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客氣地上前迎接道:“今日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多日不見,又變漂亮了,最近在忙什麽?”


    自從她和李為民複合之後,就辭去了這裏的工作,全身心地陪伴在李為民左右,一來生活費有了著落,二來擔心李為民耐不住寂寞,出去沾花惹草。


    馮夢潔握著老板娘的手,笑道:“這學期專業課程比較重要,作業繁多,等以後有空,我再來店裏幫忙。”


    老板娘細看起來歲數並不算大,打扮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地翹著蘭花指,問道:“是你的小男朋友?”


    馮夢潔臉上掠過一絲紅暈,緊張地拉著李為民手,“給你介紹一下,他叫李為民。”


    “長得確實挺帥的。”初次見麵,她就毫不避諱地貼近,上下打量著李為民。


    這讓李為民很不舒服,盡管如此,李為民還是彬彬有禮地迴應著:“謝謝您的誇獎。”


    坐下後,特意點了一份川江魚,以解馮夢潔的相思之苦。


    李為民小聲地問道:“你的老板娘怎麽那樣,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她說話的時候就喜歡貼著別人,其實並無惡意。”馮夢潔拿起杯子,幫李為民倒茶,“記得上次你們來吃飯的時候,一個個喝得醉不成樣,老板娘背地裏還說,現在的學生一點書生氣都沒有,倒像極了社會上不務正業的登徒浪子。”


    “別人怎麽說我不在乎,重點是你有沒有說?”李為民對她的印象著實不好,壓抑在心中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你放心我可什麽話都沒說,男人喝點酒才有陽剛之氣,況且我們私底下偶爾也會喝多。”馮夢潔借機拉著李為民的耳朵,小聲地說道。


    “我們在一起已經有些時日了,想不到時間過得真快。”李為民感歎時間的同時,也在想,時間越久,是不是意味著離分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馬上就要大二了,時間真不經過,畢業後你打算在哪裏工作?”第一次他們很認真地探討著以後的日子。


    李為民思索了片刻道:“我打算迴去工作,不太喜歡大城市的生活節奏,一天到晚總有忙不完的事情,花花世界的新品層出不窮,我擔心到時招架不住。”


    “其實我一直都想留下來,我們這個專業迴去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崗位。”馮夢潔沉寂下來,問道,“為了我可以留下來嗎?我們一起打拚,互相有個照應。”


    “這不離畢業還有段時間,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李為民底氣不足地笑道,“你趕緊去催一下服務員,比我們後來的人都先吃上了,你不是和這裏的人認識嗎?”


    “就是因為認識,更不好意思催他們了。”馮夢潔深有體會地說道,“我以前最怕的就是客人催菜,好了自然會端上來,你急也沒用,實在餓的話多喝點水。”


    李為民嘖嘖嘴,端起水杯,對她的壞點子不敢苟同,“我隻喝水好了,還省了飯錢。”


    吃完飯出門的時候,老板娘笑臉相送道:“以後常來坐坐,順便照顧一下我這裏的生意。”


    “一定會再來。”馮夢潔迴應道,“等我不忙的時候還想過來幫忙,到時候可別把我拒之門外。”


    老板娘朝李為民拋個媚眼,嬌滴滴地道:“求之不得。”


    李為民嚇得急忙抽出身,擔心在待下去,恐怕會清白不保。


    “剛剛的提議,迴去之後你好好想想,跟你在一起我別無所求,隻希望別辜負了彼此。”迴去的路上,馮夢潔提醒道。


    李為民假裝失憶起來,吊兒郎當地問道:“什麽事情?”


    “明知故問。”


    宿舍裏麵冷冷清清,淒淒慘慘的,李為民孤身一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四年之後他們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就像大多數的人一樣,畢業之後各奔前程,感情隻能當作是這四年裏的調味劑,各取所需。


    楊帥他們迴來的時候,說話的聲音想當地洪亮,李為民假裝睡得很香,無臉見江東父老。


    他們正在討論班級裏麵的誰誰誰獲得了第一名,誰誰誰又在運動會現場被女生告白,氣得李為民肺都炸開,拿起枕頭擋住耳朵,遠離是非之地。


    楊帥走過來跳到床上,叫醒李為民道:“別裝了,我們知道你沒有心情睡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若是不嫌棄,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我為什麽沒有心情睡覺?”李為民翻過身反問道,“隻要你們在我的眼前消失,我能一覺睡到天明。”


    “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不起。”楊帥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隻管在李為民的傷口上撒鹽,美名其曰是在關心李為民。


    “你再說,小心我削你,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據我觀察你也不是輸得最慘的那個人。”賈成光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本來我們就不指望你奪個冠軍迴來,倒數第一也是第一,不丟人,這也需要勇氣和技巧。”


    “老子後麵不是還有幾個人?”李為民委屈地反駁道,“雖然沒有進入前三甲,但是也不算倒數。”


    “差不多。”楊帥和賈成光很有默契地道。


    嚴亮走過來安慰道:“他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要往心裏去,晚上我做東,請各位兄弟一起出去喝兩杯。”


    “我不去,要去你們去。”李為民生氣地蒙在被窩裏麵,小心眼地拒絕道。


    楊帥大手一揮,命令道:“兄弟們,上。”說完他們三個人上床把李為民抬下來,殘忍地扔在地上,隻聽到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


    李為民疼得哇哇直叫,不停地揉著腰道:“你們就作,使勁地作,反正打死我都不出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楊帥心狠手辣地獻計道,“把他扒皮之後,直接從陽台上扔下去。”


    “不用這麽絕情吧!”李為民甘拜下風,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起來:“我錯了,一切聽從你們的安排。”


    喝酒,說到底喝的並不是酒,而是一種心情,一種興致,一種氛圍,一種感覺。所謂壺裏乾坤大,杯中日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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