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楷銘在進行相關檢查後大腦並沒有受到損傷,好在救治及時,他的生命算是保住。後續轉移到水突都進行治療,他應該可以在比較短時間內恢複。


    葉悅霜在醫院照顧冷楷銘,宗政語他們則打算迴酒店一趟後盡快趕迴學校。


    宗政語和夏溪下午還有課,如果不是為了幫助冷楷銘,他們今天早上就會返迴日月大學。


    離開冷楷銘的病房,竇祥逍走到宗政語身邊說:“既然在醫院,你也檢查檢查。”宗政語和冷楷銘遇上致幻蟲,冷楷銘傷成那樣,竇祥逍推測宗政語也不好不到哪去。


    在墓園裏看到宗政語時,竇祥逍注意到宗政語身上大氅上的毛濕漉漉,可上麵並不髒。他推斷應該是宗政語在對付致幻蟲時脫掉了大氅扔在雪地裏,幹淨的大氅下是被遮掩的傷痕。


    黃遠奇聽到竇祥逍讓宗政語去檢查身體,他再看向宗政語確認一遍,發現對方看上去的確隻有臉上有傷。


    黃遠奇還以為竇祥逍覺得自己說的雞蛋敷臉這個方式奏效慢,他說:“嗯,肖叔說得也是。宗政哥,你去讓醫生開一下藥,雞蛋敷臉可能沒有藥物治療快。”


    竇祥逍笑著看向黃遠奇,他說:“你真的以為宗政隻是臉上受了傷?”


    “難道身上還有傷?!”說著這話的黃遠奇就打算上手檢查一下宗政身上有沒有傷。


    夏溪抓住黃遠奇的手,他說:“放心,宗政現在不是還活蹦亂跳,他沒什麽事情的。”


    宗政語對竇祥逍說:“肖叔,我身上的傷有藥,不必看醫生。”頓了一下,站在醫院走廊裏的宗政語抬眼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白色的房間,單調的用色,宗政語眼神中若有所思,他繼續說:“我……不大喜歡看醫生。”


    如果不給竇祥逍一個理由,宗政語擔心對方會懷疑自己為何抗拒就醫。他沒有明說,剛才猶如陷入迴憶一般的表情,宗政語相信竇祥逍自己可以去腦補一些原因。


    宗政語說出這話,竇祥逍也沒讓他一定要做檢查。幾人離開醫院時,隻有黃遠奇小聲問了一句真的不用檢查,得到其餘三人點頭的答案後才放下心來。


    到達酒店,竇祥逍和黃遠奇迴到自己的房間,宗政語和夏溪返迴他們的房間。將房門關上後,宗政語這才鬆了一口氣。


    疼,渾身疼。


    這是宗政語現在的感受。要不是大腦說他身上的傷除了感受到疼痛外沒有什麽大礙,宗政語就不會如此淡定。


    在宗政語將大氅扔在房間的椅子上後,夏溪這才看清了對方的真實情況。


    宗政語受的傷超過夏溪的想象。白色的衣服已經髒兮兮,黑的紅的顏色混雜,夏溪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夏溪說:“我們帶在身上的藥會不會藥效不夠?”


    宗政語脫掉上衣,他指著早就沒有流血的傷口說:“恢複得挺快的,應該不需要塗藥。”


    夏溪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挺疼的?”從來就沒人能夠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遇到三類變異蟲還能清醒離開。


    宗政說:“有一點,不多。”


    “還是塗些外傷藥物比較好。”夏溪走到衣櫃邊去拿隨身攜帶在身上的藥膏。


    宗政語按住夏溪說:“真的不用,我感覺已經在慢慢恢複了。都是些外傷,不必在意。”


    宗政語和冷楷銘沒有戴上防幻氣麵具還能大腦不受損,夏溪覺得真是萬幸,他說:“宗政,為什麽這次致幻蟲沒有對你們使用致幻氣體呢?”


    宗政語說:“這我倒不是很清楚,它隻是說想要冷楷銘的命,並不想殺我。我猜測也許是致幻蟲更享受武力折磨對手才不使用致幻氣體。”


    “這樣呀”,夏溪說:“隻要冷部長的命,變異蟲這次又有什麽打算。”


    宗政語說:“它們既然要殺人,應該就不會是什麽好計劃了。”


    “……嗯。”


    宗政語換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想了想還是將評選組贈送給他的這套衣服一起帶走。


    迴到學校後,一直憋著問題的竇祥逍這才問了與夏溪一樣的問題。為什麽致幻蟲沒有使用致幻氣體。


    聽完宗政語的迴答,竇祥逍垂眼思考了一會後說:“我們初來日月都時,你和夏溪就遇到過致幻蟲。當時它不僅知道冷楷銘這個人,甚至還知道他的職位,這是不是代表變異蟲掌握了一些人類社會麵信息。”


    竇祥逍現在還不確定致幻蟲隻想殺掉冷楷銘是為了給自己的族群報仇還是另有目的。


    迴到宿舍,宗政語匆匆洗了個澡就躺到床上,他希望休息能夠加速身體恢複。


    下午一點半的課程,宗政語和夏溪正準備一點離開寢室前往教室,結果他們收到下午課程取消的通知。


    鍾離清暈倒住院,下午的課程暫時取消。


    學校方麵沒有具體說明鍾離清的情況,宗政語記得鍾離清和陸以君一起去水突都看望吳厲聰,怎麽才過了兩天就突然昏迷住院。


    同樣一臉疑問的夏溪撥通了陸以君的電話。


    “今天上午羅叔叔打算送我和鍾離老師還有林業堯和易而迴日月都時遇上了寄生體。”


    鍾離清是在易而和寄生體戰鬥的過程中受到驚嚇而昏倒,經過檢查,身體並無大礙。


    陸以君說:“為了不引起恐慌,這件事情本應該屬於保密情況。所以,你和宗政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這件事。”


    夏溪說:“嗯,我們知道了。你和林業堯他們先在醫院照顧鍾離老師,千萬注意安全。”


    為了在醫院多陪陪吳厲聰,羅曲他們便決定今天上午離開水突都。下午的課程,鍾離清他們完全來得及。


    一行人正離開天璿軍醫院時,林業堯在餘光中看到了推著父親在草坪上散步的杜書靜,他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對方。


    注意到林業堯動作的易而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敏銳的易而看到草坪後麵的走廊上有一名身著軍隊製服的男子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手槍,目標正是走在易而他們前麵一點的羅曲等人。


    “羅叔叔趴下!”


    易而的話語一出,羅曲的反應很快,他迅速抓住鍾離清和陸以君低下身子。一枚快速襲來的子彈打在了另一頭的建築上。


    子彈帶來的響聲很快引起了騷動。周圍的人紛紛逃離現場,而巡邏士兵也被槍響吸引了注意力。


    好在男子並沒有要殺害其他人的想法,他隻是專注對付羅曲。


    男子一槍沒擊中羅曲,他迅速開出第二槍、第三槍。


    易而抬腳就將身邊的垃圾桶一踢,正好幫忙擋住了男子的攻擊,給了羅曲逃跑的時間。


    目標在移動之中,男子繼續開槍,沒有了靜態目標好對付。再加上巡邏的人員從四麵八方持槍趕來,他還要躲過追捕。


    “不許動!繳槍不殺!”


    男子完全不顧士兵的話語,他的眼裏隻有殺掉羅曲這個目標。如果不是士兵穿著防彈衣服頭盔,男子還想將追趕士兵也一起殺掉。


    麵對各個方向都有士兵,男子的速度和躲避力完全不行。


    男子嘴裏自言自語:“嘖,這個廢物身體,除了會用些垃圾,啥也不行。”


    羅曲他們並沒有逃離醫院,為了不給外麵的士兵增添麻煩,他們躲到一間房裏透過玻璃觀察外麵的情況。


    衝著羅曲而來的男子在麵對團團的包圍直接丟掉手中的手槍,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見到男子丟掉殺傷性武器,左右各上來一人直接將男子雙手銬住壓製。另外一人則開始從上往下搜身,以防男子身上還有其他武器。


    被銬住的男子在場的人都認識,是水突都的一名士兵。他們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性情大變,攻擊醫院內的人。


    下一刻,寄生體給了在場眾人答案。


    本來雙手被銬住的男子突然臉色一變,做出幹嘔態。下一秒,男子的胸膛突然炸開,鮮血肉體噴了一地。


    本來透過透明玻璃觀察外麵情況的鍾離清直接被這一幕嚇暈了過去。感到不適的林業堯和陸以君眼疾手快扶住了鍾離清。


    綠色的寄生體從男子體內出來後以人類不可趕上的速度直直朝羅曲所在的房間衝來。


    寄生體直接一拳打穿了房間,要不是羅曲躲避及時,此刻就是巨石壓身。


    寄生體的速度很快,一擊不成,它立刻閃移到羅曲身前準備給出第二拳。


    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是易而擋住了寄生體的攻擊。


    拳拳相對,寄生體和易而打了個平手。


    在房間裏打鬥免不了會傷害到林業堯他們,易而一邊應對寄生體的攻擊,一邊將戰場轉移到外麵。


    寄生體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類能夠跟上它的速度。在速度上並不占優勢的它換了另一個方式。


    易而現在赤手空拳,寄生體並不是。前一刻寄生體還是五指的手,在下一秒就變成了泛著金屬光澤的鐮刀。


    寄生體手起刀落,直接在閃躲的易而的衣服上劃開一道口子。攻擊沒有達到想象中的嚴重,寄生體嘴裏又吐出一團絲線。易而快速往一側跳過去,絲線落在土地上腐蝕出一塊黑色。


    易而在與寄生體戰鬥,持槍的士兵不敢輕易開槍,他們仍舊將戰場包圍,等待援助。


    沒過多久,一個個拿著激光武器的士兵趕到現場。


    寄生體注意到了支援人員,它很顯然也知道對方手中那些白色的武器是什麽。心中有不甘的寄生體快速跳到地麵,瞬間化作一團綠色液體消失不見。


    直到眾人確認寄生體確實不在,羅曲心裏的震驚還未消失。


    上次羅曲一槍打中寄生體,對方化作一團液體消失後,軍方再也沒有寄生體出現的報告。這些年來,三類變異蟲的報告通通是關於致幻蟲的消息。


    由此推測,三類變異蟲可能不像一類和二類變異蟲那樣是數不清的數目,而是每種隻有一個。


    今天看到寄生體時,羅曲有想過可能先前的報告有誤,三類變異蟲每種並不止一隻。可在戰鬥中,寄生體表現出對羅曲的殺意讓羅曲感覺自己麵前的這隻寄生體就是七年前那一隻。


    七年前羅曲親手殺了陸煊之後,每年他的生日再也沒有了慶祝,隻剩下哀思。


    這麽些年,寄生體沒有再出現給了羅曲一絲安慰。他以為自己和陸煊一起消滅掉了一個三類變異蟲,結果現在寄生體非但活得很好,甚至都來找他複仇。


    這一次寄生體沒有得手,羅曲猜測對方肯定還會再來。


    離開醫院心有不甘的寄生體很快與從靈墟都離開的致幻蟲相會。


    “出現了意外情況,這次並沒有殺掉羅曲。”坐在森林裏的一塊石頭上,寄生體手裏揉搓著一隻曲藤草。


    聽到這話的擬態蟲眯了眯眼,它說:“意外情況是什麽?”


    “遇到了一個居然可以趕上我的速度的人類,如果不是他,羅曲早就被我殺了。”寄生體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擬態蟲將手搭在寄生體的手上,一旁的致幻蟲也伸出一隻手搭在其上。


    獲取到寄生體腦海中記憶的擬態蟲將目光轉移到致幻蟲身上,它說:“你也遇到了一個這樣的家夥。”


    寄生體接話說:“你沒有等冷楷銘完全涼透就離開了?那個宗政語並沒有比你強,你完全可以再戰鬥三分鍾後離開。”


    擬態蟲點頭說:“如果冷楷銘還活著,你該如何跟伴生交代?”


    原本十分確定冷楷銘活不了的致幻蟲現在有點猶豫,它說:“三……三分鍾而已,不說醫療救援不能在三分鍾內到達,就算來了,人類也沒有那個醫療水平。”


    擬態蟲說:“你別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宗政語,既然這個宗政語能夠不受你的影響,他為什麽就沒有能力救下冷楷銘?”


    致幻蟲心虛了,它沉默了。


    擬態蟲說:“所以這次就隻有我成功完成任務。”看向致幻蟲,他繼續說:“到了現在,你不要再對人類有任何仁慈之心。否則,你真的希望它們也出手?”


    看向擬態蟲和寄生體,致幻蟲緩緩點頭說:“嗯。”


    天璿軍醫院的事情並沒有傳出去,本來還需要在醫院靜休的吳厲聰當天晚上就出院迴了天樞城。


    下午沒課的宗政語繼續躺在床上休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已經在慢慢清除淤血。


    寄生體今天上午攻擊羅曲,致幻蟲也是今天上午攻擊冷楷銘,宗政語和夏溪免不了將兩件事想到一塊。


    夏溪說:“是報仇?”說完後,他總覺得不對,但又不知道是什麽。


    宗政語說:“寄生體想殺羅部長倒有可能是報仇,致幻蟲對冷楷銘下手卻不打算殺我,這點看上去不像是報仇,畢竟我也殺過幾隻變異蟲。”


    大腦說:“像不像高層清除計劃?”


    宗政語心說:“你是說殺掉這些部長城主?大大降低人類對變異蟲的威脅?”


    大腦說:“有可能。先處理最難的,再捏軟柿子。”


    宗政語說:“這……難道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腥風血雨早就開場了”,大腦說:“所以你還上啥課,趕緊抓緊時間恢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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