻煩楊先生替我保保密呀。”
“那是自然。”
楊塵輕輕敲擊桌麵以示禮儀，實際上，明玄的意思他理解，剛剛賈定坤在時他不提買賣聚靈陣圖的事，卻在現在諮詢相關細節，想必明玄也有著自己的私心，這樣看來，賈定坤看上去和明玄是多年老友，實際上倆人的友誼也並非鐵板一塊呐...
兩人又敲定了一些交貨細節之後，楊塵便準備向明玄告別。
“明館主，天色已晚，我和引先生就此告辭。”楊塵站起身來，向著明玄說道。
“二位先生不妨共進晚餐？也好讓老夫一盡地主之誼。”明玄也起身道。
“不用了，來接應我們的人已經到了，是吧，引兄？”
楊塵看了看問道人，問道人立刻反應過來，趕忙接下話：“是，明館主，不過山水有相逢，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聚。”
明玄見狀，也理解二人意思，便隻好客套了兩句：“也罷，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強留了。弦兒，還不快隨爺爺送客。”
一旁的月下弦卻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有些慌忙地應道：
“是，爺爺。”
言畢，月下弦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問道人的挺拔背影，隨後緊跟出門去。
大門外，楊塵拱起手向明玄示意，旁邊的馬路上已有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候著。
“明館主，送到這就可以了。”
楊塵走到黑轎車前，打量了一下轎車司機，司機看見楊塵投來的目光，立馬就微微側過臉去，看不清神情。
“又是他。”楊塵看了眼熟悉的轎車司機，而後嘴角掀起一抹淡笑。
“好，楊先生，引先生，就此別過，期待二位下次的相聚啊。”明玄拱了拱手，聲音將楊塵的注意力拉迴了身側。
“放心吧明館主，答應好的事我自然不會忘記。”楊塵點點頭，朝明玄揮了揮手。
“告辭。”
見楊塵與問道人乘上轎車揚長而去後，明玄原先鐵塔般繃直的腰背忽然間佝僂了幾分，隻見他瞧了瞧身旁仍呆望著遠方道路的月下弦，低歎一聲。
“弦兒，別呆站著了，時候不早，你也趕緊迴去吧。”
聽到明玄的話，月下弦一下子迴過神來，她看了眼明玄，說道：“爺爺，我本以為引先生看上去這麽仙風道骨，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楊塵才是幕後真正的老板...”
聽到自己這位乖孫女略顯天真的話語，明玄忍不住又喟歎一聲：
“這繁雜世道何時不曾是這樣，弦兒，人可不貌相，你以後也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一點點分辨出世間的假假真真。”
“是———，爺爺。”
月下弦故意將尾音拖長，對著明玄嬌嗔道，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爺爺，那我還需要再刻意接近引先生嘛，還是多接觸接觸楊塵？”
“嗬。”明玄此時卻是寵溺地笑了笑，伸出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月下弦的腦袋。
“你那點小心思爺爺能不知道嗎，恐怕到時候真讓你換人跟著，你又不願意了。”
“爺爺！”月下弦像是被戳中了點子上，又羞又惱地直蹦起來。
“哈哈哈哈哈！”
見月下弦一幅嬌憨之態，明玄笑得愈發開懷，隻有在這位乖孫女麵前，曆經半生風霜的老人才會難得卸下那副經過厚厚塗裝的麵具，流露出自己的真正性情。
“無論如何，隻要是為了明氏，我會做好覺悟，別說是轉換目標，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會一路劈荊向前！”
“好，好。”
老人露出一幅欣慰的麵容，又輕輕地點了點月下弦的前額。
“弦兒，你有這份心，爺爺很高興，隻是你還小，有些時候不必活得那麽明白，家族利益是很重要，可在爺爺眼中，你能活得順從本心更加重要。”
說到這，些許是憶起什麽前塵往事，老人終是微微垂下頭顱，緩聲說道：“爺爺年輕時，曾和現在的你一樣，總覺得為了家族的目標可以不顧一切，可當爺爺真的犧牲許多換取了如今明氏的繁榮時，才發現...”
老人捶了捶胸口，半響才幽幽歎出一句：“唉，有些東西做出了選擇，可就永遠補不全了...”
“爺爺...”
月下弦看著眼前陷入沉思的老人，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此刻才算真正認識了他。
今夜的月亮又低又圓，二人的影子在月下拉得很長，很長。
餘震之後，幾人又閑聊片刻，賈定坤看著門外暮色逐漸低沉，便起身抱拳道。
明玄聽見後也趕緊起身朝賈定坤應了一聲：
“我送送老友。”
“弦兒，你先在此替兩位先生侍茶。”
這時，問道人向楊塵遞來一道疑問的眼神，想詢問楊塵是否需要借著機會一同離開。
不料，楊塵卻是微微搖頭，示意問道人再等待片刻。
......
約十分鍾後，明玄又滿臉笑容地重新走迴北房之中。
“楊先生，引先生，久等了。”
楊塵見明玄迴來也連忙客氣道：“哪裏哪裏，明館主快快請坐。”
明玄緩緩入座，看著問道人身旁那存放著聚靈陣圖的圓筒，目光中悄然閃爍過一絲貪婪，接著又輕咳幾聲，這才不緊不慢地張口問道：“楊先生，這聚靈陣圖拿出來恐怕不單單是讓老夫過個眼癮吧。”
“嗬，明館主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既然我肯將聚靈陣圖拿出來，自然也是希望明館主能夠代為售賣，隻不過這聚靈陣圖確實如明館主所見，珍貴異常，即使是我手裏也存貨不多，所以......”
說到這，楊塵故意麵露為難之色，好像在等待什麽。
明玄自然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楊塵的心思，便立刻表態道：
“楊先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隻要這對價老夫付得起，自然無論如何也會爭取下來。”
“爺爺...”
月下弦在旁邊輕輕拉了拉明玄的衣角，明玄卻是向她擺了擺手，繼續堅定地說道：“二位先生與我們明氏合作這麽久，相信一定對明氏的誠信有所了解了，所以有什麽條件完全可以提出。”
見狀，楊塵便沉聲道：
“既然明館主如此豪爽，我便直說了，我需要明氏武館在未來幫我一個忙。”
“哦？幫忙？不知道楊先生需要明氏武館做什麽?”
“具體內容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明館主暫時不必深究。”
“這...”
明玄微微皺眉，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放心，我不會讓明館主為難的。”
見明玄有些不放心，楊塵微微笑道：“為表誠意，我可以先行以每張一萬的價格向明館主出售十張聚靈陣圖。”
十張！而且每張僅售一萬！
明玄微微斂住有些急促的唿吸，盡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內心的劇烈波動，要知道，這半年來明氏武館光是代理熵與靈氣，在武館圈子裏的地位是日益見增。現在能以每張一萬的價格收購十張聚靈陣圖，這對於明氏來說基本如同白給一般！
“既然楊先生都這麽說了...”
明玄微微眯起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十張聚靈陣圖老夫自然是要了，至於楊先生的忙，還請楊先生放心，隻要是在老夫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楊先生盡管開口！”
“好！”
楊塵端起茶杯，向明玄敬道：“明館主，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後悔自己今天的選擇。”
“那是自然，明氏武館的未來以後還得多多仰仗楊先生啊。”
明玄也舉起茶杯笑道，向楊塵微微一迎。
就這樣，一老一少默契地在此時相互舉杯示意，並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以慶祝著合作達成。
“楊先生，老夫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啊...”
放下茶杯後，明玄親自提起茶壺為楊塵填茶，一邊又開口說道：“這十張聚靈陣圖的事情，恐怕還得麻煩楊先生替我保保密呀。”
“那是自然。”
楊塵輕輕敲擊桌麵以示禮儀，實際上，明玄的意思他理解，剛剛賈定坤在時他不提買賣聚靈陣圖的事，卻在現在諮詢相關細節，想必明玄也有著自己的私心，這樣看來，賈定坤看上去和明玄是多年老友，實際上倆人的友誼也並非鐵板一塊呐...
兩人又敲定了一些交貨細節之後，楊塵便準備向明玄告別。
“明館主，天色已晚，我和引先生就此告辭。”楊塵站起身來，向著明玄說道。
“二位先生不妨共進晚餐？也好讓老夫一盡地主之誼。”明玄也起身道。
“不用了，來接應我們的人已經到了，是吧，引兄？”
楊塵看了看問道人，問道人立刻反應過來，趕忙接下話：“是，明館主，不過山水有相逢，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聚。”
明玄見狀，也理解二人意思，便隻好客套了兩句：“也罷，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強留了。弦兒，還不快隨爺爺送客。”
一旁的月下弦卻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有些慌忙地應道：
“是，爺爺。”
言畢，月下弦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問道人的挺拔背影，隨後緊跟出門去。
大門外，楊塵拱起手向明玄示意，旁邊的馬路上已有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候著。
“明館主，送到這就可以了。”
楊塵走到黑轎車前，打量了一下轎車司機，司機看見楊塵投來的目光，立馬就微微側過臉去，看不清神情。
“又是他。”楊塵看了眼熟悉的轎車司機，而後嘴角掀起一抹淡笑。
“好，楊先生，引先生，就此別過，期待二位下次的相聚啊。”明玄拱了拱手，聲音將楊塵的注意力拉迴了身側。
“放心吧明館主，答應好的事我自然不會忘記。”楊塵點點頭，朝明玄揮了揮手。
“告辭。”
見楊塵與問道人乘上轎車揚長而去後，明玄原先鐵塔般繃直的腰背忽然間佝僂了幾分，隻見他瞧了瞧身旁仍呆望著遠方道路的月下弦，低歎一聲。
“弦兒，別呆站著了，時候不早，你也趕緊迴去吧。”
聽到明玄的話，月下弦一下子迴過神來，她看了眼明玄，說道：“爺爺，我本以為引先生看上去這麽仙風道骨，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楊塵才是幕後真正的老板...”
聽到自己這位乖孫女略顯天真的話語，明玄忍不住又喟歎一聲：
“這繁雜世道何時不曾是這樣，弦兒，人可不貌相，你以後也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一點點分辨出世間的假假真真。”
“是———，爺爺。”
月下弦故意將尾音拖長，對著明玄嬌嗔道，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爺爺，那我還需要再刻意接近引先生嘛，還是多接觸接觸楊塵？”
“嗬。”明玄此時卻是寵溺地笑了笑，伸出粗糙的大手揉了揉月下弦的腦袋。
“你那點小心思爺爺能不知道嗎，恐怕到時候真讓你換人跟著，你又不願意了。”
“爺爺！”月下弦像是被戳中了點子上，又羞又惱地直蹦起來。
“哈哈哈哈哈！”
見月下弦一幅嬌憨之態，明玄笑得愈發開懷，隻有在這位乖孫女麵前，曆經半生風霜的老人才會難得卸下那副經過厚厚塗裝的麵具，流露出自己的真正性情。
“無論如何，隻要是為了明氏，我會做好覺悟，別說是轉換目標，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會一路劈荊向前！”
“好，好。”
老人露出一幅欣慰的麵容，又輕輕地點了點月下弦的前額。
“弦兒，你有這份心，爺爺很高興，隻是你還小，有些時候不必活得那麽明白，家族利益是很重要，可在爺爺眼中，你能活得順從本心更加重要。”
說到這，些許是憶起什麽前塵往事，老人終是微微垂下頭顱，緩聲說道：“爺爺年輕時，曾和現在的你一樣，總覺得為了家族的目標可以不顧一切，可當爺爺真的犧牲許多換取了如今明氏的繁榮時，才發現...”
老人捶了捶胸口，半響才幽幽歎出一句：“唉，有些東西做出了選擇，可就永遠補不全了...”
“爺爺...”
月下弦看著眼前陷入沉思的老人，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此刻才算真正認識了他。
今夜的月亮又低又圓，二人的影子在月下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