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急促的銅鑼聲響起。


    林場中央的空地上站滿了即將前去沙楠林務工的俘虜們,從今天起他們的稱唿也從俘虜變成了林工,顧名思義便是在林場內工作的人。


    但是從這些林工的額頭上,可以看出那已經結痂的‘俘’字,但更多的還是血肉夾雜著膿水。這‘俘’字可以說這是他們來此的緣由,是在這沙楠林中工作的原因。


    龐大沙楠林可不止這一個林場,細細算下來應該是有六處大的林場。沙楠城因為倚靠沙楠林,對沙楠林輻射麵積較大所以占據四個林場,剩下的兩個林場則歸另一座南風城管轄。


    這六座林場間隔的距離還算挺遠的,在這沙楠林中極少會遇見其他林場的工人。但是也不乏會遇到一些偷偷逃走的工人,想要改頭換麵逃離這個鬼地方的。


    在沙楠林內工作的人,可不止有俘虜和奴仆,還有一些沙楠城內的居民或者是郊區村莊上的住戶,他們在這林場內工作,每天都是有工錢可以拿的。畢竟沒有那麽龐大數量的俘虜或者奴仆用來壓榨,用來為官家免費工作。


    在這沙楠林內的工作就是砍沙楠樹。沙楠樹通體呈棕黃色,薄薄的棕黃色樹皮包裹著潔白無瑕的樹身。整棵樹上沒有多餘的樹杈,一根根筆直的樹幹直衝天際,在沙楠樹的頂端冒出數片綠油油且巨大的葉片,一張綠葉的長寬大概和一個成年男性的身材類似。


    但是這種沙楠樹的樹幹卻是很細的,隻有水桶粗細一般,與這高高的樹身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這沙楠樹看起來比較容易砍伐,其樹幹更是堅硬無比,砍伐一棵沙楠樹,往往需要四個人配合再花上兩天的功夫才能將沙楠樹徹底砍倒。


    沙楠是可人工種植的,種下一棵沙楠樹,一般八十年後才能夠砍伐。


    所以這六處林場在幾千年前便已經存在了。


    當蔣管事囑咐了一些細節後,這群林工們便浩浩蕩蕩地進入了林場之中。


    同時,也有些許多黑衣士兵分散在這在沙楠林內,警惕著元獸出沒,同時也在監督著這群林工的工作


    進入林場的第一時間,便是搭夥幹活。一個人去砍沙楠樹的話,還不知道要砍到什麽時候。


    “老頭,快走開,我們這人滿了。”一中年男子看向林爺爺的目光很是不耐煩。


    “我們這裏不歡迎沒有手的林工”一老媼帶有歧視目光看著林爺爺。


    “一個殘廢,手都沒有還砍沙楠樹,我看你還是去和小孩撿垃圾吧。”一四肢健全的人對著林爺爺嘲諷道。


    林爺爺被人說到老臉一紅,但是並沒有反駁,而是退到一邊再次尋找著可以合作的林工。


    你的身體可以殘缺,甚至可以少一條腿。但是你缺少一條手臂,就會影響到整個工作的進度,一旦影響到工作進度,這四個人就都會受到懲罰。


    在這裏身體殘缺會被看不起,你頭上沒有烙刑烙下的印子,也會被這群林工看不起。在他們看來你可能遲早會離開林場,不屬於他們這種已經被定格的人群,他們便會排擠你,甚至會仇視你。


    最終林爺爺加入了一個滿是殘疾的團隊,這四人的身體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殘缺,同時他們也都是被拒絕過數次的人。


    ……


    林場內如今隻剩下百十來個小孩,偌大的林場此時顯得空落落的。


    大一些的小孩負責大人們的換洗衣物,小一些的孩子負責林場衛生清潔。


    像天佑這麽大的就負責林場內的衛生。


    雖然沒了自家大人管教,小孩子也不敢在林場中調皮搗蛋,一旦有遇到黑衣士兵巡邏的小孩,甚至會嚇得小腿發軟走不動道,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差哭出聲的。但是也不敢哭出聲音,生怕引來黑衣士兵的注意。因為在小孩子看來,這些黑衣士兵的眼神都是可以殺人的,他們簡直就是魔鬼。


    天佑雙手握著掃把,這竹枝掃把幾乎和天佑的身高一樣高,小小的身材,用著這種不協調的工具,特別是天佑從來沒掃過地做過家務,隻能學著其他小孩掃地的模樣,胡亂地在地上亂掃一通。


    此時天佑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


    “你別亂掃,你將垃圾都掃到我這裏了。”一瘦瘦黑黑的小男孩,對著天佑叫喊道。


    聽著別人的叫喊,天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下頭來看著自己掃過的地方。


    天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說道。


    “對不起,我不會掃地。”


    “你不會掃地,少騙人了。”瘦瘦黑黑的小男孩顯然不相信天佑的這番說辭。


    “你不認識他麽?”一女孩比天佑還要高出半個頭,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瘦瘦黑黑的男孩問道。


    “不認識。”瘦瘦黑黑的男孩搖了搖頭。


    “他娘,就是那個女魔頭。”女孩彎著腰在瘦瘦黑黑的男孩耳邊小聲嘀咕著。


    “什麽,她娘就是那個女魔頭?”瘦瘦黑黑的男孩不由地驚唿出聲來。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女魔頭?”天佑伸著腦袋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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