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齊相這邊,在派出孔鮒試圖穩住陳餘之後,他又對著地圖研究了兩天,終於想出了一個似乎可以兩全其美的計劃。不過,這需要張耳部的配合,而阿盛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說服對方。


    酈食其當然自告奮勇地請命了,但此時聯軍與秦軍的局勢已經是犬牙交錯了,他唯恐路上有失,不願意讓酈先生犯險。而隨著有一條消息傳來,齊相終於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


    “可喜可賀啊,宋義活了下來!酈商的水師在濟水中救下了他!”


    原來,宋義也和司馬尚等人一樣,沒怎麽多想就在遇襲那一夜往北突圍了。途中,他們遭遇了秦軍的伏兵,又在大雨中被暴漲的濟水攔住了去路。好在宋義是楚國人,比較擅長水性,索性跳江求生。而司馬尚等人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酈食其很快也明白了阿盛的意思——很顯然,讓宋義出馬去勸說張耳要比自己更合適,畢竟他跟趙軍淵源頗深,還剛剛經曆了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隻是酈食其不確定,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打擊過後,對方是否能很快振作起來。


    而隨著酈商帶著宋義迴到了齊軍大本營,答案也就揭曉了。


    隻見,宋義一見到齊相,就悲痛地哭訴起來:


    “相國大人啊!我們無能,從趙國帶來的援軍已經死傷殆盡了!”


    酈食其頓時放下了心:對方雖然情緒低落,但看樣子身體是沒什麽大礙的,起碼他哭訴起來,還是很有氣力的。


    阿盛也急忙安慰對方道:“這是秦軍狡猾,不幹你們的事...哦對了,張耳、田震等人也都已經逃出生天了,你有了解到嗎?”


    宋義終於麵露喜色,然後便詢問起了這些人的消息。當他了解到,這支小部隊反其道而行之向東突圍,反而大多保全了下來,也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而這時,酈食其趁著宋義剛剛緩了過來之際,又告知了他代郡陳餘發動的叛亂的消息——宋義於是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體會到了大起大落的刺激。


    終究,他還是堅強的扛了下來。


    宋義清楚地知道,此時他還不能垮,彭城之內的家人還在等待著他,而趙軍的幸存者們恐怕也需要他來做工作。


    “萬萬沒想到,我去趙國搬救兵,反而害得趙國後方不穩?而搬來的救兵,因為秦軍的一場突襲,就是剩下了幾千人——看樣子,他們怕是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宋義分析起當前的局麵,隱隱有種責怪自己的意思,但明顯他此時已經冷靜了很多。


    齊相見狀,連忙表示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糾結了。更何況,誰說趙軍沒有了作用?如果秦軍徹底忽視了這支殘兵的話,他們怕是要付出代價的!”


    見宋義微微一怔,酈食其也開口表示道:“當務之急,是把這支剩餘的部隊藏起來。”


    而阿盛補充道:“沒錯,不僅要藏,還要讓他們再度壯大!不過,這就意味著,他們得暫時離開前線...”


    接著,在齊相和酈食其的一唱一和下,宋義終於弄明白了接下來的計劃。而他感覺責無旁貸,當然要親自走一趟去說服張耳等人。


    而當宋義領命告辭,前往呂澤軍處之後,阿盛又召見了酈商,向他下達了新的作戰任務。接著,他又感慨起來:


    “這個王翦當真了得!一場偷襲,就幾乎廢掉了趙國的騎兵;而他在泗水下遊的布置,又使得我軍的水師難以發揮作用...不過,這是場持久戰,以當前的局勢來看,勝負並不在一朝一夕。”


    酈商也感歎道:“趙軍沒有等曹參等人,就提前趕了過來,如今看來也給局麵留下了轉機。現在曹參等部,隻走到了半路,也沒遭受多大的損傷...末將定能和他們好好配合,先將北方的局勢穩住!”


    最後,齊相還再次詢問了酈食其:“軍師,本相的這番布置可算妥當?”


    而酈食其也連連點頭稱是。


    他原本真的很擔憂,因為齊軍主力此時也在往彭城這邊匯集,留守本土以及燕地的,很多都是投降、改造之後的秦軍。而現在,齊相巧妙地抽調了在前線派不上用場的部隊,等於為己方準備了一些後招。


    此時,他還不清楚陳平那邊有何謀劃,孔鮒的出使又能否成功穩住陳餘。不過,即便這些都不順利,如今聯軍在北線也有了新的對策。


    而在趙地,夏說此時又擔任起了陳餘的使者,來勸降他曾經的同僚們。


    果然不出他和陳餘所料,此時的趙王嘉已經是方寸大亂,隱隱有著妥協之意,而朝堂諸公,也擔憂著他們在代郡的家小,各個束手無策。


    可夏說沒有想到,為他提供飲食招待的,居然還是一個老熟人!


    “陳平!你怎麽也在這裏?”


    夏說一下子仿佛又迴到了魏都臨濟,魏王咎等人的音容,猶在眼前。


    “想不到尊使還記得在下!”隻見陳平裝出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並故意可憐兮兮地表示道:


    “臨濟城破之後,在下陪同公子豹去燕地投靠了齊相...如今,公子豹正在督亢入學,在下也在趙地謀得了一個差事,所以又有幸招待了尊使。”


    夏說一下子被勾起了和聯軍共事的那段迴憶,頓時也對如今他的主公陳餘被迫與秦軍合作而感到痛心不已。


    接著他便對陳平表示道:


    “沒想到那張耳居然如此屈才?這樣吧,你就跟著本使好了。等到陳餘大人重新奪得了相位,定不會虧待於你。”


    哪知道,陳平卻向他行了個禮,然後推辭道:


    “多謝尊使的好意。隻不過...陳餘大人是不是要投靠秦國?在下的故主就是因為抗秦而死,而我們魏國的故土此時也被秦國占據著——因此在下不才,也恕難從命!”


    夏說見狀,愈發敬重起對方,急忙說道:“哪裏哪裏,陳餘大人即便不能再度和聯軍攜手,也必定會保持中立。他所怨恨的,不過是張耳一個人而已!”


    隻見陳平將信將疑,還是連番推辭,夏說也就不勉強對方了。在他看來,時間會證明一切,自己也會盡力促使陳餘繼續加入聯軍,到時陳平自然會改變主意。


    隻是他不知道,現在的陳平,已經是齊國北方局勢的實際負責人。而陳平,也剛剛摸到了陳餘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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