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巷裏,令歌三人在一家涼皮攤吃著涼皮。


    夢玨吃的開心,便率先起身把錢給了,迴來坐下身,說道:“如今我也算是小有所成,就讓我請你們一次。”


    “這家價錢便宜,量還足,最主要味道還好。”夢玨感歎著。


    “下次再帶你去其他家,”令楷笑道,“你可以把這些美食都寫在書上,出一本長安小攤美食錄。”


    “好,正合我意。”夢玨點頭應下。


    令歌還未吃完,令楷和夢玨便等著他,待令歌放下碗筷時,令楷開口問道:“對了,昨日小王將軍和甯霞師姐後來如何?”


    令歌說道:“他們去了王家在城外的一家別苑,在那聊了一會,後來師姐和我說,以後她與小王將軍隻是普通友人關係,不會有太多往來。”


    “如此也好……”令楷眼眸微垂,隻是看著空了的碗底,“我們走吧。”


    迴去的路上,三人一邊聊天說話,一邊看著周邊的熱鬧場景,聽著身邊的歡聲笑語,逍遙自在。眾人的身影在長安城的夜空之下,燈火之中顯得極為渺小,卻又如此煥發生機。


    迴到玉遲王府外時,三人遠遠地見到有一個人正站在府前的空地之上,仰望著王府的牌匾。


    “尺畫?”令歌不確定地唿喚道。


    那人聞言轉過身來,定睛一看,正是尺畫。隻見尺畫身著紅色深衣,如火熱烈,又妖冶魅人,而令歌一身月色衣裳,似水柔和,隻可遠觀而不可近。


    尺畫見到令歌他們,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他立即走上前,屈膝福身,開口說道:“尺畫見過三位,沒想到我們能在這裏再遇到。”


    “你怎麽在這?”令歌問道,他總覺得尺畫一雙明亮的眼睛裏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尺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那會我看了夢玨寫的戲本,心想著既然要扮演以玉遲王為原型的角色,便應該往此處來看一看,說不定還能見到玉遲王本人,也好模仿一二。”


    “原來如此。”令歌點頭,他見尺畫依舊含笑立在自己的身前,一時半會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與其如此僵持,倒不如承認自己的身份。


    “其實……”令歌開口欲道出真相時,卻聽尺畫說道:“草民尺畫見過玉遲王殿下。”


    說罷,尺畫便往下跪去,令歌見狀立馬上前一扶,不等尺畫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穩穩地站在令歌的身前了。


    尺畫不解地看著令歌,問道:“難道我猜錯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得對,我便是玉遲王,隻是你不必行此大禮。”


    令歌的雙手依舊搭在尺畫的雙臂上,直到見尺畫雙眼含笑地看著自己,令歌這才迴過神來,隨即放下雙手。


    尺畫莞爾一笑,一雙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令歌,他繼續問道:“草民第一次見到殿下,不應該下跪行禮嗎?還是殿下覺得尺畫與常人不同?”


    令歌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尺畫給問住,還是驚歎於尺畫的一言一行,一姿一態。他從未想象過世間還有像尺畫這般的人物,原來明媚和陰柔也可以用來形容一位男子。


    此時,令楷走到令歌的身邊,淡然地開口說道:“殿下一向宅心仁厚,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令歌偏過頭看向令楷,隻見令楷正淡然地看著尺畫,不見平日裏的溫和友善,似有敵意一般。


    尺畫見到令楷,低眉順眼地有禮欠身道:“尺畫見過令大人。”


    “你怎麽知道我就是令大人,而不是旁人?”令楷依舊嗓音淡然地問道。


    尺畫唇角輕揚,柔聲細語地迴應道:“都說令大人與王爺交好,而且風度翩翩,儀表堂堂,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令楷一笑,道:“你倒是很清楚。”


    “大人聞名天下,尺畫自然清楚。”尺畫迴應著,絲毫不怯場。


    令楷微微頷首,流轉目光對令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迴去了。”


    “王爺,尺畫有一事相求。”尺畫立即對令歌說道。


    “何事?”令歌問道。


    隻聽尺畫解釋道:“王爺能否準許尺畫白日裏來王府?草民是真的想扮演好王爺,想觀摩王爺的一舉一動,還望王爺莫怪尺畫此舉唐突。”


    令歌思忖半晌,終是答應下來,“無妨,明日你來便是。”


    “多謝王爺!”尺畫立即欠身感謝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迴去了,你也早些迴去。”令歌囑咐著尺畫說道。


    “恭送王爺,令大人。”


    待令歌他們離開後,尺畫繼續在王府外站立著,他靜靜地凝望著王府大門,無人知曉他的內心所想。


    迴到王府後,夢玨便先行迴房間休息,令歌則陪著令楷往小東門外的竹林走去,送令楷迴府。


    “阿楷,”令歌試探著喚道,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令楷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你怎麽了?”


    “我沒怎麽,隻是有些擔心。”令楷迴應道。


    令歌不解,問道:“是因為尺畫嗎?”


    “雖說秦小姐已經詢問調查過他,但是我們還是得小心為妙,畢竟淮陽王他們現在定然知道了你前去曲澗院的事,指不定會做出何事。”令楷解釋道。


    令歌頷首,說道:“我懂,我會注意他的,阿楷你不必為我擔心。”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他總覺得令楷叫自己提防尺畫還有別的原因。


    翌日清晨,令歌才從床上起身,小蕊便匆匆來報,“王爺,府外有位叫尺畫的求見,說是王爺準許他來的。”


    令歌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夜答應尺畫的事。


    “快邀他進來吧,他是秦小姐的友人。”


    膳廳內,令歌正在獨自一人用著早膳,隻是今日他覺得周邊的氣氛格外古怪,往日裏還有師父和師姐們陪著他,如今餐桌前隻有他一人,小蝶和小涵她們也隻是立在門外,等候吩咐。


    而他的麵前,尺畫找來筆墨紙硯,坐在一旁的小幾前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姿一態。


    最終,即使今日的早膳是令歌素來愛吃的百合蓮子粥和各色果子糕點,此時此刻他也被尺畫觀察地也無從下咽,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吃。


    無奈,他隻好放下碗筷,對尺畫說道:“尺畫,你也觀察有一會了,不如與我一同用早膳。”


    尺畫放下毛筆,站起身來,隻見他一身淺藍色衣裳猶如清水流淌,這是他按著令歌的喜好特意換上的衣裳,不過他的神態頗有媚感,與令歌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多謝殿下好意,隻怕這不合規矩。”


    “無妨,多備一副碗筷的事。”令歌立即迴應道,並喚著立在門外的小涵:“小涵,麻煩你再去取一套碗筷來。”


    尺畫坐在令歌的對麵,略帶玩味地笑道:“原來殿下平日裏就是這般與下人們說話的,當真是與眾不同。”


    令歌微微一笑,他避開尺畫的目光,低下頭繼續喝粥,可算是能安心地用早膳了。


    見令歌低頭喝粥,尺畫又打量起膳廳的布置裝飾,他歎道:“從我方才進王府開始,我便驚歎這府裏的裝潢當真是天下一絕,從前我也去過江南的富貴人家唱戲,見過無數江南別苑,卻都比不上殿下的府邸。”


    “你去過江南?”令歌訝異地問道,他想起昨夜令楷的話,一時間不免警惕起來。


    “殿下忘了嗎?尺畫早些年是跟著戲班雲遊天下的,自然去過江南,而且在那待過兩三年,雖然尺畫歲數同殿下一般大,但是走過的路卻比殿下遠,見過的人和事也比殿下多。”尺畫平靜地解釋道。


    令歌點點頭,他內心不免暗歎這世間的千姿百態,人與人的不同,同時,令歌隻希望眼前此人和淮陽王他們並無關係。


    “想來殿下不曾去過江南,不如我與你說一說我昔日的所見所聞。”尺畫微笑著說道,他的柔聲細語總是能夠吸引著旁人聽他說話,生動形象,妙語連珠,連說帶演,竟比落音樓的陳先生還要厲害上幾分。


    “江南一帶的人家,無論窮富,都最愛聽戲,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常年在那四四方方的宅子裏,平日裏也就靠聽戲來消磨時光了。”


    “我記得有一次我明明是在唱《西廂記》,殿下你猜怎麽著?那夫人竟然對我說,”尺畫開始模仿起富態夫人的語氣口吻,“尺畫,怎麽還不見孫悟空出來。”


    令歌被尺畫逗得一笑,他如今也算明白為何世人愛聽戲聽書,麵前的尺畫僅靠三言兩語,便將他的思緒牽引到一個他從未見識過的世間。


    “確實有趣。”


    此時,小涵走進來,並將碗筷放在尺畫的身前,尺畫瞟了小涵一眼,並未言語。


    待小涵下去後,尺畫微微一笑,對令歌說道:“王爺的府裏當真是美人如雲,就連侍女都生得國色天香。”


    令歌頓了頓,“過獎。”細細迴想,令歌隻覺尺畫所言不虛,且不說他自己的幾位貼身侍女,這玉遲王府隨便選一位年輕的侍女出來都是生得清麗可人,我見猶憐的。


    尺畫為自己舀了一碗粥,他並未模仿令歌,而是用自己的方式緩緩地喝著粥,姿態優雅,神色從容。


    半餉,他淡淡一笑,問道:“方才進來的那位是殿下的通房丫鬟嗎?”


    令歌突然一嗆,急忙用放在一旁的餐帕掩嘴,解釋道:“沒有…….我沒有通房丫鬟,她們都隻是王府的侍女。”


    “哦,”尺畫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傳言並非是假的。”


    “什麽傳言?”話一問出,令歌的心中便有了答案,尺畫所指的自然是自己不近女色,與令楷關係匪淺一事。


    尺畫莞爾一笑,迴應道:“都是些江湖流言,不值得入殿下的耳朵。”


    用過早膳後,令歌便迴到蘭風院練劍,尺畫要扮演令歌,武功劍術自然是重中之重。他站在庭院裏,一邊看著令歌練習劍術,一邊用自己所帶的木劍跟著模仿,奈何令歌動作太快,他並不能完全跟上。


    尺畫停下模仿,對令歌說道:“殿下的劍術當真精妙,雖然我並非習武之人,但唱戲多年也有一些基本功在身上,不如殿下指點一二,迴頭我也好用在表演戲本裏。”


    令歌思忖片刻,答應下來,“也好。”


    見令歌答應,尺畫立即迴憶重複令歌方才的動作。令歌在一邊看著,從流風迴雪,一劍霜葉,再到飛鴻踏雪,雲溢清寒,尺畫一一重複。


    看著尺畫舞劍,令歌隻覺尺畫的記憶甚好,雖然不能將他的一招一式都記下來,卻能憑借自己的理解加以改編,讓動作連貫,若是假以時日仔細編排,定是一出精彩的打戲。


    “你的動作和神態極好,隻是舞劍的時候可以再有力道一些。”令歌提議道。


    尺畫微微一笑,隻是說道:“不知殿下可否為尺畫再演示一遍?”


    “好。”說罷,令歌揮動著明秋,特意放慢動作,好讓尺畫觀摩。


    尺畫見狀,也用手中的木劍與令歌保持著一樣的動作,一時間,整座蘭風院隻有兩位相貌卓絕的年輕男子在一起舞劍,劍刃劃過空氣,帶起風動,襯得兩人的姿態更是飄逸如仙,曼妙絕倫,儼然成為一道風景。


    待這遍動作結束之後,尺畫柔聲細語地提議道:“殿下可否親自握住尺畫的手臂指導尺畫?也好讓我動作更標準,這裏沒有旁人。”


    令歌愣在原地,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他上前輕輕地搭著尺畫的手臂,指導著尺畫如何使劍。


    湊近在尺畫的身邊,令歌隻覺得尺畫身上的香氣愈發撲鼻而來,不同於自己和令楷身上的清香,那是一種濃鬱的,熱烈的香氣,與尺畫的性子甚是相似。


    令歌愈發不自在,隻希望趕緊結束對尺畫舞劍的指教,正想著,身前的尺畫便突然一個踉蹌沒站穩腳跟,隨即倒進了他的懷裏,用一雙魅惑人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令歌,不曾主動起身。


    尺畫見令歌愣在原地,便伸出一隻手輕撫在令歌的肩膀之上,隻見他嘴唇微張,雙眼迷離,浮現出媚態之感。


    令歌頓時心口一窒,慌張不已,未等尺畫迴過神,尺畫便已經被他扶了起來,他對尺畫說道:“今日便到這裏,你自己迴去再好生琢磨一番。”


    尺畫愣了一下,媚態之色頃刻間蕩然無存,神色也不似先前唇角含笑的模樣,無奈之下,他隻能歉然道:“是尺畫失禮了,還望殿下莫要怪罪,今日尺畫便先行告辭,明日再來向殿下請教。”


    令歌無奈,隻能點頭應下。


    尺畫收起木劍背在身上,隨後離開蘭風院。同時,他從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扇著,漫不經心地遊走在玉遲王府裏。


    沒走多遠,他便迎麵遇上端著毛巾和水盆往蘭風院送去的小涵和小蕊,兩人向尺畫微微福身。


    尺畫頷首,看著她們手中端著的毛巾和水盆,問道:“兩位姑娘這是要去蘭風院?”


    “迴公子的話,正是。”小涵迴應道。


    尺畫微微一笑,對小涵說道:“這偌大的王府我實在找不到出路,姑娘可否為我帶路?”


    看著尺畫的和善笑意,小涵隻覺無法拒絕,遂應道:“自然可以。”說罷,她便將手中的水盆交給持著毛巾的小蕊,這才對尺畫說道:“公子請隨我來。”


    “多謝。”


    走在離開王府的路上,尺畫問起小涵:“可否知曉姑娘芳名?在下名叫尺畫,是落音樓新來的伶人。”


    “公子喚我小涵即可。”小涵有禮地迴答道。


    “好,小涵姑娘。”


    之後,有幾位侍女朝著他們迎麵走來,尺畫打量她們一番,又看著身旁的小涵。


    隻見小涵一身素淨的淡粉色襦裙,雙丫髻襯得她本就清麗的眉目愈發乖巧可人,尺畫讚歎道:“玉遲王府下人眾多,不過我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小涵姑娘。”


    小涵不由地臉頰一紅,她默然不語,隻是繼續為尺畫引路。


    尺畫見她如此,便繼續說道:“從前我去過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見過眾多貴婦侍妾,以姑娘你的容貌,隻做王爺的侍女實在是委屈了。”


    “公子言重了,小涵愧不敢當,能伺候王爺已是三生有幸。”小涵立即頷首說道,她不敢順著尺畫的話語往下聯想,她隻知道那並非自己身為侍女應該想的事。


    走到一處無人的假山叢林旁時,尺畫停下腳步,小涵見狀也停下來,此時閣樓恰好擋住陽光,讓他們皆置身在涼爽的陰翳之中。


    尺畫見小涵眼眸低垂,心底所想愈發明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確實認為以小涵姑娘的容顏和性情,不應該這般永遠低人一等,不知為何,方才見你第一眼我便是這般認為。”


    小涵微微抬眸,她看著尺畫那張幾分貌似令歌的臉龐,一時間不免感到有些恍惚。眼前的男子正用那一雙如寶石般璀璨明亮的雙眼看著她,眼中帶有欣賞,帶有玩味。


    那是一種小涵從未見過的目光,和她從未聽過的話語,此時此刻,皆在她的心中激起一番前所未有的悸動。


    “這人生在世,就總得往上走,能走多高,能走多遠,不去試試你又怎麽知曉?”尺畫悠悠地看著小涵說道,“上天賜予姑娘這般容顏,姑娘可要好生珍惜,好生把握,莫待無花空折枝。”


    “公子切勿再說,我隻想做好我的本分。”


    尺畫聞言,這才收斂笑意,繼續往前走去,小涵見狀也隻好趕跟在尺畫的身後。


    兩人從陰翳之中走出,那陽光又從路邊的樹木間隙落下,斑斑點點地印在兩人的身上,此時尺畫又問道:“小涵姑娘可有覺得我與王爺相貌相似?”


    小涵迴應道:“的確有幾分相似。”


    “幾分相似也足夠在這長安城立足了。”尺畫微微一歎,他看著頭頂斑斑點點的陽光,任由那光線刺得自己眉眼緊皺。


    待尺畫走出王府沒幾步,他便見到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玉遲王府之前,定睛一看,隻見從馬車裏下來了一位宮裏的老太監。


    那位老太監手持拂塵,甚是富態,而他的身後還有兩位小太監正抬著一個木箱從馬車裏下來,想來是宮裏往玉遲王府送來何物。


    隻見尚未離開的小涵又立馬上前相迎,福身道:“見過黃公公。”


    此時,辰玉聽聞風聲,也走出府來迎接黃公公,黃公公見到辰玉,便笑著問好:“老奴見過辰玉姑娘,不知殿下可在府中?”


    “在,公公所為何事?那木箱裏是什麽?”辰玉問道。


    黃公公指著木箱,解釋道:“老奴是特意奉旨前來,為殿下送新鮮荔枝的,這些荔枝今早剛到長安,陛下便讓老奴趕緊送來了。”


    辰玉一笑,心知這可是寶貝,當即邀請黃公公一行人進府。


    “公公們辛苦了,快些請進,也好喝一杯涼茶消消暑氣,我這就去喚殿下前來。”


    “多謝姑娘。”黃公公笑著應下,樂嗬嗬地帶著兩位小太監往王府裏走去。


    尺畫站在不遠處目睹整個過程,他如玉般的容顏不見平日裏的莞爾笑意,雙眼也變得冷漠淡然,似乎有萬般不甘藏在其中。


    他想起乞巧節那夜見過的盛世煙火,卻怎麽也照不亮他孑然一身,還有他那過去的陰霾日子。


    良久,尺畫緩緩轉身離去,“有朝一日,我也會過上與他一般的體麵日子,甚至更好……”


    他喃喃自語著,似乎在與誰對話一般,之後,他一邊走著,一邊哼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複多情,吹我羅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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