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一個女人怎麽會在大街上跟人打架,她說是為了孩子,兒子跟鄰居打架,被群毆,孩兒他爹不知道被誰抓走了,不見蹤影兩三年,她不能看兒子吃虧,就打了進去。結果是母子倆都被打得渾身傷,鄰居還告官了,估計使了錢,結果,母子倆在這裏三年了,誰也沒見過誰。說完,趴地上哭。


    她叫吳玉娘,身上穿的還是進來時候的衣服,衣不蔽體得幾乎難以遮羞了,哭著哭著,猛一下起來,抱住牢頭咬了一口,撕下他臉上一塊肉,又吐他臉上:“你這個死不要臉!”


    吳玉娘跟著獄卒去男牢裏找兒子,母子團聚,兒子背著老娘進來,一起給倆大老爺磕頭,都痛哭失聲。


    包淩霄自己去櫃子裏拿出五根金條和一錠銀子,拽著吳玉娘的手,放在手心裏:“你娘兒倆這就迴家,有人送你們。告訴送你的人,打你娘兒倆的那家在哪裏,他們會去警告這一家,再敢欺負,也來這裏住,男女都來住。”對牢頭:“捂著你爛臉,也送到大門口!”


    牢頭一身尿一身血,捂著臉,送到大門,屬下們見了,捂著嘴笑。現在他們不怕頂頭上司了,不說別的,連著尿兩迴褲子,顏麵盡失,尊嚴不再。他不說是倆老大爺的吩咐要幹什麽,下麵連理都不理,就是看著他笑,不吭,也不動。


    吳玉娘母子離開,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她叫鄭荷花,新婚夜,鄉鄰們還在鬧洞房,土匪或者軍隊進來了,全家被搶劫一空,她這個新娘子也失身於匪,也是因為這一點,她是婆家一門八口唯一活下來的。


    官府前來查詢,說是她勾結強盜,害了夫家一門。整整在這個家裏審問了她一個月,最後,她到了這裏,已經兩年了。她當時就被告知,她的父母沒幾天都死了,一個哥哥,埋了爹娘,不知去向。


    她用身子換來的驗證:這些都是真的,她家的幾間茅草庵,也被哥哥一把火燒了,說是一定要找到兇手,否則,隻能死在外麵了。


    這一下,崔一包淩霄都犯了難,一時間想不到怎麽安置,好人家,不肯娶這樣的,壞男人,又不能托付終身,光給錢肯定不行,那麽,怎麽辦?那就先住在大牢吧,給兩個大老爺打下手。崔一告訴鄭荷花:“一定給你找個容身之處,暫時呆在這裏,不要急。”


    四起案子問下來,包淩霄早已興味索然,也被氣得天昏地暗,拿一塊銀子扔給獄卒:“滾,吃飯去吧,今天到此為止。”


    崔一:“明天早點來,晚了,換人。放假半天,別出去惹禍,那時候被扔下來的,可能就是你們了。牢頭,典獄長,你陪著鄭荷花去女囚牢那邊,再選十個來。還是你,送她們洗幹淨,大街上買新衣服穿上,迴來受審。你也滾去洗洗。警告你,再敢當眾尿褲子,扔三下,隻要你覺得自己受得了,盡管試試看。對了,女囚牢裏現在還有多少個女囚?”


    牢頭自打耳光:“迴大老爺的話,我真的不知道,就……就知道哪個好看,哪個不……”


    包淩霄:“鄭荷花,你給我踢他爛臉!這龜孫本來就沒臉!”


    鄭荷花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生活新規則,抬腳就踢在那張一直欺辱她的爛臉上,牢頭疼得臉貼著地,把自己的尿又蹭走了不少,還留下了自己的新鮮血液。


    崔一:“快走!去把人叫來,洗地!”


    牢頭和牢犯一起下去了,牢犯還在後麵踹了牢頭一腳,牢頭捂著臉,扭頭看了看,叫了聲“親姑姑”,越下越快。


    屋裏剩下崔包二人,互相看看,崔一:“我也不想審案了,沒想到,這麽多麻煩,氣也氣死了!要不,咱們不審不問,每個給他點銀子,打發走了事?這也太折騰了,受不了!”


    包淩霄:“我早就不想幹這種破差使了,還是自己選的,你說惡心不惡心?再聽那些爛事兒,非發瘋不可,崔二小姐,你大家閨秀,肚子裏墨水多,就沒有別的好法子?算了,屋裏太難聞,還是到樓下大樹下麵坐著吧,沒被氣死,也得被嗆死,住大牢真不是人幹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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