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張洞賣了偷來的紙人打算離開時,卻突然撞見了之前在集市上遇到的幾個外國人。


    他們麵色漠然的走進來,冷冰冰的眼神打量著屋裏的情況,流露出幾分死人才有的神采。


    顯然他們都是馭鬼者。


    其中一人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精神明顯比其他人好一些,應該是厲鬼的侵蝕還不嚴重。


    這人臉上充滿了蔑視,叼著根雪茄,手裏拿著張蓋了紅章的紙徑直忽略了張洞朝老板走去。


    他沒有感受到張洞身上的靈異氣息,直接無視了他,把那張紙拍在了櫃台上。


    “老板,我叫大衛,感謝你這麽多年經營紙人店付出的努力,但七天後我們會接手這家店,你可以退休去享福了。”


    蹩腳的中文並不流暢,但足以聽清他說了些什麽。


    “這群外國佬要搶了紙人店??”


    “不,他們並不是搶,僅憑這三人表現出的靈異力量還差的遠,他們也沒這個膽,重點在那張紙上...”


    張洞眉頭一皺,湊上前去看清楚了那張紙上的內容。


    幾行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類似於某種人們常用的證明文件,右下角的那枚猩紅色的章十分醒目。


    紅章是一個方框,但下麵少了一條橫著的線,看上去像一個門,而裏麵的內容是三個字:靈異會。


    而這紅章也不普通,上麵寄存了靈異力量,不像是假冒的。


    “靈異會的文件?這個組織不是孟小董所在的組織麽,怎麽會牽扯到鬼集?還和這群外國佬有關係?”


    張洞露出幾分詫異,重新打量著三個外國人,然後把目光移到紙人店的老板身上。


    老板的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絲忌憚的眼神:“不是說好了給一個月的時間麽,怎麽突然變成七天了?”


    “不不不,你誤解我們之前的意思了,一個月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是給你的時間,現在我們隻需要七天就可以接管這裏了,我想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大衛搖了搖頭說道,伸出雪茄在屋裏掃了一圈,像是在規劃自己的財產。


    “時間太緊了,你們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安排後事吧!”老板的語氣頗有幾分不滿。


    然而他剛說完,大衛身後的兩個外國人卻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露出死人般的麵容,身上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這股靈異力量竟強勢驅散了周圍紙人的靈異,紙人一瞬間就癟了下去。


    大衛抬起右手攔住了他們,繼續說道:“老板,我們之間的談判是不對等的,你沒有商量的餘地,盡快安排後事吧,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用你們國家的話來說,這叫先禮後兵。”


    說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帶著兩人轉身離開了紙人店,把那張靈異會的文件留在了櫃台上。


    三個外國人走後,張洞收迴目光,看著些許消沉的老板問道:


    “這些洋人是什麽來頭?居然打起了紙人店的主意。”


    老板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沒想到啊,傳了十幾代的紙人店到我手裏給斷了,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啊,我已經沒臉去祠堂要個靈位了。”


    他有想要迴屋的意思,並未在意張洞的問題。


    “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幫你。”張洞喊住了他。


    如若放在平時,馭鬼者和馭鬼者之間的鬥爭他是不願意摻乎的,但這已經上升到國家民族的陣營,那他必須插上一腳。


    畢竟現在正處於動蕩時期,其他方麵他管不著,也做不了貢獻,但靈異方麵,他不覺得有人能比得上他。


    換做原著中的張洞來,他大概率也會這麽做。


    這是時代影響的結果,每個人都把家國情懷放在了第一位。


    老板聽後呆了一下,微微扭頭打量著張洞說道:“後生,這事你管不了的,這是頂級馭鬼者之間的鬥爭,你的級別還理解不了我們的層次。”


    張洞目光微微一動,並未生氣,而是抬起手衝著紙人店一角的那個花轎揮了揮。


    “是你還無法理解我的層次。”


    驀地,幹擾的能力出現,花轎雖沾染了靈異力量,但總歸是靈異衍生物,很快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消失著。


    每當張洞揮一次手,花轎便少了一部分,僅僅隻是來迴擺動幾次,碩大的轎子頃刻間消失不見,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一幕讓老板驚愕在原地。


    作為紙人店的老板,他自然清楚這些紙製品的靈異力量有多強,而且整個屋裏就屬那個轎子級別最高,但在眼前這個後生的揮手下居然被抹除掉了。


    “後生,你叫什麽名字?”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看向張洞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忌憚,畏懼。


    “張洞。”張洞淡淡迴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關於這夥兒洋人的事了麽?他們和靈異會是什麽關係?”


    老板這才重新站在櫃台後麵,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這夥洋人早在一個月前就來過了,他們拿著靈異會的文件要接管整個集市,不隻是我的這家紙人店,還包括了壽衣店,鐵匠鋪,陶瓷店,甚至那家棺材鋪。”


    “僅憑一張靈異會的文件,怎麽可能有這麽大權利?你們就沒有人想要反抗麽?”張洞十分不解的問道。


    按照原著中馭鬼者圈子裏的交際關係,大多數人都以實力服人,對自己的利益沒有容忍的餘地,一言不合就會引起鬥爭。


    而幾十年前的民國,大家居然會信守承諾去甘心放棄自己的利益,接受一張白紙上的束縛。


    要知道馭鬼者多數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不能以常人思維去思考,固然不存在博弈一說。


    即便有,也隻是組織和組織之間的博弈,涉及到個人的情況算是少數。


    “你不懂,當初太平鎮幾乎陷入衰亡,若不是靈異會的幫助,鬼集早已不複存在了。”老板一邊說道,一邊從懷裏掏出一根紙做的煙杆,放在嘴裏吸了起來。


    待他長長吐出一口白煙後,才繼續說道:“從那時起,祠堂便號召大家一起重建太平鎮,這其中也有靈異會的幫助,各行各業才有了氣色。但同時我們也和他們達成了約定,如果某天靈異會需要收迴太平鎮,或者需要太平鎮的幫助,那麽鎮上的所有人都必須毫無條件的去做。”


    “而就在前一陣,洋人應該是和靈異會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具體我也不了解,然後他們就看上了太平鎮,還得到了靈異會的支持,打算拿走這裏的一切東西,雖然我們有些不甘願,但迫於靈異會的恩情,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但那夥洋人發現了太平鎮的異常,他們無法帶走這裏的靈異,就萌生出接管太平鎮的念頭,所以才有了剛剛那幕。”


    張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靈異會算是和洋人狼狽為奸了?”


    “其中的原因沒人知曉,但我覺得大概率不是,以我對靈異會的認知,他們不會幹出這種漢奸才做的事情,八成是遇到了困難。”老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神色微動,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憑借我的推測,那夥兒洋人其實不是看上了太平鎮,而是看上了太平鎮裏的某個東西,或者維持鬼集存在的力量。”


    “鬼集的主人?”張洞腦袋微微一動,說道。


    老板沒有迴應,而是點了點頭。


    張洞繼續問道:“你知道多少關於靈異會的事情?”


    “靈異會...”老板看著櫃台上那張白紙,猶豫了幾秒鍾,“靈異會算是國內最強大的組織了,他們的馭鬼者數量很多,覆蓋了全國,幾乎所有的民間組織都和他們有過接觸。他們之所以能發展的如此迅速,是因為他們會幫助剛加入的新人解決厲鬼複蘇的問題,但代價是需要去處理各種靈異事件。即使這樣,許多意外駕馭厲鬼的人也會優先選擇靈異會,畢竟誰會嫌命長?”


    “那你知道他們的會長是誰麽?”


    “不知道,我自從出生就沒怎麽離開過太平鎮,這些事情還是聽鎮上的老人說的。”


    “所以整個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洋人看上了太平鎮,然後你們迫於和靈異會的約定,不敢反抗?”


    老板苦笑道:“差不多是這樣,所以我很慚愧,但又不得不去這麽做。如果沒有祠堂的規矩,僅憑那幾個洋人,太平鎮沒人會把他們放在眼裏。”


    張洞的眸子凝重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讓這夥兒洋人得逞了。”


    “這是為何?”老板問道。


    “我既不是你們太平鎮的人,不需要守祠堂的規矩,又看那夥兒洋人不順眼,當然不會咽下這口氣。”張洞語氣沉重的說道,“這群無惡不作的雜種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上撒野,如若放在平時也就算了,這種時期,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我要讓他們全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作為從小接受過愛國教育的現代青年,張洞自然對那段屈辱下的悲慘曆史有很深的感觸。


    仇恨一直埋在他的心裏,隻是和平年代並不會刻意表現出來,可現在的天下並不太平。


    洋人在自己的國土上燒殺擄掠,為非作歹,早該下地獄的他們卻仍在陽間無惡不作。


    那麽,張洞在擁有了原著那位至尊強者的能力後,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報仇機會。


    這次,不再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國家。


    “後生,眼高手低可是大忌,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能耐有多大,但靈異會的能量不是你一人可以對抗的,而且我並不希望你和靈異會起衝突,我們的矛頭從來不朝內,真正的敵人是外麵。”老板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是當然。”張洞微微點點頭,“行了老板,時間不早了,我也不在這裏久留了。如果你有什麽新的發現或者消息,你可以去平安客棧找我,未來七天我都會在那裏。”


    張洞說完,轉身就要離去,老板卻攔住了他。


    “後生等等。”


    他進了屋,不久後拿著件黑色嶄新的中山裝走了出來。


    “這件衣服是我從壽衣店買的,可是花了大價錢,本來打算留著死了自己穿,現在送給你了,不為別的,就憑你剛才那些話,我覺得你以後必成大事,這衣服算是我給你為數不多的幫助了。”


    張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窘迫,嘴角一抽,毫不客氣的接過了衣服。


    隻是剛剛觸碰到衣服的麵料,他便感受到一股異樣。


    這件中山裝沒有任何重量,卻能有真實的觸感,而且無比的絲滑流暢,摸起來像是流水,但無時無刻散發出一股陰冷。


    這也正合它的名稱——壽衣。


    簡而言之,給死人穿的衣服。


    張洞問道:“這壽衣恐怕不簡單吧?”


    “花了我三十元的東西,怎麽可能簡單?”老板露出些許不舍道,“與其讓我穿進棺材裏去,還不如留在外麵多發揮點左右。”


    “它有什麽能力?”


    老板盯著中山裝道:“穿上它,你可以無代價駕馭一隻鬼。它相當於一種保護,或者說代替了你的身體,你可以讓鬼寄存在這件衣服上,而不是寄存在你的身體裏,自然可以免受厲鬼複蘇的侵蝕,還能最大程度使用厲鬼的能力,還不會複蘇,因為這件衣服就是一隻鬼。”


    “原本我打算依靠這衣服給自己留個全屍,說不定以後我的子孫能用某種靈異將我複活,還能看看未來的太平盛世...”


    張洞神色微動,暗自思索著,重新打量起這身衣服來。


    “代替身體去駕馭一隻鬼...的確是一件好東西,有了它,我就可以越過規律鬼不受任何影響的能力去做更多的事,甚至駕馭其他鬼,而且自身也不會有危險...可以理解為第二具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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