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任要安呢?”雲水接著問道。


    要是沒記錯,臣堯也在易感期,而且他的等級還高於方宗謹。


    “任要安被120帶走了,臣堯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裏三層外三層把小安子包了個嚴實。”


    雲水愣了,默默點頭。


    還是盛迎霄好,好歹還有理智,知道把他帶到車裏來。


    不然大庭廣眾之下,被啃得全身印子,或者看見自己的alpha脫個精光。


    換哪一個,他都接受不了。


    盛迎霄來到宴會廳。


    人群已經漸漸散去,現場有醫護人員和警察在處理。


    這次又抓住了紅木的人,還有一些暗網交易的人員。


    警察們個個紅光滿麵,精神奕奕。


    “最近可真是老天開眼了,紅木真是氣數已盡。”


    “對啊,大快人心!”


    盛迎霄看著倒地的黑衣保鏢,蹙了眉。


    “又是紅木。”


    他在現場走了一圈,看見方茹,似乎也沒覺得意外。


    “方茹,你這次又想做什麽呢?”


    盛迎霄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翹起腿。


    好整以暇地看著方茹。


    她穿著晚宴裙,身上披著女警給的外套,精致的妝容已經花了。


    “盛迎霄......”方茹癡癡地看著他。


    “......”盛迎霄煩躁的撇開頭。


    眼鏡被雨水染花了,他拿下來擦了擦。


    耳邊傳來方茹淒涼的聲音,“為什麽啊?你為什麽會喜歡雲水?”


    “我不懂,他有什麽好?”


    “沒錢,連草稿紙都舍不得用,校服都舍不得穿,一件短袖洗到發白,牛仔褲洗到褪色,又破了洞,池澤行還說是破洞褲。”


    “好可笑啊,為什麽你們都願意為他開脫,給他的墮落找借口?”


    方茹的淚無聲滾落,她渴望地看著盛迎霄,希望能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什麽。


    盛迎霄隻是蹙了眉,把眼鏡戴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哈哈,盛迎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因為匹配度,對不對?”


    “百分百是誰都無法拒絕的!”


    終於,盛迎霄冷笑一聲,“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我肚子的蛔蟲,把我的想法說的頭頭是道。”


    方茹啞言,隨即她又不放棄的開口,“本來就是!唐圓和你有百分之八十的匹配度,你就和他訂了婚!”


    “麵對雲水,你無法割舍的,隻是匹配度!”


    盛迎霄此刻無比慶幸,還好沒讓雲水跟來。


    不然自家omega聽到這話,免不了又要不高興了。


    “你不是我,憑什麽胡亂揣測我?”


    “我喜歡雲水,無關信息素,在他還是beta時,我就喜歡他。”


    方茹急急地喘息著,“我不信!”


    “你信不信關我什麽事?”


    盛迎霄把濕透的襯衣袖子疊起來,慢條斯理。


    “方茹,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多年以來已經成了執念?”


    “陳銘對你念念不忘,就連穆州,都和你在一起過。”


    “你隻是習慣了alpha們的追捧,所以才覺得一定要得到我。”


    盛迎霄說得很認真,一點也沒讓人覺得他自大,仿佛他篤定的就是事實。


    方茹果然沉默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就希望和盛迎霄在一起,因為大家都說這樣頂級的alpha,才是人中龍鳳、社會頂尖的存在。


    所以,她開始謀劃。


    無論是陳銘還是穆州,都被她當成了跳板,隻為更接近盛迎霄一點。


    可是,盛迎霄偏偏在意那個發育不全的歐米噶,那個窮鬼雲水!


    “為什麽呢?我不懂,雲水明明什麽也沒有。”


    盛迎霄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你不是我,也不是雲水,沒必要猜忌雲水有什麽。”


    “他很好,在我心裏就是與世無雙的好。”


    “至於你怎麽想,那都是你的事。”


    盛迎霄推了推眼鏡,“我來可不是跟你聊這些的。”


    方茹聞言疑惑地看著他。


    盛迎霄危險地眯了眯眼,聲音被壓低,“你是怎麽知道紅木在這裏交易的?”


    方茹疑惑地搖搖頭。


    “聽說你想換雲水的腺體,可是,你不會不知道,雲水的腺體受傷了。”盛迎霄冷笑一聲,眼裏滿是嘲諷。


    方茹像是突然被羞辱一般,尖叫著,“你想說我趁人之危嗎!還是嘲笑我在做無用功?”


    看她這樣,盛迎霄突然又想多說一句,“我打過休眠針,雲水也傷過腺體,沒有信息素,我們照樣相愛。”


    盛迎霄麵無表情,再次告訴方茹這個事實。


    方茹的淚珠接連滾亂,眼睛紅腫不堪。


    “再問你一件事,為什麽要準備芒果?”


    過敏一事,盛家老爺子查的差不多,所有線索都指向方茹。


    盛迎霄隻是不明白,方茹為什麽有意做那麽多芒果的吃食。


    過敏可是會死人的,他不知道方茹為什麽要害他。


    方茹攥緊了衣擺,拚命忍住眼淚。


    隨即她抬手擦了擦眼淚,又恢複成不可一世的樣子。


    “軍訓時,雲水過敏了,我能問他對什麽過敏,他說是芒果。”


    她知道,過敏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稍有不測,就會失去性命。


    當時抓到雲水這個把柄,她高興了很久。


    可是她沒想到真正過敏的人是盛迎霄,她根本沒想過傷害盛迎霄。


    “方茹,你不是傻子,這些違法犯罪的事,一旦做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盛迎霄有些悲憫地看著方茹。


    仿佛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方茹瞬間抓狂,站起來撲向盛迎霄。


    可是緊接著就被女警按住,盛迎霄也不慌不忙地靠近。


    “不要傷害雲水,他沒害過任何人,你有什麽事盡管衝我來。”


    “我會走司法程序,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明白,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你自己的咎由自取。”


    盛迎霄皺緊了眉頭,再次看向方茹,“陳銘之前很喜歡你。”


    “你在我的生日會上,被影響到突發敏感期,他還幾次三番為你討公道。”


    盛迎霄還是告訴了方茹這個事實,像是在提醒她,她錯過了一個多麽好的人。


    方茹被押走前,狂笑著看向盛迎霄,聲音都有些扭曲。


    “你們alpha都是一個樣!”


    “你不知道吧,陳銘現在把你的雲水當寶貝呢,這樣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的人,我才不稀罕......”


    果然,盛迎霄黑了臉。


    等到方茹離開,他才闔上眼,按了按發酸的眉心。


    偌大的會場,現在很安靜,隻有窗外的雨聲,密密麻麻傳進屋內。


    盛迎霄跟警察問了詳細經過,最後才趕快迴到車上。


    剛上車,雲水就急急問道:“怎麽樣?”


    盛迎霄卻沒先迴答,隻是先把雲水扯進懷裏,抱了個滿懷。


    “唔......”雲水的頭被按在溫暖寬闊的胸膛上,視線也被擋住。


    後車座的池澤行,抱著外套,愣愣地和盛迎霄對視。


    池澤行尷尬地嗬嗬一笑,“班長好。”突然又後知後覺地捂住眼睛,欲蓋彌彰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盛迎霄鬆開雲水,調高了車內的空調溫度,默默發動了車子。


    雲水抓了抓淩亂的頭發,看向他,“我們現在去哪?”


    “去醫院,看看臣堯他們。”


    池澤行立馬扒著前座椅,將頭從空隙中伸出來,“太好了,快點去,我真怕方宗謹在醫院發瘋亂咬人。”


    嗆人的朗姆酒味擠在兩人中間,盛迎霄閉了閉眼,才忍住心裏的暴虐。


    “你先坐好。”雲水把池澤行推迴去。


    然後小心地打量著盛迎霄,見他沒有暴走的跡象,才放下心。


    “車上有阻隔劑嗎?”


    盛迎霄從車裏翻出來兩瓶阻隔劑。


    雲水接過,率先把池澤行噴了個嚴實,邊噴還邊振振有詞,“多噴點,免得影響盛迎霄易感期了。”


    池澤行揮了揮手,“咳咳,雲哥,這也太多了,有必要嗎?我啥也聞不到啊。”


    盛迎霄淡淡地笑了一聲,“好了,你們坐好,路上積水多,要注意安全。”


    暴雨還一直在下,黑色的雨幕下,整個城市像是藏住了蟄伏的野獸。


    似乎有什麽東西快要衝破牢籠,暗流湧動。


    最近的醫院,在平時隻有十分鍾車程,因為下雨,到醫院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車剛停好,池澤行就急忙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雲水看他這副焦急的樣子,倒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欣慰。


    “什麽表情?”盛迎霄捏了捏他的耳垂。


    雲水的表情就像是家裏傻兒子會穿褲子了一樣,十分慈愛。


    “我看池澤行這麽慌張,想著方宗謹總算要熬出頭了。”


    盛迎霄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握。


    “別高興的太早,池澤行一看就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到了病房,雲水毫不意外的看見了看守的警察們。


    雲水他們被攔在了外麵。


    看著房間裏的池澤行,雲水有點不服氣,“怎麽他能進去?”


    醫生趕快解釋,“方宗謹先生說,那是他的愛人,我們想著那位先生既然是beta,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愛人......”雲水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盛迎霄打了幾個電話,不過抓著雲水的手一直沒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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