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牧戈送老爸到車站後,叮囑他那些展櫃、架子一類的東西就不要留了,拉迴家也是多餘,找地方便宜處理就是。


    至於打包好的玉料、原石啥的,最好找個叉車,別累壞了身體。


    老爸嫌棄的看了牧戈一眼,怎麽幹活還用他提醒。


    牧戈頓時尷尬,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迴家的時候,順便在門口買了十多公斤牛腩、牛腱子肉,牛腩用來做牛肉臊子,放在冰箱慢慢吃。


    牛腱子做醬牛肉,給老爸下酒用。


    無論什麽時候,自家做的東西吃著放心。


    隻是在鹵製牛肉的時候,不由得再次想起遭遇盜竊之事。


    上一世,牧家之所以遭遇盜竊,是因為家裏人都不在家,這一世他提前有了防範,應該不會重蹈覆轍。


    隻不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自己還是得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隱藏在暗處的盜賊給引誘出來,一網打盡。


    正琢磨著防範盜賊的事,沒曾想老媽居然打來了電話,說中午林阿姨請客,讓他自己做點飯或者去外麵吃一點。


    另外老媽交代,下午兩點左右,林阿姨的親戚準備到家裏看看,讓他不要出門,在家等著。


    牧戈感歎,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看來這林阿姨家的親戚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生意都還沒有做,這就開始請客了,還好之前給老媽打了預防針,也不怕對方出什麽幺蛾子。


    想到這裏,牧戈計上心頭,不管對方是不是那個盜竊團夥,小心總無大錯,該準備的工作還是要提前準備。


    而且他這次打算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個人的午飯,隨便搗製了一大碗涼麵,配點事先焯好的野生莧菜葉,澆上剛剛鹵好的牛肉臊子。


    撒上蔥花、香菜,再澆上一勺紅彤彤的辣子油,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家常牛肉涼麵就算做好了。


    飯畢,牧戈準備了一個大西瓜,切成兩半放在冰箱裏涼著,即便是逢場作戲,該招待的還是要招待。


    好的環境,更容易麻痹對方的神經。


    同時,他把自己房間的茶幾搬到了樹蔭下,家裏沒有安裝空調,屋裏還沒有樹蔭下舒服。


    關鍵是他就沒有打算讓對方直接進屋看貨。


    一切準備就緒,牧戈倒一杯信陽毛尖,細細的品著。


    這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隔壁院子一眼,僅僅隔了一天時間,對麵的院子就歸老牧家所有了。


    雖然老家的院子沒有太多的增值空間,但能夠讓家裏人感覺心裏踏實,這比掙多少錢都舒心。


    也不知道那個黃毛小子到家沒有,一幫富二代組建的樂隊靠不靠譜,千萬不要糟蹋了他譜寫的經典歌曲。


    此時的牧戈絲毫沒有一點羞恥之心,比起當年的八國聯軍,他剽竊幾首外國歌曲,真不算啥。


    牧戈想著黃毛小子夜驚雲,殊不知此時的夜驚雲正在接受全家人的審視和埋怨,老太太很是不滿意孫子的辦事能力,而且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夜驚雲看不懂明代子岡玉牌,老太太豈能不懂,羊脂級的和田白玉料,溫潤細膩,大師級的手工雕刻,渾然天成。


    如此品級,如此品相的明代子剛玉牌,雖然談不上價值連城,但也價值不菲,沒個幾十萬是買不到的。


    而且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收藏級古玩精品,這樣的老物件,在江滬浙一帶,尤為受人追捧。


    東西是好東西,問題是夜驚雲不識貨。


    你平價把房子賣給了人家,人家反手就給你迴了個幾十萬的大禮,更不提人家給你贈送的三首歌曲,雖然她不太懂英文歌曲,但並不是說她沒有一點鑒賞能力。


    大廳裏,因為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太好,夜驚雲的妹妹葉驚鴻,小姑夜闌剛好都在。


    葉驚鴻就讀於京城美術學院,對音樂的鑒賞能力一般。


    但小姑葉嵐則是貨真價實的京城音樂學院教授,那鑒賞能力絕對是專業級別,夜驚雲能夠走上音樂之路,還要拜小姑的引導。


    所以,三首歌曲到家,首先就是要接受夜大教授的檢閱。


    《山海》也就罷了,夜大教授的評價就是不錯,隻是比較小眾。


    但是《faded》和《my love》兩首英文歌曲,絕對讓她歎為觀止。


    不說歌詞怎麽樣,單就是純粹的譜曲,已經讓她為之折服,直唿夜驚雲這次真是撿到寶了。


    如果能夠把這兩首歌的正常水平發揮出來,想不成名都難。


    “真有這麽好嗎?”


    白老太太疑惑地問道,似乎不相信老牧家還能培養出牧戈這樣的音樂奇才。


    “不是好,而是非常好!絕對是大師級別的作品,怪不得人家說唱不好就收迴演奏權,這種級別的歌曲給驚雲,絕對是暴殄天物啊!”


    夜闌似乎為這兩首經典名曲落入夜驚雲之手,感覺不值。


    “怎麽說話呢?給驚雲是暴殄天物,那還不是你這個當姑姑的沒有教育好,還好意思嫌棄他水平差!”


    老太太平時沒少嫌棄夜驚雲,但自己可以吐槽,卻不許當姑姑的吐槽自己的外甥。


    “不過,真要像你說的那麽好的話,那咱家這次的人情可就欠大發了。”


    這時候的老太太是既高興,又感覺愧對老牧家。


    本想著讓孫子把房子便宜處理給牧家,算是了結這份牽掛。


    沒想到人家要求市場價購買,孫子就真的按市場價賣了,反之,人家給的東西,夜驚雲卻坦然接受。


    白老太太沒有再訓斥自己的孫子,不管怎麽說,孫子的這次棘陽之行,也算是結了個善緣。


    或許人家正是看中了孫子的這份憨厚和真性情,才會出手幫助。


    大廳裏陷入了沉默,夜驚鴻卻捧著抄寫好的曲譜,默默來到隔壁的書房,嚐試著用鋼琴一遍遍的彈奏著《my love》這首歌的旋律,並用心體會著歌詞中蘊含的那份赤子深情。


    隻不過她始終不理解,一個還沒有上過大學,也沒有過漂洋海外經曆的的大男孩,怎麽可能寫出如此優美的旋律,又如何醞釀出如此飽滿的情感。


    少許沉默過後,還是老太太比較有主見,既然這幾首歌都非常不錯,那具體的演奏、排練等事宜,就讓夜闌配合夜驚雲好了,務必盡快把歌曲demo做出來。


    實在不行,該換人的換人,現在已經不是樂隊個別人員的問題,萬一牧戈不滿意,要收迴使用權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一點也不糊塗,精神頭也出奇的好。


    “人家免費送了你三首歌曲,你就沒有點想法嗎?”安排完夜闌的工作,老太太詢問孫子道。


    “我暫時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給錢人家不要,我還能咋辦。”夜驚雲無奈的說道。


    這時候反而是妹妹夜驚鴻插話了。


    “人家不要錢,你可以送東西啊!總之,你得讓人家感受到你的這份感激之情,現在剛接觸,人家是看著奶奶的情分,以後呢?”


    “你得往長遠考慮,人家現在能拿出兩三首歌,以後是不是能夠拿出更多的歌曲,你還能這樣白嫖嗎?”


    “誰白嫖啊!你這話說的可真難聽,你老哥是那樣的人嗎?”


    夜驚雲甚是不滿妹妹的言辭。


    他不是沒有想到送東西,隻是潛意識中覺得牧戈應該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


    “你這小丫頭一天到晚都在學校學了啥,汙言穢語的,啥是白嫖啊!”


    白老太太也瞪了夜驚鴻一眼。


    夜驚鴻頓感羞愧,好像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心中暗暗埋怨,都是宿舍的幾個閨蜜說話肆無忌憚,順帶著也把她給帶歪了,一不小心就說禿嚕了嘴。


    “不過,驚鴻說的也不錯,你的確也該表示一下,但也不要太明顯,以後多溝通溝通,當好朋友處就好。”


    “總之,不能虧待了人家!為人處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白老太太語重心長地教誨著孫子孫女。


    “要不,我把剛買的那輛野馬送給他如何?男人,應該沒有不愛車的。”


    夜驚雲征求著大家的意見,這是他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什麽野馬?難看死了,就是個繡花枕頭!要送,你就送陸地巡洋艦,就那款lc75就不錯,男人開著又實用,有霸氣。”


    夜驚鴻撇了撇嘴,對夜驚雲選車的眼光,很是不屑。


    “驚鴻的建議不錯,實用,還要霸氣。牧戈從小跟著他爺爺習武,肯定不會喜歡那些繡花枕頭。”


    “既然這樣那就說定了,就送輛陸地巡洋艦lc75吧,事情抓緊去辦,不要耽擱。”


    老太太一錘定音,夜驚雲無語。


    送越野車就送吧,幹嘛要打擊他,難道他喜歡的野馬真的是繡花枕頭?


    難道你們就不知道lc75號稱是越野中的工具車嗎?


    .....................................


    姑且不提夜家商議如何送禮的事,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兩點。


    老媽林香榮幾乎是卡著點準時到家,同行的兩人開著一輛麵包車.


    一個三十多歲,嘴角帶著黑痣,麵相略顯奸猾的的白衣男子,跟在老媽身後。


    司機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麵相貌似憨厚,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牧戈的臉色瞬息之間變了又變,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輕人他不認識,但其身上散發的土腥味,還是暴露了其土夫子的身份。


    自從經曆之前的夢境之後,牧戈的感官似乎變得敏銳起來。


    黑痣男人,名叫田富貴,牧戈倒是認識。


    土生土長的棘陽人,家住城門樓外四方口處,離牧戈家也就是二裏多地的距離。


    牧戈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後世的田富貴,在棘陽城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名人。


    人出名了,自然很多小道消息也就多了。


    據說此人原本就是一社會閑人,早些年跟著遠房親戚,在京城潘家園混了幾年,算是長了見識。


    隨後就開始在外麵自個兒倒騰古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狗屎運,莫名其妙的發了大財。


    想到這裏,牧戈基本可以確認,眼前這兩個人,十有八九與之後的牧家盜竊案有關聯。


    穩了穩心神,牧戈借著到廚房拿西瓜的功夫,悄悄告訴母親,什麽都不用做,看著就好,後麵的事交給他好了。


    此時此刻,牧戈已經下定決心,要讓田富貴等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果不是他們的盜竊,上一世的自己隨便賣幾件精品古玩也不至於混的那麽慘。


    他強壓著心中的恨意,臉色平淡的端著水果盤走出廚房。


    冰爽的西瓜,淡淡的涼茶,伴著院中颯颯的清風,使得在座的幾人感覺很是愜意。


    簡短的聊天之後,田富貴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原本他是沒有準備直接出麵的,想著先讓手下來探探底,然後再確定下一步的操作方案。


    隻不過,上午的時候,收到表姐的電話,說是對方的口風突然變得嚴實起來,事情可能有變化,於是才有了今天的臨時安排。


    初次見到牧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沒有想到牧家拿事的居然是一個毛頭小子。感慨之餘,自是沒把母子兩人放在眼裏。


    如今的田富貴,在見識過大城市的繁華之後,走在家鄉的街道上,總覺得眼前的人都是土鱉,沒有一點見識,活該被坑騙。


    牧戈也懶得和他繞圈子,更不會跟著對方的思路走,讓兩人稍坐片刻,他進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誘餌出來,看一下對方什麽反應。


    牧戈拿出來的是一個黑色檀木盒,打開後露出一口精致的琺琅小碗,小碗直徑約十公分,器型完整,包漿老舊,內壁白淨無紋,外壁滿滿的珊瑚紅地上,以琺琅工藝雕飾著一幅怒放的秋日美景。


    色彩鮮豔的花朵、蜿蜒盤繞的豆莖綠葉、碩果累累的瓜藤,翩翩飛舞的斑斕蝴蝶,整幅畫麵錯落有致,疏密相間,層次感十足,尤其是飛舞的蝴蝶,怒放的花朵,雕飾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輕輕把瓷碗翻轉過來,露出胎底的楷書落款——康熙禦製。牧戈隨手遞上一個高倍放大鏡,讓他們自個驗貨。


    這款瓷器是標準的大開門物件,單從圈足處的磨損痕跡就可見一斑。


    除此之外,圈足部位的釉色也很有特色,或者說具有顯著的康熙年代工藝特征。整個圈足底部邊緣的釉色被修飾的異常規整,僅僅留下不到一毫米的白色胎底,若隱若現。


    這樣的做工,即便是仿製,都很難仿製到位。


    牧戈也不介紹,靜靜地等待著兩人上手鑒定,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細細的品著茶水。


    看到兒子如此鎮定,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老媽,也放鬆下來,兒大不由人,她也不跟著瞎摻和,兒子讓她做個吃瓜群眾,那她就在一邊安靜的吃瓜好了。


    一碗茶水的功夫,田富貴放下小碗,與年輕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確認手中的物件沒有問題,的確是康熙年間的官窯琺琅瓷器。


    也許是天熱的緣故,田富貴的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定定神,琢磨著下麵的事情該如何操作。


    原本他隻是想,就著看老物件的借口,查探一下虛實,如果有合適的,或者價格不高的古玩,也可以收上兩件,做做樣子。


    最終的目的就是取得牧家的信任,然後進屋查探虛實,看看有啥值錢的文玩,再做打算。


    沒成想,牧戈壓根不按套路出牌,上來就是一件重量級的器物,單從瓷器的包裝盒,以及隨後拿出的高倍放大鏡,就知道人家不是不懂行情。


    考慮到這兩點,這個時候,如果再去忽悠,那就沒意思了。


    “你們要是覺得貨沒問題,那就出個價,合適我就賣,不合適,我再等等,過兩天有老爺子的朋友從申城過來,我準備到那邊的古玩市場看看。”


    看對方遲遲拿不定主意,牧戈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刺激一下對方,兩個老小子指不定打什麽歪主意。


    此時的田富貴顯得有些被動,麵對這樣的古玩精品,他現在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關於價錢,容我們再考慮一下!不過你放心,最後的價格肯定讓你滿意。就是不知道你這裏類似的文玩還有沒有,能不能都拿出來看看,我們琢磨著多買幾件來著。”


    思慮再三,田富貴覺得還是先穩住牧戈,順便套套他的老底。隻不過,說這話的時候,潛意識裏,還是把牧戈當成了小孩子。


    “嗬嗬……”


    牧戈幹笑一聲,心說你老小子想的倒是挺美,一句話就想看我的老底,想p吃呢。


    “暫時就這件,你們要真是來收貨的話,就斷個價,至於其它的話,以後再說。”牧戈不客氣的說道。


    “……看小兄弟這話說的,我們既然來,肯定就是誠心過來收貨的。要不,你說個價,我們考慮一下。”田富貴把皮球踢給了牧戈,繼續試探牧戈的深淺,看他是否了解市場行情。


    “也是,大熱天的跑過來,肯定是想要買貨的,那咱們就痛快一點,我說個一口價,你們覺得合適就買,不合適的話,生意不成人情在,希望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


    牧戈不打算和這倆人來迴繞彎子了。


    “成!小兄弟如此痛快,正合我意,不知道小兄弟想要個什麽價位?”


    田富貴倒也答應的爽快,雙方各有自己的算計。田富貴不是不遞價,而是壓根就沒想著花大價錢買。


    隻是考慮到,萬一牧戈過兩天真有申城的朋友過來,或者幹脆把精品古玩帶到申城去賣,那可就真沒他們什麽事了。處心積慮的忙活了好一陣子,他們過來是打算吃肉而不是喝湯的。


    “那好,一口價,150萬!過了今天,價格另議。”牧戈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價位,價位上應該稍稍高於市場價,他就是想給對方一點壓力,看對方什麽反應。


    “150萬!高了,有些高了……100萬,我們可以接受。”沉默少許,田富貴接話道。


    牧戈隻是搖了搖頭,沒有接話。一百萬也不算低,如果是別人來買,牧戈說不定就接受了。但賣給田富貴卻不成,之所以拿出這件精美的瓷器,就是想要投石問路的。


    “110萬!我再給你加十萬,再高我們就沒有利潤了。”


    “……”


    牧戈仍然搖頭。


    “120萬!這是我們能夠給出的最高價了。”田富貴咬咬牙,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這樣吧,看你們也是誠心想要,我再給你們降十萬,140萬!低於這個價格就不要談了!”牧戈鄭重的說道,態度很堅決。


    “這個……這樣吧,我們出去商量一下,可以吧!”


    “當然可以,請便!”


    牧戈微笑著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姿態,他覺得這是魚兒要上鉤的節奏,務必得沉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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