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嗎?許是因為是連翹,是願之還有大淵。


    這是最後一眼的朝霞中元初放心不下的事。


    有人說過:有了所念,所思之人,久了便昰思念。


    元初知其意,不明其感,但她知道,留在這個世界就會有同那個世界一樣的連翹,還有漣漪,將來可能還有願之,她雖可以把上輩子所有的虧欠彌補在他們身上。


    但是這是不公平的不管是這個時空還是她的那個時的她們都不公平,因為一想到他們的眼睛裏光芒,就覺得有愧於他們這份情義。


    情感淡漠的元初深知自己,不懼他人的恨意,隻畏別人赤誠的善意。


    對於能文能武,有錢有顏的長公主來說,敵人十分多,迴禮從不手下留情,可那炙熱的善良卻讓她無奈不解。


    無法迴應對等情感,便總覺對不住那些人,所以為國戰死對元初而言也算對的起那些人了。


    這是下午的陽光嗎?有些灼熱。


    它不像清晨的那般冰涼,更沒有午間太陽的炙熱可它也不是晚霞一般無法挽留,隻能絕望的逝世。


    好似手中還存著連翹溫熱的體溫…活生生的連翹,美好的不想讓人放棄。


    那日那個小崽子一臉深沉的留下一句話說等它一個月,它一定會帶自己迴去的,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個月嗎?兩次月圓,已過一次了,應該很快。


    既然暫時死不了,那便先替這個幼小的自己活著吧。


    然後這幾日的連翹不知怎的一改剛見麵給眼紅可憐小白兔的模樣,時刻不放鬆的各種盯。


    具體表現形式如下:喝茶盯,吃飯盯,穿衣盯,走路盯,即便是元初出神也要是不是的不是的迴瞄一眼。


    也不知這孩子怎麽了?微微垂落的淺色長睫下泛起疑惑,元初猜測這是小孩子的通病,奇奇怪怪!


    “主子,您怎麽有到小窗去了呀?您的風寒還沒好!太醫讓您多休息,少吹風,您衣服也不穿,您若是又吹涼了,可又得發熱了,…”


    說著一件毛絨絨衣服急促的披到了身上帶來不少暖意。


    “不冷的。”清淩淩的聲音打斷眼前人的不斷的話,才站在軟榻前的窗邊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


    風都還沒吹上就被急匆匆跑來的連翹給關上了,又怎麽會不會發熱,眼前是給她笨手笨腳係著吉祥結的連翹,又因急促快跑一下子漲紅的小臉蛋還有從進來就開始不斷張張和和的小嘴巴。


    元初心想,這孩子怎的從小就有有著般多的話?


    那如璀璨夜空般的黑曜眼眸清清淡淡的看著你,抬眼對視的連翹一時看呆了。


    感覺有股從天而降的熱氣直衝天靈蓋,整個腦袋熱極了,覺得她自己也要把頭伸出窗外吹吹涼風才行,連忙低下頭,垂下杏眼緊緊盯著吉祥結加快束起來。


    嚴肅臉的連翹讓元初覺得是因為連翹還太小不會係結緊張到臉紅,於是抬起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小肩膀,“無妨,我不喜係著。”


    反骨連翹頭也不抬,死死拽著絛子,“不行,主子得係好,不然容易漏風。”


    連翹心中一哼,主子想貪涼的小計劃成功攔截,是的,自從上次主子發熱醒來以後,自己就開始觀察主子的一舉一動。


    終於發現了高貴可愛的主子是極貪涼,還不愛喝藥,愛吹風,喜歡往外麵跑。


    被發現了就用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你一眼,用美色賄賂你幫她保守秘密。


    但是本著對主子的忠心,讓連翹抵住了誘惑,堅持初心!阻攔主子一切貪涼小陰謀。


    “主子,要乖,著涼了會難受的,”終於係好了,看著主人垂直眼眸,乖乖巧巧的樣子,連翹忍不住軟聲哄到眼前雪姿玉貌的小主子。


    看著請淺長眸慢悠悠的眨巴了幾下抬起頭了看向她自己,以為主子不信,立馬出聲到:


    “真的,是真的主子,上次您發熱時,奴婢剛開始還在您跟前站著,就看見您的臉紅得就像您平日喜歡的紅珊瑚珠串一樣紅。


    太醫給您紮針,您都吐了血,奴婢還以為他是個庸醫還打了他好幾拳,然後就才被丟帶外間跪著去了?”


    連翹看著小主子清冷的目光,咽了一個口子,“雖然,奴婢不是您,但是奴婢覺得當時您一定難受極了!“


    原來是這樣啊,白淨的小手拍了拍身旁站立的瘦小姑娘又是因為她受罪了的傻瓜,冷冷清清帶著些命令的語氣,“下次不許了。”


    連翹還以為是自己打太醫的事堅定,“不行,誰都不能在連翹麵前傷害主子!”


    這樣的堅定如同飛蛾撲火的連翹讓元初頭腦一片空白,真是個傻瓜。


    世人說她,待她親者,都將不得善終。


    她從不信,可是說寵她,愛她的阿爹阿娘如是,說最愛的親弟願之亦是多災多難,就連一直陪著她的連翹也死在敵軍箭矢之下。


    多可笑,她一生活了二十餘年,幼時活著隻為年輕的爹娘不白發人送黑發人,少時便是為了那同為失去雙親的幼弟願之,後來她便為了淵國而活,為了更多人能活而活。


    對於旁人而言,死亡是人之最大的懲罰,可她卻覺得是一種另向的解脫。


    出征前,歸一大師曾說,她的緣就在不久的將來,她隻覺得那黃沙漫天的雁門關便是她的緣。


    失神的將手放開了,耀眼黑曜一下子失去了光亮好像一片快速消融的雪花,清淺的眼眸蓋住了大半的神情,整個人好似要被幽寂淹沒。


    “主子,主子!”連翹不知何故,隻是心抽疼的厲害,眼睛裏像被揚了沙子,不斷的流出眼淚,軟著身子跪在一旁,模糊的水光下試著輕輕的抓著主子衣擺揺著,扼住喉嚨哽咽輕輕的喚著。


    怕驚著主子,怕主子難受,連翹從來不覺得小主子有什麽錯處,主子不高興自是旁人犯的錯,若是沒有旁人,便昰她自己蠢笨惹惱了主子。


    哭著哭著,眼前一黑,暈了。


    “主人,凝神,凝神”一道小奶音傳來,打斷了元初入魔般的沉思。


    元初醍醐灌頂的清醒來,茫然的看到連翹倒在一旁,有些奇怪。


    小孩子就是好,倒頭就睡。


    太醫說連翹是悲喜交加,一時太過激動導致的短暫暈厥,休息一晚就好了。


    元初兩輩子頭一次進連翹的臥房,有些簡單的桌椅,應該是每個房間的標配,隻比元初大三歲,如今也才七歲的小姑娘,房間裏連一個玩具小娃娃都沒有。


    元初見過願之的寢殿,已經十歲的小男孩還有兩大箱舍不得仍的玩具,大的,小的,當時元初怎麽說,哦,玩物喪誌,卻也沒動。


    看來下次得給連翹也置辦些。


    元初靜靜的坐在連翹的小床邊上看著一個有些瘦小的小女孩香甜的睡著,無法想象她醒著時的鬧騰。


    頭發雖不是很多,卻也勉強看得過去,看來以後得好好養頭發了,女孩應如嘉和郡主那般嬌養才行的吧!


    臉色也有些不好,明日便去買些護膚香膏的迴來。


    這般瘦瘦小小的可能會容易生病,看來還需吃些補品。


    “啪嗒!”跳躍的燭火,該剪燭蕊,幽亮的夜明珠照入小女孩沉沉的夢鏡。


    靜守時光,以待流年,願你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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