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小侄懶散,”劉駒信口說道:“感覺跪坐辛苦,便想起胡凳,心想胡凳雖有靠背,但雙臂卻沒有依靠處,便思索多日,做了這圈椅出來。”


    “又是你的懶散,哈哈....”劉鸞長笑一聲,“如你這般才思敏捷的能有幾人?我看你絕對是生了一個七竅玲瓏心。”


    “王叔過獎了。”


    劉政也坐在圈椅上試了試,解放了雙膝的感覺果然不差,也順口垮了劉駒幾句。


    劉駒謙遜道:“王叔與世子具是做大事的人,豈在意技藝小道。”


    “駒兒,我與政兒商議了許久,”劉鸞端坐在圈椅上,語氣一變,沉聲說道:“預支糧食與你也非不可,隻是那製作香皂之法、售賣之道,卻也不願讓別家沾手。”


    “王叔過慮了,”劉駒也規規矩矩的迴話,“還請王叔多選幾個心腹之人,小侄將製作秘法傾囊相授,絕不半點藏私,至於售賣之道,簡單得很,隻需在繁華鬧市開幾家店麵,待到風生水起之時,可選擇地方,就地製作。遠僻之地若是王叔覺得力不從心,也可將香皂批量售賣給其地商家,求一個薄利多銷。”


    “嗯嗯,”劉鸞邊聽邊點頭,“除酒水外,其他所需已基本備齊,場地也已準備妥當,就在城外王府的田莊處,不知能否.....”


    劉鸞的潛台詞沒說出來,劉駒答道:“可以先運作起來,等酒一到,便批量製作。”


    “好。”劉鸞拍了下手,“此事就由政兒負總責。”


    “沒問題。”劉駒笑了笑,“城外適合做工坊的場地是否還有?不知王叔可清楚?”


    “要那麽多場地何為?”劉鸞一頭霧水。


    “曹孟德與國相昨晚看到這圈椅後,歡喜異常,因此就下了訂單,欲要圈椅、桌案七八百套。小侄租住的小院太過狹隘,不方便製作,因此上問王叔。”


    “我倒有一處地方,”劉政插話了,“地廣數畝,不知是否如願?”


    “足夠了,”劉駒笑道:“多謝世子美意,租金多少,世子盡管開口。”


    “一家人,叫什麽世子,”劉鸞在旁說道:“政兒字元贇,你稱一聲贇哥兒得了。”


    “禮不可廢,”劉駒說道:“世子身份尊貴,怎麽胡亂稱唿?若王叔不惱,便稱世子元贇兄如何?”


    “隨你吧,”劉鸞倒不是注意小節的人。


    劉駒看向劉政,等他迴話。劉政說道:“房屋場地在內,一年三十金如何?”


    三十金,三十萬錢了,還如何?你可真敢張嘴?劉駒心裏腹誹,嘴裏答道:“多謝元贇兄,租金即刻送到,還請王叔做個見證,立下一份契約如何?”


    劉鸞擺了擺手,“區區一點金子,值得什麽?契約免了,你隻管放心使用就是。”


    劉駒隻好再次道謝,安排了人手迴去取金子,然後陪著兩位濟北國的大人物說話。


    三十金很快拿來,劉駒隨手交給劉政。


    劉鸞說道:“你們去忙吧。”打發走了二人。


    在劉政的陪伴下,先去了他自己的那處院子,依山旁水,還靠近大路,地方很是不錯。劉澤隨即安排了人手迴去,讓他們將城內的人、財、物全部搬過來。自己則隨著劉政去了劉鸞的田莊。


    王府家大業大,仆人眾多,隻田莊上就有百多人隻從事耕種。劉政到了後,一聲吩咐,立馬就清理出十多間大屋。


    劉駒看了看房子,心中規劃了一下,便對劉政仔細說了。


    劉政聽完笑道:“若是依照千裏的方法去做,不知一日可製作多少香皂?”


    “材料充足,人手操作嫻熟時,”劉駒估摸了下,“每日一萬塊沒有問題。若想再擴大,前期消耗的費用會成倍增加。”


    “一日一萬,可得錢十萬,一月三百萬,”劉政打著小九九,“一年下來,近四千萬錢。”


    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夢倒先做上了,劉駒看著滿臉嘚瑟的元贇兄,不知道說什麽好,看來這位也就隻是個會花錢的主,指望他做點實事,想也別想。


    劉駒去灶火上撿了幾個木炭條,看到大樹下有塊青石板,便對正在做夢的劉政說道:“元贇兄且隨我來。”


    劉駒一邊書寫,一邊說道:“製作工藝說起來簡單,真正做起來千難萬難,至少需要技藝嫻熟的木工十人,有耐心且通透者五十人,其他雜役三十人。此外先期還要壘灶台,備鐵鍋,積材薪若幹。人手需要相互配合,一切遵照流程來,若是有一個環節出了紕漏,這香皂就可能功虧一簣。元贇兄這召集人手的事非你不可,等到召集完畢,小弟還要緊跟上培訓他們。”


    劉政說道:“如此繁瑣?”


    “繁瑣的事太多了,”劉駒扔了木炭,接著說道:“如想做的長久,還需要做好保密工作,防止別人來竊取工藝,還要防著技工們泄露秘密,裏裏外外,需要的人手遠不止此。”


    “我的天,”劉政慘叫一聲,“都需要我來做?”


    “小弟隻負責製作,”劉駒看著頭大的劉政,“元贇兄千萬莫小瞧了這些細枝末葉,一個不慎,技藝泄露,發財的可能性就要泡湯了。”


    聽到發財兩個字,劉政眼睛瞪圓了,咬了咬牙說道:“好,這就迴城召集人手。”


    迴到城內,劉政自去召集人,劉駒去見劉鸞,說好的預支一部分糧食的事,可得趁熱打鐵,免得這位心性不定的王爺變卦。


    劉鸞問了些廠址上的事,便扯開了話頭,劉駒急忙開口說道:“王叔今早曾說預支糧食的事情,”


    “哦,”劉鸞拉了一聲長調,“我已安排管家去辦了。”


    “不知王叔預支多少?”


    “兩萬石,”劉鸞不看劉駒,自顧自的說道:“若是香皂暢銷,每月為你預備兩萬石。”


    兩萬石再加上自己購買的一萬石,這就是九十萬斤糧食,足夠山寨那邊支撐一陣子的了,隻是運過去,還要費一番周遭。


    “王叔,”劉駒思索著如何張嘴,“不知王府的產業中可有運送糧食的?”


    劉鸞小眼眯起來,笑嗬嗬說道:“這是自然,怎麽?兩萬石糧食你就犯難了?”


    “小侄身邊隻有十多個人手,兩萬石糧如何運的走?還是要麻煩王叔出手相助了。”


    “小子,王叔已為你計較好了,”劉鸞看著劉駒窘迫的樣子,笑著說道:“王府大船,一艏可載糧千石,兩萬石糧,需要二十艏大船,這運糧的費用嗎,收你二十金足矣。”


    “小侄出三十金,”劉駒沒想到這爺倆都是鑽進錢眼的人,“王叔,曹孟德曾予我五百金,小侄自家購買了一萬石糧,麻煩王叔的人一並運走吧。”


    忙亂了三天的時間,三萬石糧食才運到濟水渡口。劉駒不放心,除了安排人手迴去報信外,又派了兩人隨著船隊指引道路。隨船隊迴去的兩人,劉駒細細叮囑一番後,又掏出一封書信交給其中一人,囑托他迴去後一定要親手交給陳宇陳哥兒。


    迴到盧縣城,劉政已經召集好了人手,單等劉駒迴來安排開工。劉駒無奈,隻好起身去城外的王府田莊,路過劉政的產業時,將錢朗叫來,又叮囑了一番。


    劉政把找來的人聚集起來,顯擺的讓劉駒查看。


    劉駒看到百多人有老有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看了元贇兄一眼,見他毫無一點廉恥的搖頭晃腦,知道他的本事也就僅止於此了,便開口問道:“木工嫻熟者出列。”


    二十個木工站了出來,一個個葛衣褐褲,麵色黝黑,一雙雙大手滿是老繭,劉駒見其中兩人約有六十左右,頜下白須飄飄,便說道:“我看就屬你們二位年長,二十人分作兩組,就暫且做個工頭吧。”隨即拿出一張蔡侯紙,讓眾木工都圍過來,指著手中的紙讓他們看,隨即解釋道:“你們看仔細了,記住尺寸,兩位工頭可安排手下分工合作。木料、場地那邊已備好,你們去忙吧。”說罷,將蔡侯紙遞給一位工頭。


    打發走了木工,劉駒轉身看著剩下的七八十人,“你們有誰識字?”


    七八十人,竟無一人識得字,劉駒登時頭就大了,轉身問劉政,“元贇兄,王府中難道沒有識字的仆從?”


    劉政翻了個白眼,“家奴小廝哪有讀書的可能。”


    這該死的特權時代,劉駒腹誹了下,隻好再仔細打量剩下的人手,挑那看起來眉清目秀,眼珠亂動的人,選了四十左右,餘下的實在再挑不出來,便隨意指了幾個老誠厚道的作為工頭,讓他們領著去壘鍋灶。


    挑出來的四十多人就是以後的骨幹,劉駒領著他們來到一處早已收拾好的地方,讓他們排隊站好,口氣嚴厲的說道:“世子既然挑選你們前來做工,對你們來說這是天大的際遇,你們的工錢我不知道有多少,但養家糊口絕無問題。來到這兒,我隻說三點,一,一切行動要按我說的去做;二,做工時須仔細用心,不可分神;三,對於工坊內的一切,不可說與外人,即便父母家人也不可。若有人違反了,即便有世子厚愛,也要即可逐出。聽清楚沒有?!”最後一句,劉駒幾乎是咆哮著喊出。


    四十多人沒想到劉駒一副斯文的樣子竟然說的格外嚴厲,心中一驚,七嘴八舌的肅然應道:“是。”


    這處房子已經壘好了鍋灶,幾個水缸也羅列在一邊,劉駒對著他們喝道:“都看仔細了,我是怎麽做的。”說著取了一些草木灰,放在一個大盆內,淋上了水,令站在身邊的兩人拿起木棍攪拌。


    劉政在一旁打趣的說道:“千裏,這活計我也幹的來。”


    劉駒這才發現他,不自覺的一皺眉,“元贇兄,負責保密的人手你安排好了?”


    “啊,這個...,這個....”劉政登時結巴起來,支吾了一陣子,兩眼一轉,笑嘻嘻的說道:“由我的護衛來做如何?”


    “可,”劉駒說道:“隻是不知元贇兄讓他們具體如何去做?”


    劉政又支吾起來,劉駒無奈,隻好說道,“元贇兄你挑選些精明強幹的護衛來吧,至少不低於二十人。”


    “好,”劉政答應的很痛快。


    等劉政走了,劉駒一步步教了開來,如何過濾草木灰液,如何熬製,何時加入石灰水,...


    熬了十幾天,四十多人總算初步掌握了訣竅。這時高度酒也已運到,泡上了各色花朵。


    在這期間,錢朗來找過劉駒,說了那邊加工圈椅、桌案的進度,隻是有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錢沒了。劉駒立時頭大起來,自家手裏剩餘的一百二十金,十幾天的功夫全砸進去了。看來製作家具是個喝錢的買賣,以後可要精打細算了。沒奈何,隻好求到劉政門下,以兩成的利息借了二百金,一年為限,到時還他二百四十金。


    錢朗拿著二百金走了,劉駒這邊看著得意的劉政恨不得撕了這廝,黑啊,真黑,這跟蚊子喝人血沒什麽兩樣。


    又熬了一個月,新鮮的香皂終於造出來了,每天的產量一萬兩千多塊,劉政立刻派人拿到縣城的自家店鋪內銷售。貨一鋪開,立時暢銷,當天獲利六千多錢。


    此時已到了寒冬季節,龍池鎮那邊報來了平安。


    大漢都城—洛陽。


    漢靈帝劉宏看著各地報捷的奏疏,眉花眼笑開來,折騰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黃巾蟻賊總算撲滅了,下令改元,是為中平元年,也就是說公元184年既是光和七年,也為中平元年,接下來就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刻了。


    皇甫嵩作為功勞最大者,晉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槐裏侯;朱儁晉右車騎將軍,封錢塘侯;孫堅為別部司馬,後因邊章、韓遂叛亂,隨張溫平亂,為參軍;劉備帶著關、張兄弟,摻和了一陣子,雖然到處鼓吹自己是漢室之後,隻是朝中無人,隻好跟在公孫瓚後邊打醬油,直到188年,跟著公孫瓚鎮壓張純叛亂,才混了一個安喜縣尉。


    大漢朝中發生的事情跟劉駒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時間到了184年的年底,臘盡春來,正旦將到。期間劉駒指點著劉政派人手運了三十萬塊香皂到了洛陽,價格比起盧縣翻了兩番,結果十幾天的功夫,即告售罄,派出去的人手快馬加鞭迴到濟北催著發貨。


    看著香皂作坊走上了正軌,劉駒萌生了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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