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的這位同學嫁給了一個老外,非常有錢,她性格開朗,朋友很多,老公經常出國,無聊地她就常常舉辦私人聚會,還是芸姐帶楊慎來過,大家才認識了。


    芸姐說以前自己都不怎麽參加這種活動,因為要陪孩子,再加上和他們似乎沒有什麽共同語言。


    我問:“那你前夫經常來嗎?”


    芸姐點點頭說:“是啊,那時我對這些聚會沒什麽興趣,他就自己過來,後來瑪麗,就是這個聚會的主人提醒過我,說楊慎經常帶著蘇箐過來,讓我注意一下,說實在的我起初都沒當迴事。”


    我點點頭,小聲嘟囔:“既然從這裏開始,也要從這裏結束,既然從這裏結束,也要從這裏開始。”


    芸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玫瑰,你在念什麽經呢?”


    一進門我就被這個大客廳吸引住了,有四、五十平米左右,廚房是開放式的,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西式食物,旁邊是一個吧台,就像酒吧裏的一樣,裏麵放著各式洋酒。


    再往裏是轉角沙發,沙發前麵是一個茶幾,上麵放著切好的水果,和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對麵是一個大背投,沙發後麵,靠牆放著一排書櫃,裏麵有很多書籍,還有一些精美的古董。


    屋裏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一架鋼琴,房間的陽台也很大,和客廳連成一體,有兩個躺椅,旁邊還有一個藤條編的小圓桌,桌上放著棋牌,周圍擺著四個竹藤小椅。


    陽台上拉著淡藍色的紗質窗簾,把窗外的陽光變得柔和清爽了許多,為了保持室內空氣的流通,可能還開著窗子,因為不時會有淡淡的微風蕩漾藍色的窗簾。


    真是中西合璧,頗有情趣。


    我們進去的時候廳裏的客人並不多,女士穿著都很漂亮,男士也很紳士,但是大家還是驚唿了一下,芸姐的變化讓大家吃驚不小。


    瑪麗拉著芸姐坐到沙發上說:“離婚了反倒更漂亮了,我都不敢認了,你也真夠可以的,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們離婚的事呢,什麽時候離的?”


    有幾個人也圍了過去,芸姐說:“都半年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幹嘛要弄的人人皆知呢。”


    估計楊慎還沒有到,我也就無所事事的到處轉一轉,這時又有人敲門了,瑪麗站起來準備去開門,並說:“大家先吃點東西,自助。”


    忙了一上午我還真的餓了,就在餐桌上拿了一個盤子,裝了些好吃的東西:一塊三明治,一個炸雞翅,幾塊炸魚排,一塊蛋糕,紫菜卷,還有蔬菜沙拉,我環顧了一下沒有人像我這麽能吃,女士們都像芸姐似的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也就吃點水果蔬菜沙拉,男人以喝酒為主,而且很多人都是吃過午飯才來的。


    來的人越來越多,反正我都不認識,我端著滿滿一大盤食物,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先填飽肚子再說。


    但是我的耳邊也一直留意著楊慎是否來了,還有他的那個新婚妻子蘇箐,到底是何許人也。


    我坐在陽台的竹藤小椅上,端著食物大口地吃著,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也像我一樣拿著小山一樣的餐盤,不會吧?


    我笑了笑,抬起了頭。


    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接著笑意從他的臉上蕩漾開來,好熟悉,讓我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他看著我說:“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這樣都能遇上。”


    我鼓著嘴拚命咽下了最後一口三明治,想起了他,用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嚇人一跳,真像他說的,這樣都能遇上,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小啊。


    我含笑看著他:“是啊!”


    然後低頭繼續吃飯,他坐我旁邊卻沒有在吃,他說:“我叫穆繁,還記得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那個有著一臉陽光笑容的男孩兒,那個曾在雨夜給過我幫助的人。


    我說:“我叫……”


    我還沒有說完,他就打斷我:“玫瑰,我一直都記得,很特別的名字,是真名吧?”


    我說:“當然是真名。”


    “那天之後我試圖找過你。”穆繁似乎是不經意地說。


    我仰起臉問:“哪一天?”


    “就是第一次見你的那一天,後來我又去過那個小區,也去過那個樓層,甚至還到你去的那個酒店找過你,都沒有消息,還以為你說的是假名字。”


    我歉意地說:“我後來再沒去過那些地方,你給我的電話號碼也丟了。”


    “上次見麵因為心情不好也忘記問你要電話了。”


    我點點頭,“是,我也一樣。”


    穆繁似乎很興奮,“沒關係,現在我們不是又遇到了嗎?不過你的變化非常大,那時候你比現在瘦,而且臉色蒼白,精神萎靡,還好,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我說:“那時候我在生病,又遇到精神上的打擊,所以……”


    穆繁笑了起來說:“當時我以為你會自殺呢。”


    我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故意輕鬆地說:“怎麽會呢,我那麽頑強才活下來。”


    “不過,在殯儀館附近遇到你,才理解了你的心情,我也是在那段時間失去了親人。”


    不想再談論那些事情,就算是想起來我也會覺得難受,所以我開始專心啃雞翅,那個叉子不怎麽好用,我都上手了。


    這時穆繁把我的餐盤接過去,“我幫你拿著,你先吃。”


    我鬆了手,看了他一眼,“你不吃嗎?”


    他愉快地笑著搖搖頭。


    我不解,“你不吃拿這麽食物,不覺得浪費嗎?”


    穆繁說:“本來想著用食物來打發這一下午的時光,可是看到了你,突然不餓了。”


    我差點被雞骨頭卡住,我可不像他那麽閑,我是有任務的。


    這時候芸姐找到了我,她把我拉到一邊說:“門口剛進來的那兩個人就是楊慎和蘇箐。”


    我放眼望去,兩人一看就三十多歲,男的有點發福,肚子有點微微的突了出來,不過從他的五官上也以看得出還是很耐看的,要不然年輕時的芸姐能看上一無所有的他。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蘇箐了,有點太瘦,還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更顯得瘦了,皮膚也比較黑,說不上多漂亮也不能算不難看,透著股時尚感,隻是她長著一雙桃花眼,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不過這種眼睛看多了我相信也會讓人有疲勞的。


    我又看了身邊的芸姐一眼,心中笑了一下,芸姐現在的氣質是蘇箐所不能比的。


    他們倆的到來,讓大家不由自主的迴視了一下芸姐,畢竟都認識,也都知道他們從前的關係。


    順著大家的眼神,楊慎和蘇箐也看向芸姐。


    我注意觀察著楊慎的表情,起初他隻是把眼光在我的身上掃了一下,我想我的這條白裙子是比較吸引人的目光的,再加上我一直盯著他,他掃完我之後才看到芸姐,從他的眼中很明顯看到了一種震動,然後他又確認了一下,笑容變得有些尷尬,他一定沒有想到芸姐會來。


    而且更沒有讓他想到的是,芸姐居然有這麽大的變化。


    我輕輕的笑了,一切如我所料。


    那麽蘇箐就不同了,她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芸姐的,不自然的瞬間變化之後,她更緊地拉住了楊慎的胳膊,而楊慎卻不由自主地向外側偏了一下。


    我和芸姐都看在眼裏,相視笑了一下。


    穆繁突然對我說:“你笑什麽?認識那兩個人?”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觀察別人的同時,身邊還有一個人在一眼不眨地盯著我。


    很快大家就不再留意這三個關係複雜的人了,三五人一起聊著天,還有的玩起了桌牌遊戲,在沙發上,瑪麗說要給大家衝茶,考究的喝茶工具,還真是中西合璧,我拉了一下芸姐:“芸姐,你不是也會嗎?”


    芸姐點點頭大方地走過去,說:“今天瑪麗已經夠累了,忙了一上午了,我來吧。”


    瑪麗求之不得,又叫保姆去安排別的事了,芸姐坦然地坐在了瑪麗的位置上,她和楊慎夫婦隔著兩個人,蘇箐輕輕拽了一下楊慎站起來去了別的地方,而楊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芸姐熟練而優雅地把水倒進茶壺,再把茶葉淋出來,把第一泡的水澆在茶杯上,房間裏頓時彌漫著茶的香味,第二泡的水被芸姐倒進了每個麵前的杯子裏,到楊慎的時候,芸姐還委婉地笑了笑說:“嚐嚐這茶怎麽樣。”


    不知道誰又放了一曲古色古香地古典音樂,頓時,房間裏茶香和古箏的聲音彌漫到每一個角落,而芸姐在這個映襯下顯得優雅而有味道。


    我心說妙極了。


    所有的人都很享受,大家輕鬆地談論著感興趣的話題,隻有蘇箐挑著她的眉毛,控製著情緒。


    我問穆繁:“你說誰漂亮?他們倆個。”我指了指芸姐和蘇箐。


    穆繁小心翼翼地說:“都漂亮。”


    我進一步引導:“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如果是找女朋友,你會找哪一個?”


    穆繁又看了一遍之後問我:“說真話嗎?”


    我氣不過,“當然是真話了。”


    他說:“如果是找女朋友,我還是想找你這樣的,至少年齡比較搭配。”


    我更生氣了:“你傻不傻啊,不知道怎麽討女孩子開心是吧,那是我姐,你誇她兩句,讓我開心一下,你會死啊。”


    穆繁強忍著笑,故意說:“我怕我說了你會讓你姐做我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傻瓜。


    不知道誰提議說讓瑪麗給我們彈一曲,他們說的應該是鋼琴,我也很想聽聽。


    可瑪麗卻說:“真的不好意思,上午削水果,把手弄破了,要不然我真想為大家助助興。”說著還舉起了貼著創可貼地食指。


    我突然心血來潮說:“我來彈!”很久沒有接觸鋼琴的我,見到之後就有一種彈奏的欲望。


    穆繁和芸姐都吃驚地看著我,大家也鼓掌歡迎。


    我小心地坐了上去,打開鋼琴的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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